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凡在觀星苑用“火鍋”成功“俘獲”三公主琉璃胃袋(以及一定程度上的好感)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整個“雄性庇護與技藝修習所”。這一次,引起的轟動甚至比他移動水缸時更大。

移動水缸,那畢竟是“奇技淫巧”,雖然驚人,但距離這些精致男孩們的日常生活似乎還很遙遠。但美食不同!尤其是連尊貴的公主殿下都贊不絕口、甚至不惜“毀容”(被辣腫嘴唇)也要品嚐的美食!這直接戳中了許多被清淡宮廷菜和標準營養餐折磨已久的少年們內心最柔軟的渴望。

於是,當林凡第二天回到初芽苑時,他發現自己受到的待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那些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現在大多變成了混合着敬畏、崇拜和……渴望?甚至有幾個膽子大點的少年,扭扭捏捏地湊過來,小聲詢問:

“林凡學弟……那個,聽說你昨天給公主殿下做了一種叫‘火鍋’的珍饈?”

“真的那麼好吃嗎?連公主都……”

“那個……能不能也教教我們?”

林凡看着眼前這些穿着華麗裙裝、撲着香粉、卻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同學”,感覺十分違和。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芙蓉嬤嬤那標志性的、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

“都在這裏圍着做什麼?!成何體統!”芙蓉嬤嬤搖着羽毛扇,臉色不太好看地走了過來。他顯然也聽說了昨天觀星苑的事情,看林凡的眼神更加復雜了。“林凡,你跟我來。”

林凡跟着芙蓉嬤嬤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個充滿了薰香、擺滿了各種精致小物件和化妝品的房間。

“坐。”芙蓉嬤嬤指了指一張鋪着軟墊的椅子,自己則在搖椅上坐下,審視着林凡,“林凡啊,你現在可是我們初芽苑的‘名人’了。星瞳大法師關注,三公主青睞……連女王陛下似乎都略有耳聞。”

林凡保持沉默,靜待下文。

“按雪刃大人和星瞳法師的意思,你的常規課程需要調整,重點在於‘開發’你的‘巧思’。”芙蓉嬤嬤用羽毛扇點了點林凡,“所以,從今天起,你上午的《雅行》、《音律》、《妝容》課程可以免修。”

林凡心中一喜,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芙蓉嬤嬤話鋒一轉,“你需要開設一門‘巧思’選修課!向苑內有興趣、且有‘天賦’的學子,傳授你那些……嗯,獨特的技藝。”

開設選修課?林凡愣住了。讓他教這群嬌弱的美男物理和化學?

“嬤嬤,這……教什麼?怎麼教?”林凡有些遲疑。教杠杆原理給一群連水桶都提不動的人?

“教什麼由你定,但必須是對……嗯,對提升雄性‘內在價值’或‘生活情趣’有益的‘巧思’。”芙蓉嬤嬤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範圍,“場地就在初芽苑後面的‘百工園’,那裏工具和材料還算齊全。至於怎麼教……”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只要別再把誰弄傷,或者搞出什麼……氣味過於刺激的食物,其他的,你看着辦吧。”

顯然,芙蓉嬤嬤對林凡的“破壞力”和“創新力”已經有了深刻的認知,但又無法違背上面的命令。

於是,初芽苑有史以來第一門,也是最爲奇特的一門選修課——“林凡的巧思工坊”,正式掛牌成立了。

消息一出,報名者出乎意料的多。大部分人是沖着“火鍋”的名頭來的,幻想着能學到一招半式,將來或許能借此吸引某位貴女的注意。也有一小部分人,是真正對林凡那不用力氣就能移動重物的本事感到好奇。

第一堂課,林凡站在百工園裏,看着下面二十幾個穿着各式華麗裙裝、站得歪歪扭扭、還不停用香帕扇風的“學生”,感覺壓力山大。

“各位同學,”林凡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說服力,“今天,我們不學做火鍋。”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失望的“噓”聲。

“我們今天學習的內容是——如何優雅且省力地,將後院那口大水缸裏的水,運到園子另一頭的花圃。”林凡指着不遠處那個他曾經“一戰成名”的大水缸說道。

“運水?”一個塗着粉色口脂的少年捏着鼻子抱怨,“那不是雜役做的事嗎?又髒又累,一點都不優雅!”

“就是,我們學了有什麼用?難道將來要去給妻主挑水嗎?”另一個少年附和道。

林凡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反應,他不慌不忙地說:“優雅,不在於你做什麼,而在於你怎麼做。想象一下,當別的雄性爲了提一小桶水而累得香汗淋漓、妝容花掉的時候,你卻能用一種輕鬆、甚至帶着幾分瀟灑的姿態,完成數倍於他們的工作。這份從容不迫,這份與衆不同的‘巧思’,難道不是一種更高級的優雅嗎?”

他這番說辭,巧妙地結合了這個世界的“雄性價值觀”,頓時讓一些少年陷入了思考。好像……有點道理?

“那麼,如何做到呢?”林凡走到水缸旁,拿出了他昨天就準備好的改進版工具——一個利用輪軸和曲柄原理制作的、類似地球古代“翻車”或“龍骨水車”的簡易提水裝置模型,以及幾個用木片和繩子做成的、帶有滑輪組的小型吊運架。

“我們可以利用輪軸,通過轉動這個手柄,輕鬆地把水從低處提到高處。”

“我們可以利用滑輪,改變用力的方向,站在舒服的位置,就能把沉重的水桶吊起來,平穩地移動。”

他一邊講解原理,一邊演示。看着清水被輕鬆地提起,看着模型水桶在空中平穩移動,下面的少年們漸漸睜大了眼睛。

這……好像真的不難?而且看起來……確實比吭哧吭哧用蠻力要“優雅”那麼一點點?

在林凡的鼓勵和指導下,這些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年們,開始笨手笨腳地操作起這些簡單的機械。一開始自然是狀況百出:

“哎呀!我的裙子被絞進去了!”

“這個繩子怎麼纏住了?”

“它它它……它怎麼往那邊轉?!”

百工園裏驚叫連連,雞飛狗跳。芙蓉嬤嬤聞訊趕來,看到眼前這“雄性集體從事體力勞動”的混亂場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用羽毛扇指着林凡,你了半天說不出話。

但林凡很有耐心,一一指導。漸漸地,有人成功了!

“哇!我提上來了!我沒用力氣!”

“看!我把水桶移過去了!好穩!”

“真的可以!好神奇!”

成功的喜悅沖淡了最初的抵觸和笨拙。這些少年們發現,原來不用渾身大汗、不用弄髒裙裝,真的可以完成這些“粗活”!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新奇感涌上心頭。

林凡看着這群逐漸上手的“學生”,滿意地點點頭。科學的種子,算是撒下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凡的巧思工坊”課程內容不斷拓展。

他教他們利用杠杆和滑輪組,在晾衣架上設計省力裝置,輕鬆晾曬沉重的溼衣裙。

他教他們利用斜面原理,制作可以輕鬆推上台階的便攜小拖車,用於搬運書籍或畫具。

他甚至開始引入最基礎的化學知識——他從花園采摘了大量花瓣,教他們利用簡單的蒸餾裝置(用銅壺、竹管和冷卻水盆制作)來提取純露和初步的香水!

當第一滴帶着濃鬱玫瑰香氣的純露從竹管中滴出時,整個百工園都沸騰了!

“天啊!好香!比香粉鋪子裏賣的最高級的香露還要純粹!”

“這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

“林凡!你太厲害了!”

香水,這可是直接關系到雄性“核心競爭力”的東西!比起那些費時費力的胭脂水粉,這種自己動手提取的、獨一無二的純露和香水,無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這下,連最初對“運水”嗤之以鼻的少年們也徹底淪陷了,對林凡佩服得五體投地。芙蓉嬤嬤看着苑內悄然興起的新風氣——少年們不再只熱衷於討論最新的裙裝款式和妝容畫法,而是開始興致勃勃地交流“哪種花瓣出露率高”、“滑輪組怎麼搭配最省力”——,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他一方面覺得這有違傳統雄性的教養之道,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林凡教的這些東西,似乎……確實有點用?至少,初芽苑最近送洗的、因爲提重物而撕裂的裙裝數量大大減少了,而且整個苑裏的香氣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他甚至偷偷留下了一小瓶學生制作的茉莉純露,晚上睡覺前悄悄用了點,感覺確實比以往的香粉要清新持久……

“這個林凡……真是個禍害,又是個寶貝。”芙蓉嬤嬤搖着扇子,望着百工園裏那群圍着林凡、眼睛發亮的少年們,喃喃自語。

而林凡,看着這群因爲掌握了“科學”而煥發出不一樣光彩的異世界美男,心裏也頗有成就感。

用物理和化學來“優雅”地生活,這男德學院的“科學”革命,看來是勢不可擋了。

他的“異端”知識,正在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改變着這個小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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