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着趙鐵柱前怕狼後怕虎的畏縮摸樣，氣得沈清直接踹了他一腳，縱觀歷史那些大商賈，有幾個是規規矩矩發家的？
“少他媽廢話，按我說的做就行了！”沈清道：“你負責組織生產，質量把關。讓你家裏人…你家裏還有人吧？過來探監的時候，把成品拿出去，找個集市口便宜賣了。賺的錢，三七分賬......我七你三，算是你的管理費和啓動資金，原料和場地算我提供的。”
趙鐵柱腦子飛快地轉着。不用本錢，只用人力，還能分三成…這簡直是無本萬利！
他瞬間就把沈清當成再生父母了，撲通一聲又要跪，被沈清一把拉住。
“別整這沒用的，趕緊幹活！”沈清不耐煩地揮手：“先去挑人，要心靈手巧，實誠肯幹的，別找張禿子那樣的刺兒頭。就說這是勞動改造，表現好的有獎勵，比如多給個窩窩頭啥的。”
趙鐵柱跟打了雞血似的，立馬竄了出去，那精氣神跟幾天前判若兩人。沈清看着他背影，心裏嘀咕：這執行力，不愧是未來商聖。
說幹就幹。趙鐵柱很快挑了幾個以前做過篾匠或手工藝的犯人，在沈清的默許下，弄了個角落當“生產車間”。
沈清簡單畫了幾個醜了吧唧的草圖，趙鐵柱居然能領會精神，帶着人還真編出了點樣子新穎的草鞋和提籃。
第一批貨很快通過趙鐵柱他老娘探監時帶了出去。沒兩天，他老娘又來了，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喜色，偷偷塞給趙鐵柱一小串銅錢。
“柱兒啊！那些草鞋籃子，便宜又好用，樣子也新奇，在集市上一下就賣光了！還有人問還有沒有呢！”
趙鐵柱激動得手直抖，趕緊把大部分銅錢上交給沈清。沈清掂量着那串輕飄飄的銅錢，雖然少得可憐，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筆真正意義上的“投資回報”！
爽！雖然錢少，但意義重大！這證明他的商業模式是可行的！
他大手一揮，拿出幾個銅錢讓趙鐵柱去改善一下“員工夥食”，比如多換點沒那麼硌牙的粗糧餅子。
消息傳開，參與編筐的犯人幹勁更足了，連帶着沈清在普通犯人裏的威望噌噌往上漲。
這天下值，沈清正美滋滋地數着他那點銅板，規劃着下一步是投資王大錘的體能訓練還是給婉兒加點營養，就聽見外面一聲壓抑着怒氣的冷喝：
“沈清！”
蘇墨心站在通道口，臉色鐵青地看着那個熱火朝天的“草編作坊”。犯人們蹲在地上，手腳麻利地編着東西，趙鐵柱像個工頭似的來回巡視，這哪是天牢，分明是個草台班子工坊！
“你這又是在搞什麼名堂？！”蘇墨心覺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極限了，“把刑部大牢當成市井作坊了嗎？成何體統！”
沈清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出，不慌不忙地把銅錢收好，笑嘻嘻地迎上去：“蘇主事，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
“對啊！”沈清又開始忽悠：“您想，讓這些犯人整天閒着，容易滋生事端，還得白養着他們。現在讓他們動起來，創造價值！既能磨練心性，通過勞動糾正懶惰依賴心理，樹立自食其力的勞動觀念，又能學一門手藝，出去之後也能自食其力，避免走上犯罪的老路。
其次還能爲社會…爲朝廷貢獻點微薄之力，還能賺點小錢改善他們的生活，這叫一舉多得，資源優化配置！”
他指着那些埋頭幹活的犯人：“您看，他們現在多專心，哪有空打架鬥毆？這改造效果，比單純關着強多了吧？”
蘇墨心看着那些確實安分了不少的犯人，一時語塞。這話聽起來又是歪理，但好像…又沒法完全反駁？
沈清趁她愣神，從懷裏掏出個小玩意兒，是趙鐵柱用邊角料精心編的一只活靈活現的草蚱蜢，塞到蘇墨心手裏：“喏，這是犯人們的一點心意，感謝蘇主事您的…嗯，監督指導！小玩意兒，不值錢，圖個樂呵。”
蘇墨心看着手裏那只翠綠的、栩栩如生的草蚱蜢，又看看沈清那張堆滿無辜笑容的臉，一股火氣堵在胸口，發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最終化作一聲哭笑不得的冷哼：“你…你簡直胡鬧！”
她捏着那只草蚱蜢，轉身走了，腳步有點亂。
沈清看着她背影，嘿嘿一笑。這冷面主事，好像也沒那麼難對付。
他用賺來的錢，真的給全體犯人的晚飯裏每人多加了一勺沒什麼油水的菜湯。雖然微不足道，但在一片死寂的牢獄裏，這點改善足以讓大多數犯人對這位沈司獄感恩戴德。
沈清享受着這點微不足道的成就感和逐漸建立的威信，覺得自己這“刑部風投狗”當得越來越有滋味了。
然而，輕鬆沒持續多久。晚上，他例行用天眼掃了一下婉兒的方向，心猛地一沉。
婉兒頭頂那行字沒變，但旁邊多了個小注腳似的提示：【轉移程序已啓動，預計明日夜間執行】。
“明天晚上？”沈清看到那行小字提示，心裏咯噔一下，嘴裏的晚飯差點噎住。
這也太快了！他原以爲至少還有幾天周旋時間。
王德用那老小子，下手真黑啊。明着轉移，暗地裏指不定打什麼滅口的主意。西山死牢？那地方進去還能有好？
不行！絕對不行！他的S+++級項目，未來最大的股東，可不能就這麼折在A輪融資前！
沈清撂下碗，腦子飛速轉了起來。硬攔肯定不行，他這小身板加九品官銜，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得智取，制造混亂，拖延時間，再找個能鎮住場子的…
他目光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自己的“投資組合”。
王大錘武力值高，腦子簡單，可用來制造混亂。
趙鐵柱剛有微薄進賬，有點小錢可用來賄賂底層，傳遞消息。
蘇墨心官職夠硬，原則性強，可利用其責任心，用在最後關頭出面攔停。
對，就這麼幹！拼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