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全軍備戰,一刻鍾後,向蠻族部落發起沖鋒。”
“遵命。”
此刻,周軍騎兵,數日疾馳,眼見敵人,殺意洶涌。
休整之後,士氣高昂。
此番挑選的騎兵,皆爲北疆精兵,騎術箭術皆精,刀法嫺熟。
每人配備二十箭與精工馬刀,輕騎兵身着輕便皮甲,足以抵御近戰攻擊,遠勝尋常衣衫。
長途奔襲,賈珣未選重騎。
正面交鋒,重騎方顯威力。
須臾,賈珣長矛一揮,高呼:“將士們,隨我沖鋒!”
言畢,賈珣一馬當先,矛指白羊部落大帳,疾馳而去。
夜深人靜,白羊部落衆人沉睡。
營地前,守衛昏昏欲睡。
忽聞馬蹄聲轟鳴,一守衛驚醒,起身欲探,已被賈珣一矛刺穿。
“敵襲!敵襲!”幾聲呼喊後,白羊士兵驚醒,卻已被沖入的周軍騎兵無情屠戮。
營地內,喊殺聲四起,白羊部落衆人驚醒,只見部落已成殺戮之地。
周軍精銳騎兵揮刀如麻,火箭射向帳篷。
白羊部落深陷驚恐,逃亡中,多人遭踩踏而亡。
賈珣於草原初戰,與其說是戰爭,更像 ** 。
半時辰內,白羊營地血流遍地,白羊 ** 橫陳,周軍騎兵零落其間。
戰後,賈珣滿身血污,安然端坐於白羊大帳,靜候捷報。
顧廷燁臉色蒼白,首次斬將對他沖擊甚大,戰後在大帳前嘔吐不止。
慕容蘭目睹此景,對顧廷燁微笑寬慰:“顧校尉,初歷戰事,習慣便好。”
顧廷燁回應:“將軍,您似乎毫不動搖。”
賈珣淡笑:“或許我生來就屬於戰場。”
隨後,他命慕容蘭查看戰損。
慕容蘭歸來報告:“我軍共斬白羊部落兩萬餘人,青壯年三千餘。
我軍陣亡七十一,傷一百二十四。
另有俘虜四千餘,多爲老弱婦孺,請將軍定奪。”
賈珣起身:“去看看。”
三人行至營前,周圍是白羊部落的俘虜,外有周軍騎兵戒備。
賈珣至俘虜前,士兵自動讓開道路。
他示意慕容蘭:“讓部落首領出來。”
慕容蘭以蠻語宣告身份與來意:“我是大周北疆行營騎兵軍營雲騎尉慕容蘭,這位是昭武校尉賈珣將軍。
白羊部已陷落,主事者何在?速速現身,將軍有話要問。”
重復宣告後,一名蠻族男子怒而出列:“你我同族,爲何助周攻我?”
慕容蘭聞言,一箭射殺,怒斥。
“呸,吾乃秉持大義之士,正宗大周子民,豈能與爾等粗魯之輩相提並論。”
“我再問一遍,白羊部落主事之人在否?若無,休怪我軍無情。”
此時,一名蠻族壯漢站了出來。
“白羊部落都尉阿斯爾,拜見各位周朝將軍。”
慕容蘭打量阿斯爾一番。
“難道,白羊部落如今由你這小小都尉主持大局?”
阿斯爾苦笑回應:
“將軍有所不知,自白羊王二十日前率勇士前往王庭,部落事務即由白羊王之弟阿古拉負責。”
“爾等襲擊時,阿古拉與其他部落首領皆已遭難,現今我官職最高。”
慕容蘭將阿斯爾的話告知賈珣,賈珣大驚,連忙問道:
“慕容蘭,此人稱白羊王二十日前便已前往蠻族王庭?”
慕容蘭點頭。
“正是。”
顧廷燁聽後臉色大變。
“如今才七月初,按慣例,蠻族入侵總在八月底九月初,此番爲何提早集結?”
賈珣面色凝重:
“顯然有異,北疆行營仍以爲蠻族會如舊例,至八月底才進攻。
但觀其行軍速度,恐怕已離北疆前線不遠。”
“情勢危急,刻不容緩。”
慕容蘭迅速挑選五十名精銳騎兵,每人配備雙馬,令其晝夜兼程奔赴北疆,速報此地情況。
“遵命。”慕容蘭即刻行動,很快返回營地。
“將軍,已安排妥當。”
賈珣點頭:“很好,接下來處理俘虜。”
“我軍深入敵境,無力看管俘虜,釋放他們猶如放虎歸山。”
“傳令全軍,就地處決所有俘虜,不論男女老少,斬首示衆,於營門前築成京觀。”
顧廷燁心有不忍,欲言又止,想起賈珣先前的告誡,終未發聲。
慕容蘭等將士迅速執行命令。
營地內哀求聲持續片刻後,歸於沉寂,白羊部落除周軍騎兵外,再無活口。
慕容蘭回帳復命:“將軍,白羊部落已無人幸存。”
賈珣平靜回答:“好,將士們征戰一夜,已疲憊。
於營地四周設警戒哨,其餘人馬今夜在白羊部落歇息,明日巳時中拔營。”
“遵命。”
慕容蘭離開後,營帳內僅剩顧廷燁與賈珣。
顧廷燁難以自持:“將軍,濫殺俘虜不吉。
即便是野蠻之族,自相殘殺時亦不累及孩童。”
“此舉是否過於殘忍,有悖天理?”
賈珣眼神深邃,望向顧廷燁:“廷燁,你也親眼見過白羊部落如何殘害我大周子民。
他們侵犯邊境,燒殺搶掠,從無憐憫。”
“你覺得白羊孩童無辜,但你可曾想過,他們的成長建立在我大周百姓的痛苦之上。”
“放過他們,十年二十年後,便又多一名蠻族勇士,不知將帶走多少大周百姓的性命。”
“蠻夷如野獸,不受教化。”
“婦人之仁,實爲大錯。”
“連日征戰,想必你已疲憊,今日在此休整,戰事還多。”
顧廷燁微微點頭。
他明白賈珣言之有理,只是心中仍有顧慮。
賈珣亦心知如此,卻未再言語。
其實若有選擇,賈珣亦想留下俘虜。
封建之時,勞力難得,留下白羊俘虜,日後作爲勞力亦是良策。
只是現實所迫,賈珣只能狠下決心。
至於白羊孩童,仇恨何時能終?
與其讓他們懷揣對大周的仇恨痛苦存活,不如在此結束他們的生命。
一家人同行,免得孤單。
此刻,千裏之外,蠻族聯軍正扎營。
正如賈珣所料,蠻族王部提前召集部落,意圖突襲周軍,提前發動攻勢。
聯軍王帳,夜半時分,蠻族大頭領攣鞮冒頓仍未眠,正研究地圖。
其子、屠耆(太子)、左賢王攣鞮稽粥見狀,連忙勸道:
“父親,夜深了,請保重身體,早日歇息。”
攣鞮冒頓擺手示意無礙,道:
“稽粥,你看,我們距北疆尚有兩千五百裏。
“聯軍速度,十五日可達。
“出其不意,能否突破北疆防線?”
攣鞮稽粥毫不猶豫地回答:
“父親已召集三十六部,聯軍騎兵逾三十萬,勢不可擋。”
“北疆之地,輕易可破。”
攣鞮冒頓聞言輕嘆。
“愚蠢的想法,若大周輕易可破,我蠻族早已主宰其地,何須在這寒風凜冽的草原上受苦。”
“我蠻族人數不足百萬,而大周人口以千萬計。”
“大周騎兵雖寡,難以深入草原腹地,但北疆城牆堅不可摧,歷次戰役皆令我蠻族損失慘重。”
“自信固然好,過頭便是自大。”
“在蠻族之前,草原之主乃胡族與月族,我蠻族曾在二者夾縫間艱難求生。”
“然而,胡族與月族終被我蠻族所敗,逃往西漠。”
“他們往昔何等強盛,卻因自大輕視我蠻族而衰敗。”
“周人有雲,獅子捕兔,亦全力以赴,此言甚是。”
“此番對手非兔,乃是雄獅,稍有疏忽,我蠻族恐步胡月兩族後塵。”
攣鞮稽粥聞此面露羞愧。
“多謝父親指點。”
攣鞮冒頓輕拍攣鞮稽粥肩頭。
“切勿小覷敵人,否則死亦不明所以。”
攣鞮稽粥點頭,又問。
“父親,既無必勝信心,爲何還要大舉集結草原三十六部攻大周北疆?”
攣鞮冒頓領攣鞮稽粥至營帳前,草原上三十六部戰士帳篷星羅棋布。
“稽粥,看,這便是草原三十六部全體戰士。”
“今年草原大旱,牛羊死傷無數。”
“若我無所行動,必有部落侵襲大周北境。”
“或許少數部落能僥幸奪得越冬之資,但更多部落將在北境重創。”
“一旦他們明白在北境難有收獲,只會無謂犧牲,你以爲接下來會怎樣?”
攣鞮稽粥略作思索後答。
“他們將轉而侵襲其他三十六部。”
攣鞮冒頓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