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怎麼回事?跟叔叔講。”
陳雨墨哭着跟周致祥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今天下午上完體育課,和大部分同學一樣,陳雨墨也累得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兒。已經睡着的她不是被上課鈴聲叫醒而是被剛進教室的幾個同學喊醒。
“陳雨墨,陳雨墨,快醒醒,你頭上被人粘東西了。”
陳雨墨睡眼惺忪,她揉了揉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睛,滿臉疑問地看着進教室的同學們。
“你快看看,頭發上有泡泡糖。”同學見她沒有反應,又重復了一遍。
說到頭發,她才徹底清醒。伸手往頭發上一摸,還真讓她摸到一塊黏黏的東西。她急得跳了起來,瞌睡瞬間被趕跑了。
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圍着她的幾個人也紛紛散去回到座位上。一整節課陳雨墨都在擔心自己的頭發,她不知道自己頭發上究竟粘了多少泡泡糖?還能不能弄下來?連老師講了什麼都沒有好好聽。
“叮呤——”下課鈴聲響起,終於熬到下課,同學們又圍了過來,指着陳雨墨的頭發議論紛紛。
於曉秋跟陳雨墨講她頭上有好多泡泡糖,各種顏色的都有,她才知道事情遠比她想的糟糕。
幾個同學七腳八手解了陳雨墨的頭發,想幫她把泡泡糖拿下來,然而沒有清理掉污物頭發反而被弄得一團糟。
哇一聲,陳雨墨趴桌子上哭了起來。
“告訴老師去吧。”有人提醒,陳雨墨才停止哭泣跑去告訴老師。
班主任來到教室,看着滿臉淚痕、頭發凌亂的陳雨墨很是心疼。她喊來看見事發經過的幾個人詢問,那幾個同學都說是一個高年級的男生給陳雨墨粘上的,那高年級男生看見他們拔腿就跑。
聽了幾人的描述,陳雨墨幾乎可以斷定那個男生就是周辰逸。高年級的男生她只認識哥哥和周辰逸,哥哥肯定不會幹這種事情,那就只會是周辰逸了。
陳雨墨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老師,而老師卻沒有把周辰逸叫來批評,她安慰陳雨墨道:“雨墨,警察抓小偷也是需要抓現行或是有證據的。我們沒有當場抓住他,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的惡作劇,老師也沒有辦法批評他。”
陳雨墨聞言哭得更傷心了。
班主任安慰了她幾句,便叫來了陳宇峰,囑咐他把妹妹送回家。
回家的路上,周辰逸在操場上瘋跑。陳宇峰叫來了妹妹班的男同學,那些人紛紛指認了周辰逸就是“犯罪嫌疑人”。
聽了事情的經過,周致祥不由分說揪起兒子的耳朵:“你個臭小子,看你幹的好事。”
說着就要找牆角的蒼蠅拍收拾周辰逸,周辰逸見狀也沒躲,大聲喊道:“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不吃泡泡糖,從來不吃。”
舉起的蒼蠅拍停在了半空中,只要多一秒就會落到周辰逸身上。
看着就要擠出眼淚來的兒子,周致祥多了幾分愧疚,他差點忘了,兒子從來不吃泡泡糖,自己差點冤枉了兒子。
放下蒼蠅拍,周致祥轉身對劉敏和陳雨墨說道:“墨墨,會不會是你同學弄錯了?哥哥沒有撒謊,他從來不吃泡泡糖。叔叔跟他說過吃泡泡糖會粘住腸子,他很信,從來沒買過。”
“可是……可是我同學說就是他。”陳雨墨堅信,因爲高年級的同學誰會那麼無聊搞這種惡作劇,除非和自己有仇。
“或許就是有高年級的搞惡作劇,或者……是你同學,他們做的然後又騙你是高年級的。”周致祥選擇相信兒子。
陳雨墨委屈地看了看媽媽,周辰逸是叔叔的兒子,他當然會幫他說話。她只能看向媽媽,希望媽媽能給自己做主。
劉敏輕輕對她搖了搖頭,即便她相信就是周辰逸弄的,她也不能說,因爲沒有證據。
“墨墨,聽叔叔的話,咱們先處理頭發。”
周辰逸生氣的進了屋,重重的甩上房門,關上房門的瞬間,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劉敏最終決定,剪掉女兒的長發。
陳雨墨可不願意,哭着跑開不讓人碰她的頭發。哪個女生不愛長頭發,何況這是她好不容易留的。
小的時候,劉敏說她發質不好一直剪短,後來好不容易把頭發養好了,也養長了,劉敏承諾今後一直讓她留長發。如今,她剛上小學就要剪去寶貝長發,她不願意。
劉敏也心疼,不是心疼女兒的頭發,而是心疼女兒。
“雨墨,能弄下來媽媽絕對不會給你剪頭發,現在是沒有辦法了,你也不想每天頂着沾着泡泡糖的頭發去上學吧?頭發剪了還會再長長。”
“是,聽媽媽話,剪了頭發會更好。”周致祥和陳宇峰也在一旁勸。
陳雨墨拼命捂着耳朵搖頭,誰也別想剪掉她寶貝的長發。
“陳雨墨,大家還餓着肚子呢!”劉敏嚴厲地說,她終於還是發火了,不是對女兒。
陳雨墨見媽媽發火,嚇了一跳,放下捂着耳朵的雙手,流着眼淚從沙發上走過去,坐到凳子上。
一縷縷頭發飄落,伴隨着一滴滴眼淚滴落,陳雨墨已經哭得抽了起來。劉敏收拾了剪下來的頭發,要扔掉,陳雨墨舍不得,說要留着作紀念。
周辰逸悄悄打開門,趴着門縫往外看,見哭得別提多傷心的陳雨墨,心裏有些煩躁,索性關上門捂住耳朵,嘴裏不停念叨“是她自找的”。
周辰逸今夜失眠了,看着隔壁床已經變成蘑菇頭,睡着了臉上還掛着淚痕的陳雨墨,心裏沒有報復後的快感,反而很不是滋味。
之後,孩子們回到了誰也不理誰的狀態,陳雨墨篤定這事是周辰逸做的,周辰逸則是看見她的蘑菇頭就躲得遠遠的,他也沒想到,這種整人的感覺其實並不好。
頭發上泡泡糖確實是周辰逸粘的。
他暗暗觀察了兩個星期,發現了自己動手的時間在周二最合適,因爲陳雨墨周二下午有體育課,他們通常在體育課後會趴在桌子上休息,那時候動手最容易得手。
於是,他收集了幾顆同伴吐的泡泡糖,趁陳雨墨睡覺的功夫摸進教室,沾到她頭發上,還不忘重重按幾下讓其粘得更加牢固。就在他得逞出教室的時候,與幾個陳雨墨班裏的同學擦身而過。
孩子們不吵不鬧讓周致祥感到輕鬆了不少,他抽時間給兒子道了個歉,周辰逸心虛的接受了父親的道歉,心裏更加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