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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清然幹脆應下,然而謝彥卻沒有說話。
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緩了口氣:“謝彥,看在我捐了肝髒的份上,放我走吧,別再互相折磨了。”
謝彥幽幽地笑了,“離婚協議就在臥室。”
沈清然微微放下心,快步走進臥室,低頭剛看向桌上的文件,口鼻突然從背後被捂住,不到一分鍾,她意識開始模糊。
謝彥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裏沒有一絲光芒。
“江心說得對,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走......她不過是你借題發揮的借口。”
“我沒有......”沈清然有氣無力地反駁。
“我知道你不會認。”謝彥彎腰將她抱起,“沒關系,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謝彥拿走了她的手機,扒光了衣服關在臥室裏。
他絕不允許她離開,哪怕一分一秒。
沈清然心中焦灼萬分,如果,今晚十二點,組織依舊聯系不上她,一定會認爲她反悔了!而且,謝彥也一定會對外僞造,她離不開他!
天穹計劃是她唯一逃離謝彥的機會......該怎麼辦?
但謝彥將她看得太緊了,甚至用手銬將兩人的手鎖在一起。
“別想那麼多。”他吻了吻她的唇,眼神偏執而溫柔:“你只能在我身邊,清然。”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殘陽如血,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四個小時。
期間,沈清然嚐試了各種辦法,憤怒,譏諷,哀求,甚至她裝作態度鬆動。
謝彥只彎着眼笑:“清然,我學過審訊,你騙不到我。”
她絕望地想,或許,只有死在謝彥手上她才能夠離開。
“清然......”謝彥蹙眉看着沈清然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掌心貼在她滾燙的額頭:“怎麼又發燒了?”
家庭醫生檢查後,給沈清然打了退燒針:“術後反復發燒很常見。但如果今晚還不退燒,恐怕得送醫院。”
話音剛落,傭人舉着手機匆忙進來:“先生!您電話關機了?江小姐在機場出事了!”
謝彥神色陰沉地在傭人和醫生間來回徘徊,片刻後,他接過了手機,給江心打了通電話。
“彥哥,我,我好像走不了了,你快來......”江心帶着哭腔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猛地意識模糊的沈清然,攥緊手機:“是你做的?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沈清然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還不去......不怕她出事?”
謝彥深吸口氣,用手銬將她鎖在床頭,取走鑰匙疾步離去。
衆人離開後,沈清然立刻咬破舌尖換來清醒,她費力找出母親的舊手機,撥通了加密號碼。
得到肯定的回復後,她鬆口氣,抬眼掃視這間曾經的愛巢,緩緩抬起右手,用力將婚戒扯了下來。
戒痕深深,可她跟謝彥的緣分太淺。
兩個小時後,沈清然抵達約定地點。
陳教授站在直升機旁,見到她,老人瞬間紅了眼眶:“來了就好!”
她鼻尖一酸,重重點頭:“教授,我不會再讓您失望。”
當初爲他放棄的前程,她要撿起來,爲他碾碎的自尊,她也要找回來。
舷窗外,城市燈火輝煌,跟三年前謝彥趕回來時一模一樣。
那天他跪在母親病床前,緊握她的手鄭重起誓:
“阿姨,我對清然一見鍾情,但絕非沖動。在來之前,我已解決所有問題。以後我留在北城,守着她,護着她,絕不讓她掉一滴眼淚,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她天真地以爲白頭到老不過是短短幾十年而已,可實際上,幾十年歲月,卻比永遠更遠。
遙不可及,只剩陌路。
謝彥......我祝我們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