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霧山下來時,四人的衣服都被刮破了,臉上沾着泥土,卻顧不上休整,直奔派出所。溫硯把那張“開采計劃”地圖、找到的炸藥殘片,還有關於“趙老板”的猜測一股腦兒告訴了民警,沈知夏和林野補充了陷阱和溶洞被炸的細節,蘇墨則提供了阿月筆記裏關於高嶺土礦脈保護的記載。
“趙天成?”負責記錄的民警皺起眉,“這人我們知道,開了家挺大的陶瓷公司,還捐過款修學校,算是本地的‘名人’呢。”
“名人?我看是僞君子!”沈知夏氣不打一處來,“他想炸山挖礦,不管山下村民的死活!”
民警安撫道:“你們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我們會立刻核實。但趙天成社會關系復雜,得先固定證據,不能打草驚蛇。”
離開派出所時,天已經黑了。巷子裏的燈亮着,暖黃的光落在青石板上,卻驅不散四人心裏的沉重。沈知夏煮了鍋姜湯,四人圍在瓷坊的長桌旁,捧着碗小口喝着,沒人說話。
“沒想到姓劉的只是個跑腿的。”林野先開了口,把喝空的碗往桌上一放,“這趙老板藏得夠深的。”
蘇墨嘆氣:“他表面做陶瓷生意,暗地裏非法采礦,怕是用了不少見不得人的手段。阿月的筆記被撕,說不定就是他指使人幹的。”
溫硯一直沒說話,此刻忽然放下碗:“他炸溶洞,不是爲了毀證據,是爲了試探。”
“試探?”沈知夏沒明白。
“試探我們會不會報警,試探警方的反應。”溫硯的目光沉了沉,“如果警方沒動靜,他下一步就會真的動手炸山。”
正說着,林野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沒說兩句,臉色就變了:“你想幹什麼?……我們不會交出來的!……你敢動街坊試試!”
掛了電話,他氣得手都在抖:“是姓劉的!他說趙老板讓我們交出紫窯變的秘方和礦脈地圖,不然就對巷子裏的街坊下手!”
“卑鄙!”沈知夏把姜湯碗重重一磕,“敢動我們巷子裏的人,我跟他拼了!”
“別沖動。”溫硯按住她,“他就是想逼我們亂陣腳。現在警方已經盯上趙天成了,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看向林野,“姓劉還說什麼了?”
“他說……三天後中午,在城西的舊窯廠見面,一手交東西,一手保證巷子裏沒事。”林野攥緊了拳頭,“這明擺着是陷阱!”
“是陷阱,也得去。”溫硯卻道,“我們可以假意答應,讓警方提前布控,正好把他們一網打盡。”
蘇墨點頭:“我同意。但我們得做兩手準備,不能真把秘方和地圖交出去。”他想了想,“我可以仿造一份假的筆記和地圖,給他們個空歡喜。”
林野也來了精神:“我來做個假的紫窯變瓷盤!外表看着一樣,內裏用普通陶土做的,就算被他們拿走也沒用!”
沈知夏眼睛一亮:“我去跟街坊們說一聲,讓大家最近多留意,要是有陌生人在巷口轉悠,立刻給我們打電話!”
四人分工明確,接下來的兩天,瓷坊裏熱鬧得像開了鍋。蘇墨憑着記憶仿造筆記,故意在關鍵處寫錯幾個配方;林野加班加點趕制假瓷盤,釉色調得極像,卻在盤底偷偷刻了個“假”字;沈知夏挨家挨戶叮囑街坊,張大媽拍着胸脯說會幫着盯梢,李大爺還找出了藏了多年的舊獵槍,說誰敢來搗亂就給一梭子;溫硯則頻繁和民警聯系,商量舊窯廠的布控細節,畫了張詳細的地形圖,標注了可能的埋伏點。
第三天一早,巷子裏異常安靜。沈知夏打開雜貨鋪的門,看見王大爺的修鞋攤前站着兩個穿便衣的民警,正假裝修鞋,心裏踏實了不少。她往瓷坊看了眼,林野和蘇墨已經帶着“東西”出發了,溫硯說要晚一步,去確認警方的布控是否到位。
走到巷口,沈知夏忽然被一個戴草帽的老頭攔住,是平時撿廢品的陳大爺。“小沈老板,”老頭壓低聲音,往她手裏塞了個紙團,“剛才看見趙老板的車停在巷尾,他手下的人在打聽你們瓷坊的動靜,說要……要放火燒鋪子。”
沈知夏心裏一緊,打開紙團,上面是陳大爺歪歪扭扭的字:“趙賊分兩夥,一夥舊窯廠,一夥巷尾。”
原來他們不止設了一個陷阱!
她立刻給溫硯發了條信息,轉身往回跑——不能讓他們燒了林野的瓷坊,更不能讓街坊們出事!
(下一章預告:沈知夏趕回巷尾,正好撞見幾個黑衣人往瓷坊門口潑煤油,她抄起旁邊的扁擔就沖了上去。與此同時,舊窯廠那邊,林野和蘇墨正與姓劉的周旋,警方的埋伏已經就位,只等溫硯發出信號。就在雙方即將碰面時,溫硯突然發現,舊窯廠的煙囪裏藏着個人,手裏拿着打火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