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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女兒撲在了他的懷裏。
他看向我,眼神沉穩得讓人安心。
可下一秒,我的目光卻鎖定了他的左邊袖子。
左袖管空蕩蕩地垂着,明晃晃地昭示着一條手臂的殘失。
“老公,你的手......”
話到嘴邊再說不下去,眼眶突然溼熱。
心疼、委屈這些情緒接踵而至。
老公上前單手輕輕摟住了我。
“小榆,這段時間辛苦了,我們先把爸送去醫院,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再讓眼淚掉下來,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張莉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
等看清那空蕩蕩的袖管後,又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嘲笑:
“喲,這又是哪來的殘廢?丁榆你可真行,找完老男人又找個殘疾人來?是不是覺得少條胳膊就能博同情啊?”
老公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沉穩地蹲下身摸了摸公公的脈搏後,抬頭看向張莉,眼神冷得能結冰。
“我是丁榆的丈夫,陳雨婷的爸爸。”
“丈夫?”
張莉笑得前仰後合,故意指着他的左袖管對着鏡頭喊。
“大家快來看啊!怪不得丁榆根本就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老公,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意說起這個爸爸,搞了半天原來是嫌棄他是個殘廢。
“不過也說不定,也可能是個接盤俠,這狐狸精給自己女兒找了個便宜爹,這樣一看,你也挺可憐的。”
直播間的熱度瞬間又上了一層。
彈幕也被張莉引導的不斷在刷屏。
“這人不會也是故意找來碰瓷的吧,一個老的,一個殘的,這不就是訛人標配嗎?”
“這女的長得還不錯啊,而且一身穿的也都是名牌,肯定不可能跟個殘廢過日子,一看就是玩得花的。”
“她女兒可真可憐,不過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張莉口中的一聲聲“殘廢”刺得我胸口發疼。
想到這些日子我和女兒收的委屈,還有丈夫失去的手臂背後經歷的艱辛痛苦。
我再也忍不住積壓的怒火,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閉嘴!我忍你很久了!”
我的手還在發麻,眼淚卻掉了下來。
“你污蔑我、欺負我女兒、氣倒我公公,現在還辱罵我的丈夫,今天這筆賬必須算!”
張莉被這突然的一巴掌打得腳步踉蹌。
反應過來後立馬要沖上來向我還手。
老公將我護在身後,推開了張莉。
這一推,張莉直接順勢倒地不起,對着直播鏡頭開始哭訴。
“沒天理了啊,她女兒欺負我兒子,現在她還要聯合她的殘廢老公欺負我。
“我要報警,這家人不光碰瓷,還對我動手,你們都要給我證明啊。”
“張莉,你坐在校門口發什麼瘋,一會兒記者和市裏領導要來這兒采訪一等功英雄,你別在外面給我丟人現眼,趕緊帶着兒子回去做飯!”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了校門口。
一個穿着西裝、梳着油頭的男人快步走來,是張莉的老公王強。
張莉一看見他,臉上立馬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