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請客置辦席面,可實際上除了酒,要買的東西不多。
趙青蘋跟趙青森兩人沿着集市逛了一圈,也不過是買了兩壇子燒酒,並兩大包瓜子和飴糖。
趙青森略有些疑惑:“這樣,是不是太簡薄了?”
就算是招待自家人,也不能這麼敷衍吧?
“不簡薄啊。”趙青蘋迅速回道,“咱家就是開豬肉鋪子的,這肘子排骨下水樣樣不缺;家裏又養了雞,回去就讓大哥逮兩只殺了;青菜自家也種了,什麼都不用買;回頭再去村裏魚塘撈兩條大鯉魚,配上咱買的酒,一切就齊活了。”
“過年都沒有這麼豐盛呢!”趙青蘋又補充了一句。
趙青森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小妹,愣了半天,禿嚕了一句:“你倒是會過日子。”
感情鬧了半天,爲她辦事,她什麼都沒出,家裏還得貼着菜肉。
趙青蘋看出自家三哥的潛意思,不由朝着酒壇子的方向努了努嘴,說道:“那酒是我買的,兩壇子花了半兩銀子呢,一點都不便宜。”
“還有這瓜子和飴糖。”她提提手裏的包裹,說道,“也花了一百多文,好些人家娶親都沒我買的多呢。”
她也不是不想大方,可是手裏的銀子就那麼多,還得租門面進貨開店,以後要花錢的地方處處都是,如今確實不敢大手大腳。
兄妹倆拎着東西回了肉鋪,趙屠戶正在收拾案板,一頭豬已經賣了大半,只剩下一些零散的瘦肉了。
趙青蘋詫異道:“爹,咱家的生意這麼好?還是現在鎮上就你一個賣豬肉的了?”
趙屠戶笑呵呵道:“我倒是想把鎮上的肉鋪給包圓了,可咱有那個能耐嗎?”
“那今天怎麼賣的這麼快?”趙青蘋問道,“我跟三哥才出去了一個多時辰啊。”
“嗯,今兒運氣好,來了幾個大主顧,都是家裏有喜事來置辦席面的。”趙屠戶道,“爹早收攤你還不高興啊?你放心,你說的下水爹都留着呢。”
趙青森忍不住指着趙青蘋笑道:“怎麼辦,你的如意算盤打不成了。”
“涼拌!”趙青蘋扒拉了一下案板上的瘦肉,說道,“這些炒菜也足夠了,還能再剁個丸子。”
再看看旁邊的幾根沒剔幹淨的腿骨,還有桶裏的豬下水,趙青蘋舒了口氣,輕笑道:“看樣子還能再做個骨湯面,辣炒肥腸熘肝尖,涼拌豬心,再配上雞魚,也算是上等席面了。”
趙屠戶看看兄妹倆,不太明白他們的意思,不由猜測道:“要辦酒?請的是誰,鎮長?”
“不是。”趙青蘋忍不住咧嘴笑道,“爹,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謹慎地觀察一下四周,她小聲在趙屠戶耳邊說道,“鎮長給我分地了,說是朝廷頒布的新政令,給我分了二十畝露田,五畝桑田。”
“分地?!”趙屠戶震驚道,“真的?!”
“真的,而且我還是頭一個。”趙青蘋點點頭,“鎮長說,明天就找人去村裏給我量地。”瞞是瞞不住的。
“那是得置辦兩桌席面,請你那些叔伯兄弟們都聚聚。”趙屠戶深吸口氣,“收拾東西,咱回家好好盤算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