遠在河邊的倉庫中妙齡女郎還在不斷哀求,她絮絮叨叨的說話聲成功觸犯了雨衣人的底線。
“吵死了,看來還是要割掉舌頭才會消停!”
雨衣人煩躁的皺着眉頭,從倉庫的旮旯裏熟練翻找出一把剪刀,剪刀很大,像是園丁裁剪樹枝的樣式,但比之又略小一些,掰開女郎的嘴,鋒利的刀口伸向她的舌根,人的舌頭很厚,就算是再怎麼鋒利的刀具也無法一下把一個器官從身體上裁下來,剪子壓下去一半就被舌根的厚肉卡住了,妙齡女郎早已泣不成聲。
“嗚嗚嗚……”
口腔裏剪子冰冷的尖劃破內壁,開裂的舌頭鮮血淋漓,雨衣人又狠狠使勁兒,這下子半根舌頭終於脫落了。
“抖什麼!又不會死!”
見女郎的身體不斷發抖,雨衣人焦躁的回了句話,被剪下的舌頭掉在地上,女郎眼睜睜看着那半截舌頭蠕動發顫,好像連它也對面前的狂徒心生膽寒。
舌根的傷口裏不斷有血漿往外滲,雨衣人拿出止血帶手腳麻利的捆扎好舌根,又喂給妙齡女郎一些止痛藥,看着她額頭因疼痛不斷流淌的汗水,雨衣人竟伸出舌頭貪婪的舔舐,被剪掉舌頭的女郎臉色蒼白,精神的驚嚇和肉體的創傷,使得她脫力依靠在雨衣人的肩頭。
“真漂亮,你看看你的魚尾,我會教你遊泳,把你養在魚缸裏,穿上美人魚的衣服,你會漂亮的死去,最後變成血色泡沫。”
雨衣人說着,手則不斷撫摸女郎的臉,血跡粘黏着她的肌膚,像紅色筆墨,以皮肉爲紙,畫出了一副驚悚答卷。
倉庫之外,雷鳴聲混合着暴雨如同拳頭一般在地上開花,公寓裏虞溫被雷聲驚醒,牆上的掛鍾剛好指向凌晨兩點半,房間被雷電照亮,虞溫就這樣看着自己的影子,被電閃劈開,與天氣同時惡化的還有神秘手機裏的遊戲進程。
距離公寓幾公裏外的警局,夏夜徹夜未眠,這段時間困擾他的一樁大案遲遲沒有眉目,凶手最喜歡在雨夜行凶,且專挑沒有監控的暗巷,案情從年底開始,到現在開春,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失蹤的女性共計三名,現在警方只在市區一口排污下水井找到一具屍體。
屍體遍布傷痕,想來死前肯定被瘋狂折磨過,女被害人的雙腿被大針縫合在一起,當時發現屍體的人,還是下水道除污工人,工人是早上六點開的工,清掃到井內一米的位置時發現污漬裏有一條人魚尾巴,一開始工人以爲是惡作劇,可撥開污漬,卻發現這是個奇裝異服的女人,且已經死亡好一陣了。
驚嚇過後,工人立馬報警,等夏夜趕過去的時候,死者已經從下水井搬上來,脫掉人魚裝,死者的身體上全是報復性的侵害,眼球被扎瞎了,從瞳孔下的針,直接穿過視網膜,但可怕的是這樣的程度還不會讓一個人立馬死掉,夏夜無法想象死者在死前經歷過怎樣非人的虐待,只曉得幾個處理屍體的法醫女助手,都默默躲在一邊掉眼淚。
“組長,人是鐵飯是鋼,先吃點東西!”
就在夏夜望着粘滿死者、被害場所、以及線索照片的黑板發呆時同隊的警員貓仔端過來一盒泡好的方便面。
“三名女性失蹤,現在只找到一具屍體,而且這具屍體還是最後失蹤的那一個姑娘,至於前兩個,生還的機會都渺茫。”
夏夜接過面,胡亂吃了幾口,心頭很快又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頂着胃,怎麼都咽不下去。
死者名叫袁優優,今年二十四歲,是一家夜店的陪酒女,報失蹤案的人是袁優優的父親,男人每天泡在牌桌上,要不是因爲沒錢了,估計都不會想到要找女兒。
袁優優身上沒有致命傷,凶手是通過折磨她的方法讓其慢慢喪失生命跡象,失血過多和精神壓迫是迫使她離世的主要原因。
“貓仔,你這幾天走訪附近居民有結果沒有?”
夏夜放下面正色起來,在他的面前的桌板上,擱着各種各樣的速溶咖啡,那雙黑色素沉澱嚴重的眼眶能證明夏夜已經很久沒休息好了。
“居民說三月十五日那天晚上,附近的工地在施工,不斷有電鑽和金屬切割的聲音傳來,就算有異常的聲響也被噪音掩蓋掉了。”
貓仔緊了緊外套,下雨的晚上溼冷無比,警局的燈在驚雷的映射下也變得暗淡起來。
“可惡,那人一定是知道有噪音這一出,才敢公然投屍在下水井的。”
夏夜緊握的拳喪氣的捶了一下桌面,惹得水杯裏的溫水晃蕩個不停。
夜雨順着風,將溼冷帶向公寓內,虞溫起身喝了杯溫開水,鬼使神差之下他摸出那只異樣的手機查看,明明提示燈還亮着,可就是無論如何也按不亮屏幕,試了好多次都一樣,無奈之下虞溫走出房門,在客廳裏打開電腦郵箱看起了專業論文。
“小天班主任的郵件?還是三月份的?”
虞溫點擊查看後發現了一張成績單,邱天的學習不算差,月考的排名也還理想,可郵件最後班主任特意又囑咐了一段話,大意是說大人再忙也要多多留意孩子的情緒,不能任其自我發展,其中還指出邱天在學校犯下的“罪行”,譬如頂撞老師、在學校拉班結派、不按時完成各科作業等,這些負面性質的描述和平時虞溫所見到的邱天完全是兩種模樣。
“哥,唔!你起來啦!”
起夜的邱天揉着眼睛打開門,跟虞溫擦身的瞬間不由瞥見電腦屏幕上的紅字郵件。
“小天,你明明每天復習功課到很晚,做題也從沒耽擱,爲什麼故意不交上去?”
虞溫偏過頭看着邱天,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
“哥,我的事我有安排,這不是想在同學面前營造一個二世祖的形象麼!跟你說,我現在已經被同學神話了,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聽過我的傳說後爭相對我產生愛慕之情……”
邱天故意用一種詼諧的語氣解釋着,他的心理素質很好,跟着虞溫也看了很多反心理學的書籍,所以只要他掩飾的足夠好,虞溫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長大了,生活方面我的確不該多做幹涉,但絕對不能學壞了,哥對你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長大。”
邱天父親的死相在虞溫腦子裏一閃而過,這件事終究成爲了他短暫人生中無法磨滅的創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