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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眠瞬間提起口氣,再開口已經比剛才順利多了:“傅沉戚你不能這樣!他是黎昭,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黎昭!”
傅沉戚嘴角的嘲諷仿佛在提醒黎眠,一起長大如何,青梅竹馬又如何。
背後下黑手的......不還是黎家嗎?
黎眠面色驟然蒼白,她顫抖着身子被人推進了探監室。
隔着一層鏡子的黎昭,不過短短幾日就瘦的脫了像,他渾身都是傷,眼角還留了道疤。
黎眠捂住嘴無聲的嗚咽着:“我求你了,你別動他,我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傅沉戚突然笑了:“既然你聽我的,那從現在開始,我說什麼你都不許反駁。”
黎眠看着傅沉戚接聽了電話,黎昭亮亮的眼睛逐漸變得灰暗。
傅沉戚說:“阿眠說了你這樣強迫女人的人怎麼配當她的弟弟。”
“希望你好自爲之,她以後不會再過來。”
“在裏面重新做人,出來以後也不要聯系了。”
直到黎昭撞開兩名獄警沖上來拼命敲着玻璃大喊,黎眠顫抖着身體低下腦袋不敢和他對視一眼。
傅沉戚親昵的攬上黎眠的肩膀,低聲道:“走吧。”
黎眠最終還是回了頭,黎昭掙扎到脖頸青筋凸起,他在嘶吼着。
黎昭在喊:“姐——!”
坐到車上,黎眠近絕望,她看着傅沉戚:“你滿意了?”
傅沉戚沒說話,男人俊俏的面龐掩蓋在陰影處,黎眠注意到車子駛去的方向是醫院。
病房裏,溫馥雅的面色蒼白,襯得她格外柔弱,見到黎眠受驚的顫了顫。
傅沉戚面色瞬間柔成一灘水,他把溫馥雅抱在懷裏,溫柔的比劃着手語:“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溫馥雅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無聲的嗚咽,手上還在強調着: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那是我們的孩子。
傅沉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黎眠知道,傅沉戚是想到了真正的第一個孩子。
黎眠和他的第一個孩子。
那時傅沉戚剛投身於律師行業,剛正不阿,即便有傅氏做靠山,也有不少亡命之徒伺機而動。
身爲女朋友的黎眠首當其沖被綁架。
而在證據和黎眠之間,傅沉戚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黎眠。
可是黎眠不能這樣毀了傅沉戚最愛的事業,她死死沖向綁匪,爲警察打開了狙擊的距離,可一把小刀卻死死的扎進了她的小腹。
汩汩鮮血流出,帶走了黎眠的第一個孩子和她做母親的機會。
黎眠蘇醒時,向來端正的傅沉戚不修邊幅的跪在地上,他捧住黎眠的手害怕到顫抖。
“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我會死的,眠眠......”
黎眠突然有些恍惚,眼前冰冷的傅沉戚與那日哭到顫抖的傅沉戚重疊在一起。
最終喚醒她的是響亮到全病房都能聽清的巴掌聲。
黎眠甚至感知到口腔裏的血腥味。
溫馥雅站在她面前,剛剛扇下去的手掌還在顫抖,她仿佛邀功一般看向傅沉戚。
傅沉戚笑了下,他在誇她。
“做得好。”
黎眠只覺得渾身冰冷,她仿佛也死在了孩子消失的那天。
就在傅沉戚走出病房,溫馥雅瞬間收起那副委屈的模樣,輕聲笑了出來:
“你知道爲什麼我要摔下去嗎?”
溫馥雅輕柔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這個孩子早就胎停了,我自然要發揮他最大的用處。”
“可惜,阿行還是沒有把你趕出去。”
黎眠只覺得臉側轉來鈍痛,她說不出話。
而溫馥雅卻繼續說道:“所以,這些還遠遠不夠。”
忽然,病房門被踢開,十幾個壯漢闖了進來。
領頭的人和溫馥雅對上了視線,突然露出莫測的笑意。
“把這兩個女的,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