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回去的時候,看到那群嬸子大娘還在原地站着,腦袋湊在一起,說的正熱鬧呢。
她早已習以爲常了,這群人就是這樣,但凡誰家有個風吹草動,其他人都開始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這些什麼。
她沒有走過去,看到有人朝她身上看的時候,她嘴角勾着點點頭,就直接走了。
步伐輕快,杆子也挺直了不少。
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弟弟林子佑在門口牆上靠着玩着手指頭,她喊了一聲,“佑佑~”
林子佑聽到聲音後,抬起頭,臉上笑盈盈的,朝着林子衿的方向奔來,“姐姐,你回來了。
大哥哥送走了~”
林子衿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嗯,送走了,走吧,咱們回家。”
“好~”說着這話,林子佑牽着林子衿的手,兩人手拉着手往家裏回。
走到門口,林子佑就扯着清脆的小嗓子朝屋裏喊,“媽媽,我們回來了~”
屋裏,林書聽到這聲後,一臉煩躁的吼着,“喊啥喊呢,吵死人了,顯得自己嗓門大是吧。
沒看到有人在家裏休息啊!”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還充滿遷怒的意味,把林子佑嚇得一哆嗦,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緊緊地抓住自己姐姐的手。
林子衿臉上瞬間憤怒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自己弟弟的後背,把他抱了起來,“佑佑回自己家,喊自己媽媽,有什麼問題?
你要是聽不慣,就把耳朵塞起來。
別沒事找事。”
林書氣得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拖油瓶竟然罵自己,她猛地打開門,“拖油瓶,我給你臉了是吧,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你別以爲你不知道從哪找個野男人當靠山,你翅膀就支棱起來了,我告訴你,拖油瓶,這裏是我家。”
楊青秋聽到這話,上前一步,將自己閨女兒子護在身後,“林書,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小小年紀,嘴巴就這麼臭,跟誰學的?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話,我倒要問問林建成是這麼教你的?
我告許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你要讓我再聽到你滿嘴噴糞,你試試看……”
林書被這架勢給嚇得一哆嗦,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瞪了一眼楊青秋跟林子衿便回了自己房間。
林子佑一臉崇拜的看着楊青秋跟林子衿,滿眼都是小星星,小聲地說着,“媽媽好棒,姐姐也棒!”
林子衿把林子佑放了下來,別看這孩子才四歲,他身上的肉肉可不少呢,才抱一會,她胳膊就酸了。
楊青秋整理了一下情緒,“子衿,你帶着佑佑去你房間玩,媽去做飯。”
姐弟倆點點頭,就直接回房間了。
吃完飯後,林雪回來了,她回來的時候心情特別的好,出去跟路金魚培養感情去了。
她回來,看到屋裏沒人,就直接回自己房間了。
林書正在被窩裏狼吞虎咽的吃雞蛋糕,看到林雪回來了,她眼睛一亮,“三姐,你回來了。
你做飯唄,我快餓死了。”
林雪眉頭輕皺了下,“我也不會做飯呀!
你去國營飯店吃點唄。”
林書撅着嘴巴,“我倒想呢,我手上都沒票了,怎麼吃啊!
難不成咱們以後都這樣啊?”
林雪心裏想的是,反正她都要嫁出去了,她也不在乎這兩天,嘴上說着,“哎,誰知道呢。
現在楊姨還在生氣呢,等她氣消了就好了。”
林書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嘟囔着,“真不知道誰給她的臉,明明是在伺候咱們的,結果還擺個臉色。”
說完這話,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坐起了身子,“姐,我跟你說件事。
今天,那拖油瓶帶了個野男人來咱們家了。
我今天上午聽到了一些,估計兩人事快成了,還說什麼雙方家長的事了。”
林雪聽了這,心裏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書。
她感覺自己得抓緊時間,抓緊時間讓路金魚來家裏提親,雖然兩人的關系確定了,但是,她必須趕到林子衿前頭辦婚事。
不然的話,說不定下鄉的人就是自己的……
林書,估計爸會給她買工作吧,反正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她爸心裏,林書比較重要些。
主要是,林書跟自己那個死去的媽長得特別像。
她媽跟她爸感情特別的深厚,兩人當初經歷了好多,才在一起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她林雪是不會下鄉的,鄉下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可不想年紀輕輕的臉上手上都是凍瘡。
當初喊着下鄉的人探親回來,哪個不是蒼老了十來歲,她不要那樣!
林雪咬着牙,在心裏怨恨楊青秋,她清楚的聽到了林子衿說自己要下鄉,她爲什麼要阻攔?
她要不阻攔的話,自己也不會那麼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不着急,也不會被拿捏,路金魚她倒是挺喜歡的,只是他娘想拿捏自己,還不想讓自己進門,煩躁!
下午太陽還老高的時候楊青秋提前把飯給做好,等他們娘仨吃完飯後,鍋也刷了,林建成才下班回來。
他看着家裏冷鍋冷灶,臉色黑能夠滴出墨水來,“人呢,做飯的人呢?
這都什麼時辰了,飯也不做,都想餓死是不是?”
他的吼聲,在這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響亮,林子衿三人聽到了,只是他們在房間裏待着,沒吭聲,更別提出來了。
林雪給了林書一個眼神,“小書,你去安慰安慰咱爸,別讓他氣壞了身子。
他最疼你了,你說的話他聽。”
“哦!”林書從床上直接爬了下來,“爸,你別喊了。
人家娘仨都吃完飯了,就剩咱們三人了。
爸,我都快餓死了~”她用着撒嬌的語氣說着。
林建成“噌”的一下火氣更大了,只是面對這個跟亡妻長得特別像的閨女,他的心總是軟了下來,眉頭還在皺着,“你姐呢?
讓你姐做飯,都多大了。
咱們巷子裏誰家不是閨女在家做飯的,喊她讓她做。”
林雪在屋裏聽到這話一點都不情願,嘴巴撅得能掛油瓶,憑啥是她啊?
爲啥不是林子衿那個拖油瓶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