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喝的有點微醺，是趙嶽把他接回酒店的。
手機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可惜陳陽的手機常年都是靜音狀態。
喬芮不得已，只能把電話打到了趙嶽手機上。
“趙部，您能聯系上陳總嗎？”
趙嶽：“陳總在他導師家吃了點飯，我看着是喝酒了，剛在酒店睡下，有什麼事情嗎？”
喬芮的語氣裏有些焦急，“華造集團終端事業部的於總突然發來訪問函，咱是接還是不接？我們得請示陳總啊！”
趙嶽腦子有刹那的放空，“華造終端事業部的於總？喬秘書，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去請示陳總。這事情太大了，哪怕他睡着了，我也把人給你喊起來。”
“行，那電話我就不掛斷了。趙部，麻煩您了。”
趙嶽找到陳陽的房間，敲了敲門，聽到一聲略帶着醉意的聲音，“誰？”
“陳總，是我，有急事需要請示您。”
陳陽把房間的門打開，“什麼事？”
“華造集團終端事業部的於總，突然給公司發了公函，說是想要進行事業訪問。您看，咱是接待還是不接待？”
陳陽皺了皺眉，心底已經有了猜測。
他掏出手機來，登錄進入漢生公司內網，點進大公關智能體後，果然發現全網多個平台上已經有了熱搜詞條#天工編程，甚至還有自媒體人信誓旦旦地說，“能就華造純血紅盟系統的，只有天工編程。”
他大概猜到了於總要拜訪漢生公司的原因。
正好他關於漢生公司接下來的發展安排裏，需要找華造借點兒東西……
“答應下來吧，我們明早就回淮陽，八點前趕到。只要是工作時間，隨時歡迎華造集團的來訪。”
趙嶽：“……”
這個新陳總真是拼命三郎啊，一大早就要趕回漢生公司，真是丁點兒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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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造集團，純血紅盟事業部。
奉行狼性文化的華造本來就加班文化盛行，這攸關生死的純血紅盟事業部更是狼中狼的拼命加班。
純血紅盟事業部所在的那棟六層小樓，三年前就已經變成了華造集團內部的‘不夜城’，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燈火就沒有熄滅過。
員工雖然會休息，但同一個崗位上始終有超額的員工在待命，人可以休息，工作進程一定不能斷。
此刻，華造集團的多位董事齊聚這座六層小樓，在燈火通明的會議室中，開着緊急會議。
會議牽頭人正是有大嘴之稱的於總。
於總臉上帶着些激動，“漢生的消息，絕對保真。我已經通過多方面確認過了，咱的員工裏，就有嫡系師弟是在漢生的軟件開發組工作，打電話過去確認的。”
“那個程序員透露出來的口風是，現在的天工編程，遠比陳陽拿出來講的那些還要更智能。”
“因爲他們每天都在用，雖然也會出現一些問題，但只要人爲幹預去修改之後，他們的那個天工編程就會立馬學會甚至舉一反三，自適應寫代碼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而且，他們並不需要開發多套代碼。而是直接把各家成熟的系統文件導入到那個天工編程中，由天工編程去深度學習。”
“在開發的時候，他們只需要用自己最擅長的語言開發一種格式的文件，剩下幾個系統的安裝包都可以自行生成。”
“包括在我們App Gallery上面上架的漢生影像和漢生旅跡，也全都是一次開發，多平台兼容的。”
華造集團的何總因爲和於總距離太近，一個不小心就被於總噴了大半張臉的唾沫星子，他一臉苦澀，“老於，你平復一下心情，不要這麼激動。”
於總一拳頭砸到會議桌上，發出‘咚’的聲響，“我能不激動嗎？他們掌握了不同平台軟件的智能轉化啊！我們一直都在開發這方面的功能，可一直走不通，現在說是漢生已經解決了，那我們的純血紅盟成了啊！”
“現在不需要他們針對純血紅盟系統單獨開發軟件了，只需要找漢生搞來這個天工編程，我們自己都可以把應用市場的軟件轉化個遍。”
“卡我們脖子的毛衣領，這不一下子就都給摘了？”
何總平靜地說，“可漢生爲什麼要給我們用呢？我們和漢生，是競爭對手，不是合作者。”
“漢生之前退出國內市場，最重的那一拳就是我們打的，因爲當年的老牌手機企業，只有我們轉型成功活下來了。”
“漢生現在回歸國內市場，我們也成爲了競爭對手。被漢生搶走客戶的，只有糧廠嗎？我們因爲推行純血紅盟戰略，流失的客戶還少嗎？”
“我覺得漢生不會幫我們的，起碼不會輕易出手幫我們。如果我是漢生的陳陽，我肯定不會同意把天工編程授權給華造的。”
“畢竟，半死不活的華造終端業務，才是對漢生發展最有利的。漢生如果真能救華造，把華造救活之後，漢生該怎麼辦？再被滿血復活的華造一通暴揍？”
華造集團的徐總也十分認可何總的觀點：
“老於，你還是太樂觀了，別看那個陳陽年輕，但他可不是好拿捏的人。”
“你看看糧廠被逼成什麼樣了？我們這些老對手競爭，會爲了維持體面，講究個鬥而不破，可漢生是一點都不講究這些默契的。”
“糧廠的白薇跳出去打了個前陣，本想着挽留一下用戶，結果漢生直接火力全開，給所有糧廠用戶出了道選擇題，要麼漢生，要麼糧廠。我聽說白薇已經被內部處分了……”
“我記得陳陽是金大的博士，他這種技術出身的人，可不好拿捏。談判那一套用在他身上，不一定奏效。要想說動他，得拿出真金白銀的東西。”
於總咧了咧嘴，本來就大的嘴，這下子變得更大了。
“那該怎麼辦？”
“明知道救命稻草就在眼前，我們不去試着抓一把？”
徐總說：“你就是太心急太功利了。我覺得可以去試着談談，哪怕漢生不同意合作，也沒有關系。我們已經從最大的風浪中挺過來了，現在的生意是差了點，可也差不到哪兒去。”
“換個角度看漢生的這個天工編程，起碼說明，我們之前一直嚐試的路線，是沒有問題的，我們踏踏實實的繼續走下去就行了。”
“我們搞出自己的智能編程，只是遲早的事兒。漢生都搞成了，我們還會遠嗎？”
於總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他又樂呵起來，“那行，明天我還是去談談，談不攏也沒關系，見識見識開發這個天工編程的團隊也行，保不齊會有意外的收獲呢。”
與會的人都聽懂了於總的意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企業企業，永遠都是爲業務、爲盈利而服務的。
企業的底線，是法律，不是道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