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見黎若將巧克力放進口袋裏，謝泠問：“你不吃嗎？”
“不吃。”黎若非常堅定，“等回學校就只有沒味道的營養液了，我打算喝一口營養液舔一口巧克力，發揮出巧克力10星幣的價值。”
謝泠微微怔住，原來巧克力要搭配營養液吃的嗎。
他聰明的沒有問出來，不然就顯得他太無知了。
黎若只是堅定在開玩笑，話鋒一轉回歸正題：“走吧，我們去買衣服，你喜歡什麼類型？”
謝泠想到綠洲裏所有人都穿白色，他穿黑鬥篷。
“討厭白色。”他說。
男裝店大多都是黑白灰，黎若找了會兒才找到家色彩豐富點的店，帶着謝泠直往裏走。
“這件粉色，皮膚白果然穿粉色好看。”
“這個藍色看起來好清新，好看好看。”
“這件格子掛起來不顯眼，放你身上真好看，簡直天生就是衣架子。”
黎若挑了幾件衣服往謝泠身上比一比，不愧是男主，這樣的樣貌這樣的身材，套件麻袋都好看。
衣架子？這是在罵他嗎。
但謝泠只是沉默，拿着滿手的衣服被推去了試衣間。
在黎若一聲聲‘又帥了又帥了’下，謝泠不知不覺試了六套衣服，看到店員將六套衣服一起拿出時。
謝泠才驚覺，自己好像被黎若隨意擺布了。
黎若只能說自己的眼光真好，每件衣服都像是給謝泠高定的，結果一看吊牌，每件衣服的價格也很對得起‘高定’。
她的光腦裏只有八百多了。
今天是她想出來玩拿謝泠當了借口，所以今天的消費，黎若覺得自己要買單。
黎若問他：“謝泠，你最喜歡哪件衣服？”
卡裏的錢最多只能買一套衣服。
謝泠沉浸在自己被她擺布了的心態中，覺得哪件衣服都差不多。
但他看到黎若今天穿的裙子上有藍色的裝飾，於是指了指：“這件藍色的。”
黎若看了眼吊牌：“老板，這衣服和褲子150星幣我要了，怎麼付錢？”
老板嘴角抽了抽：“？”
“你別瞎說。”老板拿起吊牌看了看，“這褲子加衣服500星幣，150一件短袖都不夠。”
“你這要價太狠了。”黎若心裏盤算了下，“老板，我們都退一步，200星幣行不行？”
“200星幣進價都不夠。”
“我就這麼多錢了，老板，就當交個朋友吧，你眼光好店裏的衣服都好看，我下次帶朋友過來買。”
“最少250星幣。”
“250太難聽了，再便宜點，220行不行？”
“......”
謝泠站在幾步之外，看見她咬了下唇瓣，問‘行不行’時輕輕晃動了馬尾，最後交易達成，她眼裏閃爍着光芒。
付完錢後，黎若看向他，眼睛彎成月牙：“搞定！謝泠，你去換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謝泠進試衣間換衣服，黎若在外面等着。
老板將試過的衣服掛回去，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小姑娘真會砍價，我這都進貨價賣給你了。”
黎若：“謝謝老板，下次我一定帶朋友過來。”
“行行行，小姑娘長得好看嘴巴也甜。”
“哪有，還是老板你漂亮溫柔，我剛逛了好幾家，都沒你家店裏的衣服好看，老板更是個大美人。”
“是嗎，我都四十幾了。”
“四十幾嗎？完全看不出，我還以爲你才三十出頭！”
黎若一臉真誠，老板嘴角揚起，突然就說：“你男朋友穿什麼都好看，我家衣服也不貴，要不就多帶兩套？”
黎若愣住。
恰這時謝泠從試衣間出來。
黎若不知道謝泠有沒有聽見這聲‘男朋友’，連忙解釋：“不是呀，我和他只是同學。”
“哦哦哦，明白明白，還在曖昧期——”
黎若連忙拉着謝泠就走：“老板，我就走啦，下次再來你家店！”
謝泠垂眸看了眼被拉着的手，溫和柔軟。
卻只有兩三秒的停留。
出了店門黎若就鬆開了手，全然不在意道：“有點餓了，我們再去買點吃的吧！”
烤串、奶茶、炸雞......她還有太多想吃的了！
大買特買，大吃特吃，小吃街逛了一圈，除去已經進了肚子裏的，黎若手裏多了袋糖果。
巧克力只買得起兩顆，糖果可以買一袋，嘻嘻。
甜膩的氣息不知不覺吸引了黑暗中的存在，泡泡憋住咕嚕咕嚕聲，悄無聲息從影子裏冒出來。
黎若感覺手上的分量輕了些，低頭一看，瞧見黑色泡泡上沾着五顏六色的糖果。
一下子就明白了。
“給你給你。”黎若抓了把糖果給它，摸摸它，“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
幸好周圍的人沒看見，要是被看見一個巨大黑色泡泡從影子裏鑽出來，多嚇人呀！
[摸摸，咕嚕，摸摸摸摸，咕嚕咕嚕......]
泡泡還想舔舔她，忽然一涼，謝泠瞥了它一眼。
[⚆ᗝ⚆]
泡泡裹着糖果鑽回了影子裏。
*
臨近下午五點，黎若找了家評分高的餐館，正在前往的路上，天幕忽的暗了下來，剛才還是晴空萬裏頃刻間烏蒙蒙一片。
黎若抬頭看了看天：“是要下雨了嗎？”
狂風從四面八方卷來，吹得街道兩旁的樹木譁啦作響，行人也都覺得像是要下雨，往街邊小店的遮雨棚躲去。
卻沒有下雨。
街上的路障和廣告牌被狂風卷成旋渦，在萬米高空之上，有什麼悄悄睜開了眼。
“滴——”
人群朝着街道中央看去，那裏有一群展翅翱翔的飛鳥雕塑，代表和平和自由。
同時，上面安裝了污染檢測器。
在狂風下，機械的播報音響起：“檢測到污染值在持續上升——”
人群裏發出一陣驚呼：“污染值怎麼會上升？”
“是變異生物來了？”
“哪？在哪？”
所有人都還有些懵然，但還是慌張無措的去尋找躲避點，整條街道陷入一片混亂。
播報音還在繼續：“78、80、83、81——變異生物危險評級：A級。”
擲地有聲。
狂奔着去尋找遮蔽處的人群，在這瞬間像是被定在原處，臉上只剩下絕望。
根據污染值，變異生物的危險程度劃分爲F-S。
F級就像是上個月的巨大蘑菇，不會危害人類，只是破壞了道路。
S級則代表無人生還，聯邦建立至今，只發生過21起，其中一起就發生在白雲區西北城，瞬間陷落，十萬人口化爲變異生物的口糧。
而面對A級變異生物，只有異能者聯手才能解決。
狂風撕開雲層，陰沉的天幕上，漸漸浮現出一張猩紅的臉，五官怪異扭曲。
絕望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完了。”
“A級變異生物，聯邦不可能爲了我們派出A級執行隊，我們只能。”
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
天都區，聯邦污染監測中心。
一位監測員面前的警報器滴滴響了起來，急劇飆升的污染值，鮮豔的紅燈閃爍。
“出事了！”她奪門而出，飛奔前往站長辦公室。
半分鍾後，她敲響辦公室門，快速報告道：“站長，下城區出現變異生物，根據污染判定爲A級，地點在華西步行街......”
“下城區。”站長抓住關鍵字眼，頭也不抬打斷道，“讓他們自己解決。”
監測員愣了下，抿唇道：“可是站長，這是A級變異生物，下城區駐守的執行隊最高異能者也才B級，他們無法解決。”
站長品着茶，這才悠悠抬起頭來，道：“正是因爲A級，所以才讓他們自己解決。”
監測員還想再說什麼。
“上次的A級污染，你知道導致了多少A級異能者受傷？”站長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不過是下城區，不必讓A級異能者涉險，自求多福吧。”
監測員怔住。
站長品了口茶，又說道：“把這次的警報壓下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媒體。”
*
天幕低垂，猩紅的臉型怪物從空中降落，咧開了一張黑洞般的巨口，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絞碎重鑄。
黎若呆若木雞，臉上是驚嚇過度的鎮靜。
早知道要死，就把星幣全花完了。
謝泠沒有動，偏頭看了眼身側的少女，她漂亮的臉上波瀾不驚，平靜的就好似看見一只路邊螞蟻。
她會出手的吧？區區A級變異生物，對她來說肯定小菜一碟。
謝泠唇角微微勾起，等待黎若輕鬆應付A級變異生物。
就讓他見識一下她的實力吧（微笑）。
就在此時，黎若沒反應過來，手裏的糖果袋像被無形的手拽住，打着旋兒往怪物飛去。
忽的，地面像是被墨水暈開，一片漆黑。
在詭異的咕嚕咕嚕中，一只龐然黑影出現。
又出現了一只變異生物嗎？
堅挺的污染檢測器還在運作：“變異生物危險程度重新評估——81、87、89——A級。”
81是剛出頭的A級，89，則是極限趨近S級的A級。
人群已經安詳的閉上了眼。
&*......（髒話）一只A級變異生物還不夠？又來一只？
無獎競猜，今天要成爲哪一只變異生物的口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