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語迅速又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柔弱模樣。
她揉着自己泛紅的手臂,幽幽地道:
“好疼,陸堯下手真是太狠了。”
“哦?你是說他用他的臉打了你的手?”
陸沉瞥向她。
沈聽語:“……”
眼見裝不下去,她掩飾般地輕咳一聲,心虛地說道:
“是他和我說監控壞了的,那我只好先下手爲強了。”
陸沉掠起眉目,冷淡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他說你就信?”
“我……”
沈聽語張了張嘴,她撓了撓頭。
這麼一想,她好像確實有些莽撞了。
哎,炮灰何必爲難炮灰。
“那也得怪你。”
她將鍋甩給了陸沉。
陸沉:“?”
“他罵你,我怎麼可能忍得了?”
沈聽語的語氣透着幾分幽怨。
陸沉垂下眼,心裏劃過一抹異樣。
因爲……他?
“哦對了,他還說什麼買通了記者,要散布你的緋聞。”
沈聽語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她輕眨了下眼,拉長了語調:
“哦~~所以陸總竟然還有紅顏知己嗎?”
她語氣實在過於陰陽怪氣,陸沉皺起了眉。
“沒有這回事。”他語氣冷硬。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我回家了。”
她故作黯然地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收起了神色,並且加快了腳步。
再不回去,晚飯可就沒有她的份了。
她走的時候親眼看見張媽買了螃蟹!
陸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眸色漆黑如墨。
.
沈聽語回到家的時間剛剛好,張媽招呼着她坐下。
“沈小姐你回來得剛好,飯剛做好了。”
沈聽語看着桌上的螃蟹頓時兩眼放光。
陸潯嫌棄地撇了下嘴,“不就幾只螃蟹,至於這樣嗎?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沈聽語抬眸看向他,朝他微微一笑:
“你真應該慶幸我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夠了。”
陸潯:“?”
什麼意思?
陸老爺子年紀大了,吃過晚飯就上樓休息了。
沈聽語在院子裏澆花,她聽見身後有什麼聲音。
陸潯拿着他的機車鑰匙,鬼鬼祟祟地往外面走。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沈聽語你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澆什麼花?”
陸潯沒想到自己特意等到天黑了偷偷摸摸地出門,結果還能被她給抓到。
沈聽語放下了水壺,她嘖了一聲:
“陸潯,你有沒有常識?白天氣溫高不能澆水。”
“……”
沈聽語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這大晚上鬼鬼祟祟是想去哪兒?”
陸潯沒好氣地道:“關你屁事。”
“怎麼不關我事了?沒聽過長嫂如母的說法嗎?”
“……”
陸潯是真不知道沈聽語到底哪來的臉說這種話。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她也就比他大兩歲。
“反正你別管。”
他不耐煩地扔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沈聽語清了清嗓子:“我不管,那我讓陸爺爺來管?”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把陸潯給嚇得不輕。
他緊張地看向樓上,見燈沒有亮起,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瞪着沈聽語,“你小聲一點行不行?”
沈聽語:“不行。”
陸潯拿她沒辦法,他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沈聽語唇角輕彎,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想讓我不告密,那就得看看你的誠意了。”
.
“陸總,這是新項目的策劃案。”
助理顫顫巍巍地將手裏的文件遞到陸沉手中。
俊美矜貴的男人從他手中接過了文件。
白皙修長的手指翻過了書頁,他神色冷峻,眉眼籠上一層陰影。
“這就是他們連夜做出來的方案?”
他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卻莫名讓助理心頭一顫。
他不敢出聲。
陸沉合上文件扔到桌上,沉着眉眼。
“拿回去重做。”
“是。”
助理拿上文件準備離開,桌上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
屏幕亮了起來,似乎有新消息。
助理沒敢多看,拿着文件匆匆離開辦公室。
陸沉皺起眉拿過手機,竟然是陸老爺子發的消息。
【哥,我是爺爺,你弟弟沒有零花錢了,你記得給他轉幾十萬過去。】
“……”
陸沉冷着臉問:【陸潯,你想死嗎?】
對話框頂部顯示正在輸入,但卻遲遲沒有消息發過來。
過了半天,那邊才慢吞吞發來一句:
【你是怎麼發現的?】
見陸沉沒回復,陸潯又連忙道:
【哥,你千萬別告訴爺爺。】
【我不要零花錢了還不行嗎?】
陸潯迅速將聊天記錄刪除,然後悄悄地將陸老爺子的手機放回了原位。
都怪該死的沈聽語,要不是她,他也不至於這才月中這個月零花錢就沒了。
那天晚上,沈聽語雖然答應不告密,卻要求他把這個學期的零花錢都得分一半給她。
她還一本正經地忽悠他:
“這叫花錢消災,從古至今都是這麼個道理,畢竟我也承擔了一部分包庇你的風險嘛。”
“你承擔了什麼風險?”陸潯莫名其妙。
“萬一你哥要是知道了,他不喜歡我了怎麼辦?這難道不是風險?”
沈聽語理直氣壯。
“那你不用想了,我哥肯定不會喜歡你。”陸潯嗤笑一聲。
沈聽語“哦”了一聲,她朝他伸出手:
“廢話少說,先給錢,不然我就要大聲喊了。”
陸潯被她的無恥給震驚到了,但又怕她真的會大聲喊。
要是讓爺爺知道他晚上又出去鬼混,那他這學期的零花錢估計都沒着落了,連一半都剩不了。
沒辦法,他只能被迫籤下了這個不平等條約。
現在好了,本來想想辦法再撈點錢,結果還東窗事發了。
不等陸老爺子醒來,陸潯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學校宿舍住兩天避避風頭。
“陸少,今天吃什麼?牛排你覺得怎麼樣?”
“牛排有什麼好吃的?吃海鮮吧。”
“嗐,咱陸少什麼身份,今天牛排明天海鮮不就行了。”
陸潯聽着他們的話,他摸了摸兜裏僅剩的幾百塊,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麻煩死了,今天吃食堂算了。”
小弟們頓時安靜了。
陸潯面不改色,心裏卻在哭泣。
嗚嗚嗚,其實是因爲他的錢只夠吃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