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祝蓁蓁正對着落地鏡,試戴黎稟昨晚帶回來的一條鑽石項鏈。冰涼的鏈條貼上皮膚,墜子恰好落在她深邃的鎖骨之間,與她身上那件絲質吊帶睡裙相得益彰,更襯得她肌膚勝雪,曲線撩人。
【這身材這鎖骨…鑽石都成了陪襯。】
【黎大佬是真舍得,這鑽石夠閃瞎眼了。】
【女配也就這點價值了。】
她對着鏡子左顧右盼,頗爲滿意。黎稟雖然可怕,但在物質上從未虧待她。
這種被嬌養的感覺,很大程度上麻痹了她被禁錮的不安。
然而當她一個人的時候,父親蒼老悔恨的臉,祝家那座瞬間傾塌的大廈,沈煊逸和蘇婉看似關切實則疏離的眼神......這些碎片化的記憶,總在不經意間閃現。
“破玩意兒,怎麼扣不上......”她嘀咕着,反手摸索着項鏈的搭扣,因爲姿勢別扭,胸前的飽滿幾乎要掙脫睡裙的束縛。
一只溫熱的大手忽然覆上了她裸露的後頸,帶着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力道。
祝蓁蓁渾身一僵,鏡子裏映出黎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身影。
他穿着家居服,少了幾分商場的凌厲,但眼神依舊深邃難測。
“笨手笨腳。”他低斥,手指卻靈巧地接過項鏈兩端,幫她扣好。微涼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劃過她頸後敏感的肌膚。
扣好了項鏈,他的手卻沒有離開,反而就着從背後環住她的姿勢,手掌順着她光滑的肩線緩緩下滑,撫過纖細的臂膀,最後停留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緊緊扣住。
他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祝蓁蓁能感覺到他平穩的心跳,以及逐漸變得有些灼熱的呼吸。
“喜歡?”他低頭,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聲音低沉沙啞。
祝蓁蓁被他圈在懷裏,動彈不得,身體本能地因爲他的靠近而放鬆,那該死的戒斷反應帶來的焦躁被迅速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令人心慌意亂的緊繃。
她看着鏡子裏兩人緊密相貼的身影,男人高大挺拔,女人豐腴妖嬈,像一幅精心構圖的畫面,卻透着一種危險的占有意味。
“還…還行吧。”她嘴硬,眼神卻忍不住往項鏈上瞟。
黎稟低笑一聲,顯然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
他的手指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腰側摩挲,帶着某種暗示。“只是還行?”
他另一只手也抬起來,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側過頭,與他接吻。這個吻不像上次在書房那樣帶着懲罰性,而是充滿了慢條斯理的品嚐和侵略,不容拒絕地深入,汲取她的呼吸。祝蓁蓁被動地承受着,身體漸漸發軟,全靠他攬在腰間的手臂支撐。
她以前好像也有過一條很寶貝的項鏈,是媽媽留下的......
就在這時,黎稟卻突然結束了這個吻。他的唇移到她的頸側,在那裏不輕不重地吮吸了一下,留下一個清晰的印記,與璀璨的鑽石項鏈交相輝映。
“下午我讓人送了蛋糕,”他鬆開她,仿佛剛才的親密只是隨手爲之,語氣恢復了平淡,“少吃點,膩。”
說完,他轉身走向書房,仿佛只是路過,順手安撫了一下自己圈養的小寵物。
祝蓁蓁腿軟地靠在鏡子上,微微喘息,頸側被他吻過的地方還在發燙。
她看着黎稟離開的背影,心裏有點空落落的,又有點莫名的氣悶。
蛋糕很快被送來了,是她最喜歡的紅絲絨口味。她坐在餐廳裏,小口吃着甜膩的蛋糕,腦子裏卻反復回放着剛才黎稟幫她戴項鏈的畫面,以及那一閃而過的、關於母親項鏈的記憶。
那條項鏈......好像是在祝家破產前就不見了?
她當時找了好久,還跟爸爸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女配怎麼吃着蛋糕發起呆了?】
【難道在回味剛才的吻?】
【嘖,這眼神,不像是在想好事。】
她甩甩頭,想把那些雜亂的想法甩出去。想那麼多幹嘛,又不會讓祝家重新站起來,還不如想想怎麼讓黎稟高興,多撈點好處。
這時,她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蘇婉發來的消息,措辭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蓁蓁,最近還好嗎?煊逸他很擔心你,又不敢直接聯系你,怕黎總誤會。我們都很想念以前的日子......”
若是以前,祝蓁蓁看到這種消息,多半會感動於他們的關心,進而更加怨恨黎稟的霸道。但現在,或許是那些彈幕的影響,或許是黎稟偶爾流露的、不同於傳聞的縱容,讓她對蘇婉這些話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排斥。
想念以前的日子?以前什麼日子?
是她祝家大小姐風光無限,還是她像個傻瓜一樣被他們耍得團團轉的日子?
她皺着眉,沒回復,直接把手機屏幕按滅了。
傍晚,黎稟在書房處理公務。
祝蓁蓁糾結再三,還是端着一塊蛋糕,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看到黎稟正對着電腦屏幕,眉頭微蹙。
她把蛋糕放在他手邊,只是小聲說:“給你吃的。”
黎稟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頸側那個新鮮的吻痕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她臉上。“有事?”
祝蓁蓁絞着手指,憋了半天,才用一種狀似隨意、實則笨拙的語氣問:“那個......你當初,爲什麼非要娶我啊?就因爲我爸......把我賣給你了嗎?”
她問完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可能又在找死。
黎稟敲擊鍵盤的手停了下來。他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神銳利,仿佛能穿透她簡單的大腦。
“怎麼,”他嘴角勾起一抹沒什麼溫度的弧度,“你的沈煊逸或者蘇婉,又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祝蓁蓁立刻否認,有點急,“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問問......”
黎稟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朝她伸出手:“過來。”
祝蓁蓁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走過去。
剛靠近,就被他一把拉過去,跌坐在他腿上,和下午在衣帽間的姿勢如出一轍。他一只手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祝蓁蓁,你給我聽清楚。”他目光深沉,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娶你,是因爲我想要你。從很多年前,在某個音樂會上,看到你穿着紅裙子,囂張跋扈地搶別人鋼琴彈的時候,就想要了。”
祝蓁蓁愣住了。音樂會?紅裙子?她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那時她還小,被寵得無法無天。
“至於祝家......”黎稟的聲音冷了幾分,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它的破產是必然。你父親和他那群蠢貨親戚,把好好一個集團蛀空了,我只是順手推了一把,讓它倒得更快一點,也讓你父親,別無選擇。”
他的話刺破了祝蓁蓁一直以來模糊的認知。
她一直以爲黎稟是導致祝家破產的元凶,可現在聽他話裏的意思......
她腦子更亂了。
黎稟看着她茫然又帶着點受驚的眼神,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低下頭,再次吻住她,這次的吻帶着不容置疑的掠奪和標記的意味,比上次那個更加深入和強勢,仿佛要將她腦海裏那些關於過去、關於別人的念頭全都驅逐出去,只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祝蓁蓁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幾乎窒息,手下意識地抵在他胸膛上,卻被他更緊地箍在懷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和那份毫不掩飾的欲望。
【又來了又來了!書房Play!】
【女配這腦子能聽懂大佬的弦外之音嗎?】
一吻結束,祝蓁蓁癱軟在他懷裏,眼神溼漉漉的,嘴唇紅腫。
黎稟粗糲的指腹擦過她的唇瓣,聲音暗啞:
“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想。”他看着她,眼神帶着警告,也帶着一種近乎殘忍的直白,“你只需要記住,你現在是誰的人,該想的人是誰。”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臥室。
“蛋糕,”他瞥了一眼桌上動都沒動的紅絲絨蛋糕,“明天再吃。”
今晚,他有更想品嚐的甜點。
祝蓁蓁被他抱在懷裏,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腦子裏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