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幹什麼！”
劉夢夢尖叫一聲，沖上來想搶我手裏的U盤。
她的動作太快，現場的保安都沒反應過來。
她那張清純無辜的臉因爲嫉妒和恐慌而變得扭曲，和我記憶裏十年前那個躲在母親身後的女孩，一模一樣。
“姐姐！你不能這樣！爸爸他會死的！”
我輕易地避開她，將U盤交給了後台的工作人員。
“劉思怡！你這個賤人！”
劉大海也反應了過來，抄起拐杖就想往我身上砸。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現場一片混亂。
主持人李老師驚呆了，觀衆席也騷動起來。
保安沖上台，七手八腳地將發狂的劉大海和劉夢夢拉開。
直播間的彈幕在沉寂了幾秒後，徹底爆炸了。
【我靠！什麼情況？這是要上演全武行？】
【這個反轉我驚了！所以之前都是演的？】
【那個妹妹剛剛的樣子好嚇人，一點都不像VCR裏那麼善良啊！】
【我就說事情沒那麼簡單！坐等吃瓜！】
混亂中，大屏幕亮了起來。
第一份被投出來的，是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
那是我母親當年被打後的驗傷報告和照片。
青紫的胳膊，紅腫的臉頰，額頭被煙灰缸砸出的傷口……
每一張照片，都是一道無法磨滅的傷疤。
緊接着，是一段音頻。
是我小時候用復讀機錄下來的。
昏暗的房間裏，小女孩的哭聲，女人的求饒聲，和男人醉酒後的咒罵和毆打聲，交織在一起。
“哭什麼哭！老子打你是在教你規矩！”
“還敢跑？老子今天打斷你的腿！”
“讓你生兒子生不出來！你這個不下蛋的雞！”
……
那是我童年裏，日復一日的噩夢。
音頻播放完畢，整個演播廳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地獄般的場景震懾住了。
母親捂着嘴，早已泣不成聲。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抱住她。
“媽，都過去了。”
劉大海面如死灰，癱在椅子上，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假的……都是假的……”
劉夢夢則拼命地搖頭，對着鏡頭哭喊：“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爸爸他早就改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
我冷笑一聲，拿回話筒。
“劉夢夢，你是在提醒我嗎？”
“好，那我們就來說說現在。”
我看向後台，示意他們播放下一份文件。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份醫院的診斷證明。
“肺癌晚期，最多還有三個月。”
這是劉夢夢找人僞造的。
緊接着，屏幕上出現了另一份真實的體檢報告。
報告顯示，劉大海除了有點脂肪肝和高血壓，身體好得很，活到九十歲都沒問題。
直播間再次譁然。
【我的媽呀！病危通知書都能造假？這一家子是騙子窩嗎？】
【太惡心了！利用大衆的同情心騙錢！告他們！必須告他們！】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之前同情他們的我真是瞎了眼！】
劉夢夢的臉色慘白。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但，這還不是結束。
“各位觀衆，我知道大家現在一定很好奇，既然我父親沒有得癌症，那他爲什麼要費這麼大勁，演這麼一出戲呢？
我頓了頓，嘴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因爲，他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大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劉大海在各個地下賭場籤下的欠條，以及他被追債人堵在牆角毆打的視頻。
總金額，高達兩百萬。
“他想讓我替他還債。”
“而我的好妹妹劉夢夢，爲了能出道當明星，就幫他策劃了這場‘尋親大戲’。”
“她以爲，只要能博取同情，逼我出錢，她就能拿着我的錢，去鋪平她的星路。”
“爲此，她不惜買水軍，泄露我的個人信息，讓我遭受全網暴力，甚至想逼死我和我媽。”
我的目光轉向劉夢夢，一字一句地說道：
“劉夢夢，你不是想當明星嗎？”
“今天，我就讓你‘紅’個夠。”
最後一份視頻，被投上了大屏幕。
視頻的主角，是劉夢夢。
第一段，是她和一個中年油膩男在豪華餐廳吃飯，舉止親密，男人把一張銀行卡塞進她的胸口，她笑得花枝亂顫。
第二段，是她在宿舍裏和朋友打電話，語氣得意又惡毒。
“那個老東西，還真以爲我喜歡他？我不過是看中他的錢罷了。”
“等我從他那裏拿到錢，再去搞定我那個便宜姐姐，我就能去參加選秀了。”
“我那個姐姐就是個蠢貨，心軟得很，只要我爸多賣賣慘，她肯定會給錢的。”
“等我當了大明星，誰還記得我有個賭鬼爹和黃臉婆媽？”
“至於我那個蠢姐姐，就讓她繼續當她的社畜，給我掙錢花吧！哈哈哈！”
視頻播放完畢。
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劉夢夢。
她那張精心僞裝的清純面具，被我親手撕得粉碎。
她完了。
她的人生，在這一刻，徹底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