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陳直反應過來,張曼成拿出一張絹紙。
啪!!
排到陳直面前,目光冰冷,直勾勾釘在他的身上。
“這是參與這次起事的投名狀,籤上你的名字,咱們就是一家人。”
“不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曼成話音剛落,陳直身後的一個戰俘便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抵在了陳直的脖子上。
張曼成眼神冰冷如刀,聲音低沉:“如果讓我去戍邊當炮灰戰死,我寧願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語氣中,充滿了決然。
現場,死寂一片。
桌案上的油燈上,那燃燒的燈芯爆發出“噼啪”的爆炸聲,像是催命的鍾聲一樣,刺激着陳直的心髒。
陳直無奈,長嘆一口氣。
不作死,就不會死。
一想到都是那顆色心讓他淪落到這一步,懊悔不已。
如今,進退兩難。
籤,大概率被活捉,斬首示衆。
不籤,馬上就會被張曼成一刀封喉,血濺五步!
“張大帥,你說得對,當今皇帝昏聵,寵幸宦官,朝中大臣只顧自己享樂,民不聊生。”
“既然如此,我跟你們一起。”
說完,陳直取來毛筆,在絹布上寫下自己的大名。
正準備動筆,陳直這才發現。
絹布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一堆名字,沒想到這些黃巾逆賊竟然有如此野心!
這不是投名狀,這是閻王爺的生死簿。
到時候皇甫嵩只要拿着這份名單,每勾一筆,就有一顆腦袋落地!
赫然發現劉老七名字的瞬間,陳直恍然大悟。
難怪這家夥今天會主動來詢問關於劉禾的事情。
原來一開始,自己就成了他們的獵物。
呼~~
陳直長舒一口氣,將自己的大名寫在了那張生死簿上。
“張大帥,我籤完了。”
陳直將絹布遞了過去。
看着上面陳直的大名,以及對應的職務,張曼成心中大喜。
“算你識相,否則我真的會大開殺戒。”
“既然這樣,我們先行離開,你且潛伏好。”
“等到時機出現,帶上你的人,跟我們一起起事!”
有了陳直的加入,張曼成對起事又多了一成信心。
聞言,陳直點了點頭:“好!”
等到張曼成離開,陳直癱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已然忘了劉禾的事情。
不行!
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他不是黃巾戰俘,不用去戍邊。
相反,參與這次下曲陽之戰,他還立了些戰功,是朝廷獎賞的對象。
“可是如今已經籤了名字,要是泄露出去,也是死路一條,如之奈何?”
陳直一臉無奈,想到那份名單,忽然眼前一亮。
“死道友不死貧道,等老子把這份名單抄下來,自己交上去,那就不是造反,是戴罪立功!”
說幹就幹,陳直立馬取來絹布,毛筆蘸墨,開始根據自己的回憶謄抄那份名單。
張曼成、石勇、劉老七……
與此同時,劉崢這邊。
安撫好小妹的他,已經從劉老七嘴裏套出了此次起事的主腦。
“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誰?”
劉崢冷冷地看着劉老七,語氣低沉。
劉老七想了想,連連搖頭:“沒有了。”
“張大帥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辦法煽動或者逼迫漢軍中的軍候跟他們一起起事。”
聞言,劉崢手中長刀一滑。
頓時一抹鮮血飛出,劉老七睜大的雙眼還沒來得及閉上,便倒地氣絕身亡。
【擊殺小兵,獲得自由屬性點+1】
不錯,看上去是個老弱病殘,沒想到還能爲自己提供一點自由屬性點。
劉老七,你也算死得其所!
“啊……”身後傳來劉禾的驚聲尖叫,“阿哥,你…你殺人了…”
劉崢這才反應過來,小妹緊張的心情才安撫好,早知道拿出去殺了。
劉崢起身,來到劉禾床邊:“小妹,你害怕嗎?”
劉禾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目光堅定。
“之前怕,現在不怕,阿哥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們。”
聽着小妹成熟的言論,劉崢心裏並沒有感到欣慰或者高興。
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像她這樣的年紀,應該是在校園裏無憂無慮的讀書。
劉崢抬手,輕輕撫摸着小妹的腦袋:“禾兒,以後哥會照顧好你的。”
“嗯,阿哥你真好!”劉禾點了點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緊接着,劉崢來到帳篷外面,打算將張大牛拎進帳篷。
萬一給凍死了,可說不過去。
“劉大哥,外面的官兵開始巡邏了,屍體運不出去,如果在這裏找地方掩埋,泥土翻新,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王鐵柱見劉崢出來,跑上前輕聲匯報道。
這些屍體都是一刀斃命,身上有個大口子,也不能說是凍死或者餓死的。
身上雖然有陳軍候的文書跟令牌,但那是讓他夜巡的,不是讓他去埋人的。
加上劉老七總共十四具屍體,確實有點難搞。
沉思片刻,劉崢對王鐵柱說道:“你們先把這些屍體藏起來,我先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再說。”
陳軍候這個高危風險,必須解決掉。
聽到劉崢的吩咐,王鐵柱帶着人照做。
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們對劉崢言聽計從,總感覺跟着劉崢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劉崢讓人把張大牛搬進帳篷看着,自己提着刀,去找陳直算賬。
根據劉老七的供訴,有一條小路可以避開官兵,直通陳直的帳篷。
等劉崢摸到陳直帳篷的時候,發現周圍連個看守的士兵都沒有。
帳篷內燈火通明,透過縫隙,能看見陳直在那裏奮筆疾書。
“這年頭,當兵的糙漢也知道知識改變命運的道理了?”
劉崢心裏嘀咕,仔細環顧一周,見四下無人,便直接沖進帳篷。
陳直看着眼前寫有名字的絹布,一臉滿意。
被他記住的名字,一個不落,全在上面。
正當他張開雙臂伸懶腰的時候,只感到一股寒風襲來,緊接着一個人影出現在帳篷當中。
因爲患有夜盲症,加上剛才在昏暗的油燈下寫了那麼多字,陳直並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面貌。
忽然想起去抓劉禾的張大牛,淡淡開口:
“先把那丫頭看住,老子現在沒有心情幫他,張大牛你給老子管好褲襠,第一次必須是老子的。”
“等老子享用完,再給你們嚐嚐味道。”
說着,他便收起絹布,準備起身去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劉禾沒來,他哥劉崢倒是來了!”
聽到這陌生的聲音,陳直心中大驚,第一時間要去拿桌上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