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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一年一度的鬥獸盛典召開的時候,明威帶着一家子去角鬥場看比賽。
明威摟着宋知雅走在最前,手緊緊扣在她的腰上,兩人低聲說笑着。
老夫少妻的組合,引得往來賓客頻頻側目。
程宴跟在後面,臉色沉得能滴出水。
明緋落在最後,將他的隱忍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嗤笑一聲。
在VIP區坐下沒多久,明威就被幾位商會領袖請走了。
他一走,鄰座的竊竊私語就沒了顧忌。
“聽說明威這夫人,以前是雲林禪寺的姑子?”
“可不是嘛,好好的尼姑不當,跑來當闊太,指不定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裝得一副慈悲心腸,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麼算計呢。”
宋知雅像是沒聽見,依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指尖捻着佛珠,一副普度衆生的模樣。
明緋坐在旁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惺惺作態的樣子,真是倒胃口。
明威信佛,以前每次去雲林禪寺都要帶着她,直到四年前媽媽祭日那天,她把媽媽送她的水晶手鏈弄丟了,就再沒去過。
而後不到一年,宋知雅就勾上了明威。
程宴的臉色隨着議論聲越來越難看。
他悄悄摸了摸口袋裏藏着的東西——一串水晶手鏈。
那是他當年在禪寺後院撿到的宋知雅的手鏈。
在他心裏,宋知雅是他的神女,是他這輩子都想守護的明月,只可惜再次遇見她時,一切都晚了。
“夫人,別聽他們胡說。”程宴轉向宋知雅,“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雲林禪寺的梅樹下,你......”
“程宴!”
宋知雅突然打斷他,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她飛快地掃了明緋一眼。
“過去的事就不必提了。”
程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抱歉。”
號角聲突然響起,鬥牛比賽開始了。
明緋百無聊賴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轉着蝴蝶刀。
這比賽她年年都看,血腥又暴力,實在沒勁。
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紅色的鬥篷在鬥牛士手中翻飛,公牛的鼻子被刺得鮮血直流,粗重的喘息聲隔着老遠都能聽見。
它的眼睛變得通紅,突然猛地撞飛鬥牛士,緊接着,它像瘋了一般撞向圍欄,木屑飛濺中,竟直接沖破了護欄,直奔VIP區而來!
“快跑!”尖叫聲瞬間炸開。
明緋下意識往旁邊躲去,可公牛根本沒停,調轉頭,再次猛沖過來。
就在這時,程宴將宋知雅送到安全區域,自己則迎着公牛沖了上去。
他身手很好,趁着公牛撲來的瞬間,拿繩索借力抓住它的牛角,手臂肌肉緊繃,硬生生將公牛的頭顱往旁邊掰了幾分。
公牛吃痛嘶吼,蹄子亂刨,程宴迅速將繩索繞着牛角纏了兩圈,用力一拉。
“大小姐,刀!”程宴的聲音帶着急促。
明緋立刻反應過來,抽出蝴蝶刀沖上前。
可就在她的刀刃快要碰到公牛脖子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住手!莫要殺生!”
宋知雅迅速跑了過來,手裏還攥着佛珠。
程宴唯恐傷到她,連忙攥住明緋的手腕:“別動。”
“阿宴,鬆開它。”
宋知雅走到公牛面前,將手放在它的額頭上,語氣虔誠。
“我來念經淨化它的靈魂,它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
“你瘋了?”明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殺它,等着它再傷人嗎?”
“殺生會造業障。”宋知雅一臉倔強,“阿宴,把繩子鬆開,別影響我淨化。”
程宴看着她,終究還是心軟了,緩緩鬆開了手裏的繩索。
明緋冷哼一聲,懶得再管,收回刀轉身就想走。
可她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
那公牛竟再次發了瘋,撅着蹄子直沖向宋知雅!
明緋就站在宋知雅旁邊,正要躲開,手腕卻突然被宋知雅死死攥住。
“大小姐,你說,阿宴會救誰?”
明緋震驚地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程宴毫不猶豫地撲了過來。
他沒有拉她,而是直接將宋知雅抱在懷裏,轉身躲閃。
巨大的慣性讓他撞向明緋,竟將她往公牛的方向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