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卿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謝棲凰:“王妃,太子說得沒錯,你確實不該以下犯上。”
“太子身爲儲君,將來的帝王,應該兄友弟恭,寬厚仁德。”謝棲凰皺眉,面上滿是對太子的不滿,“若堂堂太子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實在沒資格做下一任帝王。”
即墨宸臉色鐵青:“你放肆!”
“太子若要去父皇面前告狀,我不攔着。”謝棲凰語氣淡淡,顯然無所畏懼,“我和王爺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恕不奉陪了,告辭。”
說罷,她朝兩人微微頷首,拉着即墨卿的胳膊就走。
太子不信她敢如此目中無人。
把人打了就想走?
“來人!”即墨宸大怒,“把他們拿下!”
謝棲凰腳步微頓,緩緩轉頭看向即墨宸,像是詫異:“太子要在宮裏動兵戈?”
即墨宸臉色微變。
“這可是大罪,太子最好三思。”謝棲凰挑眉,“擅自動刀兵,會不會被認爲是謀反且不說,若是傳出兄弟鬩牆的流言,遭殃的可是太子殿下。”
即墨宸嘴角抿緊,眼神冷到極點,垂在身側的雙手一點點攥緊,怒火在肺腑發酵,讓他幾乎克制不住,想把謝棲凰失大卸八塊。
可謝棲凰說得對。
宮裏不能擅自動刀兵。
他只是太子,不是皇帝,他可以處置一個侍衛,可以處置宮女太監,卻無權處置一個皇子妃。
他不得不叫停侍衛。
謝棲凰笑了笑,轉身離去。
謝棲雲咬着唇,死死盯着夫婦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底凝聚着壓抑的怨恨和殺氣。
該死的謝棲凰,你給我等着。
我早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走到轉角處,遠離太子夫婦的視線,即墨卿沉聲開口:“你這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幹淨?”
“沒那個興趣。”謝棲凰淡道:“誰惹我,我惹誰。”
“他是太子。”即墨卿皺眉。
“那又如何?”謝棲凰冷笑,“我父親手握三十萬兵馬,太子也要忌憚三分。”
即墨卿拽着她的手走到無人之處,惱怒質問:“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三十萬兵馬是你父親的,但你父親不只你一個女兒!太子妃雖然不是嫡女,你父親卻最寵她,你這麼做,就沒想過後果?”
把太子和自己的父親都得罪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分寸?
謝棲凰抬手拍了拍他的臉:“是你搞錯了狀況,慫貨。”
說罷徑自轉身往鳳儀宮走去,根本不想跟他解釋。
慫貨?
即墨卿臉色鐵青,憤恨跟了上去。
兩人抵達鳳儀宮。
皇後正在殿內烹茶。
她這個皇後位子坐得穩,就算貴妃的兒子被封爲太子,也絲毫沒有動搖她的地位。
將來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太後。
她兒子不需要爭奪皇位,她的日子依然過得很舒心,閒暇時候不是看書畫畫,就是烹茶養花,總之都是一些能修身養性陶冶情操之事,後宮事她想處理就處理,不想處理就交給貴妃,自己樂得清閒。
即墨卿和謝棲凰一前一後跨進門檻,恭敬地給皇後請安:“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
“免禮。”皇後瞥了兩人一眼,語氣聽着輕鬆閒適,“你們來得正好,過來嚐嚐本宮親手煮的茶。”
謝棲凰站起身,走過茶案前坐下:“多謝母後。”
即墨卿跟過去坐下。
宮女給他們一人遞了一盞茶。
皇後語氣淡淡:“昨晚新婚夜,你們過得怎麼樣?愉快嗎?”
鳳儀宮嬤嬤和宮女們低眉垂眼,眼觀鼻鼻觀心,雖然早已習慣皇後娘娘如此直白的說話方式,但王妃到底是剛過門,皇後是不是太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