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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塵顫抖着手捏着那份文件,死白色的紙像是一股麻繩擰住了他的心髒,緊緊纏繞,窒息的悶痛。
他顫抖着手翻開,“死亡證明”這四個字,讓他的手抖的更厲害了,冷汗浸溼了後背。
他淚眼模糊的視線又回到電腦屏幕上,女人像一坨抹布被扔在手術室,身下血紅一片,紅的仿佛回到了他們結婚那天。
他猩紅着眼揚起胳膊,助理白白挨了兩拳。
“誰他媽讓人動她了!我說了做做樣子,他們是死的嗎!
“人呢?溫言人呢?她一定不會死!”
顧逸塵徹底失控了,他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困獸,
發出了顫抖破碎的嘶吼。
電腦上的視頻還在播放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越演越烈,以至於後面她無法再發出聲音。
溫言失音了,她該有多麼疼啊。
林妙可被顧逸塵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
心裏恐懼的魔鬼作祟,她不顧衣不蔽體的身體跑下床,將u盤拔下來扔出窗外。
“逸塵哥,我一看到這種視頻就會想到自己的經歷,太可怕了,不要放了好不好?”
林妙可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她知道顧逸塵最愛吃這一套。
可顧逸塵此刻,毫不猶豫的甩開了她,他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困獸。
他轉身,像撒旦一般死死扼住林妙可的脖子。
“誰準你自作主張的?從前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卻將她最後的念想都銷毀,你以爲自己能替代她?”
他的話,讓她心中警鈴大作。
她拼命的拍打着他的手,缺氧缺到要死了,可她不能死。
“逸塵哥,你看我,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
“三年前你說過要娶我,你把我僞裝成實習生,不就是爲了把我娶回家,逸塵哥,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好不好?”
“你是愛我的,那個女人只是你一時的興趣而已。”
她病態般重復着,眼裏泛着淚。
顧逸塵死死盯着林妙可的臉,搖頭,
“不,你不是她......我愛的不是你......”
“顧逸塵,可我救了你,我給了你第二條命,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苦笑,是啊,是她給了他第二條命,所以他才答應她的條件還債。
他不想他一直沉浸在過去,也不想一直被林妙可道德綁架。
他始終覺得對未來充滿憧憬,一腔愛意足夠讓他們走的很遠。
顧逸塵太想好好和溫言好好過日子了。
那時候的他們的確很相愛,可這濃烈的愛意被一場事故打破。
他有童年陰影是真的,那時候的他,每日被繼母打罵,逼着他做羞恥的事情,一想到那幾年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每天痛苦的想去死,他覺得他要瘋了,他不想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樣。
所以他討厭孩子。
起初,溫言爲了他的病次次爲他奔波勞碌,進修醫術,每日以淚洗面。
他心疼到五髒六腑都在痛,於是,他不想再拖累她。
便去了酒吧買醉,
這也讓他遇到了林妙可,那個柔弱的女孩在危機時刻就下了他,昏迷不醒。
出於道義,他每日照顧她,於是就有了日久生情。
逐漸,他開始享受這種感覺,林妙可能給他帶來快樂,生活仿佛有了盼頭。
他本想她只是個用來發泄的工具,可那天,他不想再對不起溫言了,所以他消失了。
當晚林妙可給他發消息,渾身是血的躺在浴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