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床上坐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他把臉埋在手心絲毫不動,聽到開門聲時身子哆嗦了一下。
“阿螢!”
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到一起,她看到顧璟滿是希冀的眼眸一點點灰敗下去。
“滾出去!”
林笙笙一寸寸審視着顧璟。
白天時她根本不敢看他,唯恐露出什麼馬腳。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就沒見過比顧璟更加好看的男人。
“你是誰,在我家做什麼。”
林笙笙調整好情緒,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輕挑的笑,“你長得可真好看。”
顧璟臉色一變,厭惡彌漫上眼底。
他起身冷冷看着林笙笙:“我不想再說第三遍,滾出去。”
林笙笙嗤笑:“你這人好奇怪,在我家裏對我發號施令,你誰啊你,要滾也是你滾出去。”
額頭青筋一跳,顧璟不再跟林笙笙多費口舌,邁步上前直接揪住了她後衣領打算把她丟出去。
恰好管家這時候上來,看到林笙笙時嚇了一跳,再看顧璟打算動手的樣子忙喝止道:
“顧先生別動手!千萬別動手!這是我們家大小姐!”
顧璟眉心一緊。
“她母親是我們家如月大小姐。”
管家伸手護着林笙笙,“先生和二小姐回來了,正等顧先生呢。”
聽了管家的話,顧璟這才鬆了手甩開林笙笙。
下去前清冽眼神一掃林笙笙,用萬分冷冽的聲音道:
“告訴她這個別墅哪裏是不準人進的。”
管家應了一聲“是”,目送顧璟下樓後才鬆了一口氣,唉聲嘆氣:“大小姐,我不是告訴了你三樓是不能進的嗎。”
“好奇嘛。”
林笙笙嘿嘿一笑,狀似不經意道:“爲什麼三樓不讓進啊,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長得可真好看。”
“他叫顧璟,我們都叫他顧先生,沒人知道他什麼來歷,但他很有權勢,在這個城市,他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至於三樓不讓進,是因爲曾經這裏住過他深愛的女人。”
管家聲音輕飄飄的:“那個女孩兒叫蘇螢,是夫人的親生女兒,當年跟着夫人改嫁進了盛家。後來有一次發生了意外,她被燒死在了避暑山莊。
夫人痛苦了整兩個月,每天坐在這個屋子裏,先生本來準備叫人把屋子封了,是顧先生不許,所以誰也不敢動這個屋子。”
說着,他搖搖頭。
“顧先生可真是深情,現在都過去了六年了,他身邊還是一個女人都沒有,有事沒事就來這裏坐着。”
林笙笙只覺得嘲諷,她一聲不吭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情深?
除了盛楠,恐怕所有人都以爲顧璟對自己情深一片吧。
一樓客廳。
顧璟神色淡漠坐着,和盛父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他一旁的盛楠則一臉愛戀看着他。
林笙笙站在樓梯口看着這一幕,只覺出錐心刺骨的痛。
似乎覺察到林笙笙的視線,顧璟忽然別過頭來,遙遙捉住了她的視線。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些事需要回公司處理。”
他收回視線起身。
盛父也不好留他,起身準備把顧璟送出去。
盛楠跟着起身,有些舍不得:“顧璟哥哥你什麼時候再來?我最近學了你愛吃的菜,下次來做給你吃好不好?”
顧璟連個眼角都沒給盛楠,轉身徑直走了。
想了想,林笙笙快速追了上去,在顧璟車子發動的前一刻鑽了進去。
她巧笑倩兮:“顧先生,蹭個車。”
顧璟面無表情:“下去。”
“別這麼無情嘛,你今天白天才幫了我呢。而且我在盛家偷聽到了一些關於蘇螢的事,你送我到地方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林笙笙不過是試探顧璟,她猜想裏,他肯定不願意聽到蘇螢這個名字。
結果顧璟卻直接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地點。”
“啊?”
林笙笙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海岸餐廳。”
顧璟手指一緊。
這是蘇螢最喜歡的餐廳。
兩人剛離開盛楠就追了出來,她眼睜睜看着林笙笙鑽進了顧璟的車子,又眼睜睜看着車子開走。
“林笙笙這個賤人!賤人!!”
她急的原地跳腳,很不得飛進顧璟的車子裏去。
在放火要燒死蘇螢的時候,她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和顧璟在一起了。
可六年過去了,顧璟對她越來越冷淡,有時候甚至是無視她。
憑什麼林笙笙這個賤人可以坐顧璟的車?!
盛楠此刻有多氣憤林笙笙毫不在意,她更在意待會兒要跟顧璟說些什麼蘇螢“不爲人知”的事。
可惜沒等她想到就到了地方。
顧璟停好車後鎖了車門,滿眼審視的看着林笙笙。
“說吧,關於蘇螢的事。”
林笙笙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顧璟神色已經變的不好:“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叫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急什麼。”
林笙笙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打算試探一下顧璟,也順便嚇嚇他。
“我聽說蘇螢被燒死前曾經偷偷在家用過驗孕紙,傭人看到上邊是兩條紅線。”
那個時候林笙笙是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顧璟的。
並且顧璟沒有做安全措施,她完全有懷孕的可能性。
這裏邊她唯一撒謊的就是,驗孕紙的結果並不是兩條紅線,而是一條。
“所以她被燒死的時候可能已經懷孕了。”
言簡意賅的下了這個結論,林笙笙還不及再說點兒什麼,衣領就忽的被揪住了。
顧璟絲毫沒有紳士風度的將她扯到了自己跟前。
“你,再說一遍。”
他臉色雪白,仿若渾身的血液都被抽了出去,抓着林笙笙的手隱隱哆嗦着。
顧璟死死盯着林笙笙的臉,妄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可卻是徒勞。
“告訴我你說的是假的。”
他咬牙切齒,滿目都是壓抑的情緒。
林笙笙看着他,心裏忽然覺得一陣快意。
怕了嗎顧璟,你害怕了嗎?
她抓住顧璟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把自己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那場大火,可能是一屍兩命啊,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