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注意到有人進來後,冷冷問:“何事?”
王懷德立馬稟告:“啓稟陛下,沈貴人來了。”
聽到來人,他抬眸瞬間,臉上的怒意已稍稍收斂起一些,隨後緩緩開口:“她來做什麼?”
見楚琰沒有生氣,王懷德鬆了一口氣,又立馬諂笑着解釋:“說是來謝恩的。”
頓了頓後,他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還有一事,奴才不知當不當講。”
楚琰捏了捏眉心,薄唇吐露出一個字:“說。”
王懷德如實說:“奴才見沈貴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受了驚嚇,這不,奴才鬥膽猜測是方才屍體被抬出去時恰巧被沈貴人撞上了。”
一聽沈清棠受了驚,楚琰皺了皺眉,不悅的呵斥一句:“王懷德,你是怎麼辦的事。”
王懷德嚇的立馬跪下磕頭:“陛下息怒。”
現在楚琰看到他就覺得礙眼,擺了擺手後冷冷道:“出去守好了,沒朕的命令不許進來,再叫沈貴人進來。”
“是,奴才這就去。”王懷德如釋重負的站起來,他快速擦了擦冷汗,趕緊出去喊人。
殿外,沈清棠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了王公公從裏頭出來。
她走上前說道:“王公公,陛下若是實在公務繁忙,這四神湯不如便由王公公轉交吧。”
王懷德一聽這話那還了得,趕緊笑着說:“沈貴人還是親自交給陛下吧。”
言外之意就是陛下願意見她。
沈清棠愣了愣,對面的王懷德趕緊提醒她:“沈貴人莫要愣着了,陛下還在裏頭等着您呢。”
回過神來,她稍稍整理衣着,隨後便朝殿內走去,杏雨照例跟着,卻被王懷德一把拉住,並提點一句:“你這丫頭就在外頭候着便成。”
杏雨也是個機靈的,瞬間明白了王公公的意思,立馬上前將四神湯塞到沈清棠手裏,隨後跟王公公一起在外頭守着。
等沈清棠進去後,王懷德貼心的把門關上,扭頭又看向杏雨上下打量,翹起蘭花指,有些嫌棄的說:“你啊你,好好跟咱家學學,咱們做奴才的要有眼色。”
杏雨看他翹着蘭花指,忍不住想笑,趕緊虛心接受:“是是是,王公公。”
紫宸殿內
“嬪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沈清棠恭敬的朝上位之人福了福身。
楚琰淡淡道:“免禮。”
他抬頭看向沈清棠,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後,楚琰眉頭蹙起,關心的問:“怎麼臉色這麼差?”
沈清棠在想要不要搏一搏可憐,但又怕方才是撞破了什麼秘密。
可仔細一想,人既然是在紫宸殿處置的,那必然是光明正大被處死的。
最終,她強裝鎮定的開口:“方才嬪妾瞧見一只血淋淋的手,也可能是嬪妾眼花了。”說話時,沈清棠似乎在僞裝成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
她刻意控制着,盡量表現得自然,可是那局促不安的手指頭和尾音帶着的一點點顫音還是出賣了她。
楚琰並沒有因爲她的害怕騙她,而是直接說:“你瞧見的是真的,那人犯了死罪。”
他走到沈清棠身旁,將人摟到懷裏安撫着,聲音柔和了許多:“今日嚇到你了吧,是朕的錯。”
頓了頓,又笑着拆穿她:“若是害怕的話便說出來,不必裝的如此淡定。”
沈氏年紀尚小,而且據暗衛查到的消息,沈氏是家中幺女,在家時極其受寵,何時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面,此刻怕是嚇壞了。
既如此,哄哄也不打緊。
楚琰這般想着,再一次把辦事不利索的王懷德罵了個狗血淋頭。
見此,沈清棠掐了一把大腿,瞬間疼的哭出來,她將頭埋入男人的懷裏,抽噎着:“哇嗚嗚嗚,方才嚇死嬪妾了,都怪陛下。”
“您都不知道,那只手上都是血,一直在嬪妾腦海裏揮之不去。”她害怕極了,恐懼的描述着畫面。
實際上,沈清棠已經沒這麼怕了,畢竟只是一只帶血的手而已,電視劇裏又不是沒見過,而且她膽子又不是真的這麼小,主要是爲了搏可憐。
更重要的是,她真正怕的是有朝一日楚琰會變成原著裏那個冷血無情的暴君。
可現實,這個男人居然在哄她。
沈清棠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趁楚琰對她有愧,她可以趁機提一提蘇氏弟弟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她才要裝的更可憐些。
等差不多了,沈清棠淚眼婆娑的抬起頭,輕捶他的胸膛,一邊抽噎一邊說:“反正都怪陛下,陛下要補償嬪妾。”
楚琰無奈的笑笑,一邊抹去她眼角的淚水,一邊柔聲問:“好好好,那你說要什麼?”
倒是有點機靈勁,罷了,無非是些小要求,便滿足她吧。
沈清棠垂眸,她小聲的開口:“其實,嬪妾有一事想要求陛下。”
楚琰早已做好準備,心想她或許會提想要日日見到朕,又或許讓朕再晉一晉她的位分。
雖然不合規矩,卻也不是不能破例。
他道:“說來聽聽。”
沈清棠:“那陛下不準生氣。”
“好,朕不生氣。”楚琰心道果然如此。
得了他的保證後,沈清棠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是這樣的,嬪妾聽說陸家公子縱火殺人一案抓了許多人,這其中還有蘇姐姐的弟弟?”
見她突然提起此事,楚琰臉色微變,他鬆開沈清棠,語氣瞬間沉了下來,不悅道:“此事與你無關。”
楚琰知道,她定然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此事的,只怕是有心之人想要利用她。
看來便是她口中的蘇姐姐了。
他的眸子冷了冷,一閃而過的殺意,神色逐漸陰沉。
沈清棠立馬拉着他的手撒嬌,並小聲解釋一句:“陛下說好的不生氣的,嬪妾只是聽說蘇姐姐的弟弟是無辜的。”
見狀,楚琰的眼神稍稍柔和一些,耐着性子教導她:“朕知你年紀尚小,性子單純,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除了朕,旁人說的皆不可信,可明白朕說的了?”
沈清棠順着他的話乖巧的點了點頭。
楚琰繼續循循誘導:“那蘇氏是如何跟你說的?”
好家夥,套她話呢。
但沈清棠也沒打算瞞着,反正她現在是個單純且毫無心機,還帶點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