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在溫窈和林韻之間來來回回。
林韻身上淺藍色晚禮服異常奪目,背後的深V更是毫不吝嗇的勾勒出她性感的蝴蝶骨,在水晶燈下白得晃眼,讓人浮想聯翩。
背後一條條細細的銀鏈又讓那片美背若隱若現,卻不至於太過暴露,是每個女人的衣櫃裏都必須擁有的一條裙子。
可相比於林韻的惑人性感,溫窈身上的橙粉色旗袍反倒是另一番餘韻悠長。
合身的剪裁掐出一截兒如水細腰,襯出纖穠合度的身段。
規矩扣着的盤扣似將所有的美好都盡數鎖住,反到如隔靴搔癢一般,想要窺探,卻又端莊得讓人只敢遠觀。
鬢邊不經意垂落下的幾縷發,又將那份端莊變得柔軟,反而點綴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慵懶風情,竟叫人越看越移不開眼。
更何況顧淮舟今天的西裝也是偏中式風格,和溫窈的旗袍極配,讓一道道欣賞的目光不禁更多了幾分恭敬。
其實林韻今天的演奏會大獲成功,是社交媒體上新晉的古典女神,按理來說該是偏中式的風格才對。
可偏偏選了條性感至極的裙子,美則美矣,但配上“古典女神”這個稱謂,反倒有些不合適。
林韻眼睜睜的看着本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最終都跑到了溫窈身上,而她這條引以爲傲的裙子,卻將她襯得像小醜一樣!
顧淮舟也因爲這一道道目光而眉頭微攏,身上的肌肉驟然緊繃。
上前一步一側身,頎長的身子好似一道屏障,落在溫窈身上的暗影硬生生將那些目光隔絕在外。
餘光掃過溫窈,眉頭擰得更緊。
誰給她做這麼性感的發型?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嗎!
在場的人皆是人情場上的老手,只因顧淮舟一個隨意的動作便收了目光。
滿場的稱贊很快變成觥籌交錯的攀談。
漸漸也,話題都轉回到各自的生意上去。
只有林韻,看着站在顧淮舟身邊的溫窈,仍是不肯收回目光。
“淮舟也太不給林韻面子了!”
俞彥宸忿忿的仰頭喝幹一杯香檳,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托盤上。
一臉恨鐵不成鋼,“到時候林韻不要他,可別哭!”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俞彥宸莫名其妙的看着戴君浩。
“笑什麼?”
“沒什麼。”戴君浩搖了搖頭,吃下一小勺魚子醬,“想看他哭。”
俞彥宸瞪大了眼睛看着戴君浩,又捅了捅正跟人聊天的遊熙。
“你看他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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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跟在顧淮舟身邊,聽着他們討論生意,越聽越困,只好努力撐着眼皮,不叫自己眼皮打架。
顧淮舟眸子稍稍一斜,抬手攬住了她的腰。
側首在她耳邊輕笑道:“不是想吃甜點?今天的甜品廚師不錯,去嚐嚐。”
溫窈如獲大赦,好像下班打開一樣,立刻來了精神。
向對方淺淺的勾了勾唇,嫣然一笑。
“失陪。”
顧淮舟半垂的眸子微訝,看着翩然離開的溫窈,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橙花香。
她就這麼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聲?
反而是不相幹的人,還得到一聲“失陪”!
顧淮舟薄唇緊抿,喝下一口紅酒,幽深的眸色微涼。
“顧總,是我說錯什麼了嗎?”正忙着討好顧淮舟的男人忽然一僵,小心翼翼的退後幾步。
這顧總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啊!
立刻反省起剛才的言行。
溫窈吃了兩塊甜點,立刻不困了。
法國浪漫是浪漫,可就是受不了法國人的嗜甜。
今天的甜度剛剛好,且每一個都是一口大小,也不用擔心沾上奶油,壞了妝容。
身側就是金粉色的香檳塔,淡淡的酒香縈繞,溫窈拿起一杯,小口的品着。
唔,果香味兒的,好喝!
忽然一陣清晰的高跟鞋聲,讓溫窈喝着香檳的動作一頓,看着一步步接近她的林韻。
哼,不意外!
上一世也是這場晚宴,林韻主動挑釁,臉上帶笑,看似與她親密的聊天,實則極盡羞辱。
【這樣的場合沒參加過吧?這酒可是你打一輩子工都喝不起的。】
【我勸你啊,多問顧淮舟要點衣服、房子什麼的,否則一朝被掃地出門,豈不是白白陪他睡一場?不過能跟顧淮舟睡,你也算賺了。】
【你可別想着分顧家的財產,顧家的手段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只是陪他睡上幾年,就能得到這麼多好處,比出來賣劃算得多!】
盡管如此,她上一世小心翼翼的聽婆婆的規訓,守着所謂的“上流人士”的禮儀,努力忍着,不叫顧淮舟難堪,不傷了顧家的體面。
結果就是被林韻當衆扇巴掌,顧淮舟沉默,當晚還被婆婆打電話責備她上不了台面!
當時她只覺得羞憤難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隔天就一個人跑回戎城,結果又被婆婆叫回老宅訓斥。
【哪有你這麼當妻子的?把丈夫扔下一個人跑回來?】
【你以爲總裁夫人是這麼好當的?知不知道淮舟花了多大功夫才壓下輿論!】
【也不知道娶你回來幹什麼!】
溫窈緩緩勾起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韻。
上一世她努力想做好顧淮舟的妻子,想做好婆婆眼中的兒媳,結果自己受盡委屈。
但這一世,不會了!
“你有什麼可得意的,真以爲你有多美?不過是站在顧淮舟身邊!”
溫窈一點也不惱,反而身子微微前傾,伸出一根食指在林韻面前晃了晃。
“我不僅能站在他身邊,還能跟他睡。”
一臉調侃的看着林韻,故意夾着嗓音揶揄:“有人削尖了腦袋想上顧淮舟的床,可睡不到呢。”
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林韻,搶在她回懟之前開口道:“就是這身衣服也是自己家出錢,你說,氣不氣?”
“你……”
林韻咬着牙,剛才顧淮舟當衆撇清關系,現在又被溫窈拿出來羞辱,一張臉憋的通紅。
“你就是出來賣的!”
“出來賣也得有人買不是?”
溫窈雙手抱胸,絲毫不掩嘲笑,“林大小姐,上趕的可不是買賣!”
特意將“上趕”兩個字重重一咬,看着林韻氣得雙手攥得緊緊的,溫窈忍不住做了個鬼臉。
“略略略!”
“你得意什麼得意!這件衣服想穿都穿不到!”
林韻指着身上的晚禮服,挑釁的看着溫窈。
溫窈看了眼她身上的晚禮服,冷冷一笑。
“哦,撿我不要的,還很得意?那麼愛吃剩飯?”
晃了晃手上的香檳,“喝剩的香檳你要不要?”
“你……你就是愛顧淮舟的錢!”林韻簡直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
“哦,你不愛錢,不如跟外面掃地的阿姨換一換怎麼樣?”
溫窈指了指院子裏的保潔,一臉揶揄。
林韻緊咬着牙根兒,看着溫窈彎起食指勾了下領子,露出隱隱約約淺淺的粉紅色,嫉妒得差點原地跳起來。
“你不檢點!”
“哦。”溫窈又將領子一勾,讓林韻看得更清楚。
“老公咬的!他還讓我等着。”
“你不要臉!”林韻氣急,抬起手就要打下來。
溫窈卻笑得極美,腳跟一轉,不僅讓巴掌落空,還把上一世的一巴掌還給她!
林韻還因着身子前傾,沒有着力點,又被溫窈打了一巴掌而踉蹌幾步。
溫窈眼波流轉,纖若無骨的手腕一翻,將剩下的半杯香檳精準的潑到林韻腳下。
林韻腳下猛的一滑,來不及穩住身子,整個人尖叫着、踉蹌的撞上那座金粉色的香檳塔。
“譁啦啦!”
高高的香檳塔瞬間倒塌。
透明的高腳杯砸碎的瞬間,檀木香混合着煙草味瞬間籠罩過來。
溫窈身子一輕,被緊緊環住,被顧淮舟迅速帶離。
看着林韻狼狽的躺在地上,身上被香檳澆了個透,胳膊上還被劃傷了好幾道。
溫窈看着顧淮舟,腦袋宕機,英雄救美?
他不覺得救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