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子宜的。”楚朝然一錘定音。
池扶楹平靜的看向這人,仍規勸道:“王爺,佛門重地,需以清修爲主。”
“正是佛門重地,臣妾才更要摒棄奢華,去小院子。”
許子宜故作驚訝的看向池扶楹,“王爺已經同意了,姐姐不會是想忤逆王爺吧?”
池扶楹未理會許子宜,只繼續詢問楚朝然,“即使那兩間院落只有正妻可住,您也要依許側妃嗎?”
楚朝然有些動搖,但看到了還在拉着自己衣袖,一臉渴望的許子宜,最終開口:“你又不住,此處又沒有外人。”
“左右不過半月行程,不會有誰在意的。”
池扶楹輕吸一口氣,“臣妾領命。”
她不再理會許子宜挑釁的眼神,徑直告退。
一晃十日過去,池扶楹每日專心禮佛,抄寫佛經,端得一份好做派。
而楚朝然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所爲有些不合禮數,因此前幾日緊隨着她,只這兩日有些懈怠了。
“姑娘,”九畹在池扶楹耳邊輕聲道:“許側妃的人來過後,王爺又以身子不適爲由回主院了。”
池扶楹自蒲團上起身,“無妨,咱們得去迎接貴客了。”
春意盎然,玉蘭飄香,皇後榮嵐夕帶着幾個要好的妃嬪,來到了皇林寺。
“娘娘,”池扶楹在陪在榮嵐夕身邊,正與其往裏面走去,“寺中簡陋,未來得及布置,真是臣妾的不是。”
榮嵐夕面容和善,“是本宮不讓他們多言。”
“不過帶衆姐妹出來賞賞花,看看景,晚些便回去了,何必興師動衆的。”
“娘娘您體恤,”池扶楹笑笑,“寺中的齋飯已備好,不若先去用膳?”
榮嵐夕點頭同意。
皇林寺中四通八達,但想去膳堂卻越不過正院。
只是剛路過門口,完全不合常理的場景卻映入了衆人的眼簾。
有人竟在正院中放風箏,風箏線飛得老遠,仿佛雀鳥般,沖出了天際。
榮嵐夕面色一沉,問向另一側的主持,“院中住的是何人?”
主持念了聲佛號才答,“是安王殿下。”
池扶楹連忙解釋,“殿下身子不適正在休息,定是哪個小丫鬟趁主子們不在貪玩,臣妾定會好好處置的。”
榮嵐夕臉色更差,“佛門重點哪能如此玩樂,開門,本宮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
推開的正門的‘吱嘎’聲未分得楚朝然與許子宜的半分注意,直到榮嵐夕一行人進了二門,他們才聽到了一聲呵斥,“放肆。”
“皇嫂,”楚朝然看到來人,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您,您怎麼來了?”
一旁的許子宜自知惹了大禍,連忙跪倒在地。
風箏悄然落下,只是此時沒人會去關注它的命運。
榮嵐夕神情微怒,“王爺不是身子不適嗎?怎的又有能與側妃玩樂了?”
“娘娘,”池扶楹同樣跪下,身後隨即跪了一地,“王爺病情初愈,許是覺得屋內太悶才出來逛逛,今日之事定不是王爺的意思。”
“閉嘴,不必替他遮掩。”榮嵐夕斥道。
先皇去時,楚朝然還在襁褓中。
就連太後去時,其也不過是個幼童,因此安王可以算是榮嵐夕拉扯大的。
皇帝子嗣單薄,榮嵐夕生育得又晚,因此那幾年,她完全將楚朝然當作親子養育。
所以名爲皇嫂,實際上更像母親。
楚朝然見狀也連忙跪下,“皇嫂,本王,確實只是悶了出來逛逛。”
“而後又放起了風箏,王爺當本宮那般好糊弄?”
進門時,楚朝然與許子宜調情嬉笑的聲音早已傳遍衆人的耳中,誰人不明白二人剛剛在做什麼。
“皇寺重地,不是你與姬妾玩鬧的地方。”
“王爺已經長大了,怎能還如此的不知事?”
見楚朝然遲遲不敢言語,池扶楹爲其解圍,“娘娘,都是臣妾的錯,未約束好許側妃讓其來打擾王爺休息,請娘娘責罰。”
榮嵐夕無奈的閉下了雙眼,緩了一會兒才又問向楚朝然,“可知道錯了?”
“皇嫂,朝然錯了,不該在佛門重地嬉鬧。”
看着楚朝然委屈的樣子,榮嵐夕又有些心疼,“起來吧,就算悶得慌,也該去尋府醫,而不是來看側妃放風箏。”
楚朝然起身,見榮嵐夕面色緩和,趁熱打鐵道:“皇嫂說得是,還請皇嫂責罰。”
“將《心經》抄五遍,抄完送到宮中讓本宮檢查。”
“多謝皇嫂開恩。”罰得根本不重,楚朝然連忙謝恩。
榮嵐夕又看向池扶楹,“未勸誡夫君,你亦有錯,也抄《心經》五遍。”
“是,臣妾遵旨。”又是輕輕放過。
聽着這些不痛不癢的懲罰,許子宜懸着的心可算放下了些。
但榮嵐夕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窟,“安王側妃許氏,不重禮教,於皇寺中嬉戲。”
“命其立刻回府,在自己的屋中抄經百遍,不抄完不許出來。”
這是禁足了她。
“娘娘……”許子宜還想求饒,卻被榮嵐夕身邊的人直接拖了下去。
榮嵐夕又訓誡了幾句,才命衆人起身。
池扶楹勸其息怒,楚朝然也在一旁哄勸,她才終於面色稍霽,由二人擁着去用了飯食。
又逛了半日,天色漸暗,皇後才帶着衆妃離去。
終於回到了正院內屋,楚朝然對池扶楹冷聲道:“王妃好手段,本王竟不知皇嫂要來。”
池扶楹怔愣在了原地,一臉不可思議,而後又變成了委屈,“王爺怎會覺得臣妾知曉?”
一滴清淚自眼中落下,池扶楹挺身跪下,“夫爲婦綱,若王爺認定是臣妾的錯,便責罰臣妾吧。”
楚朝然看到她這樣有些心軟,不過他還是認定自己的猜測。
“本王知曉子宜性子差些,屢次沖撞於你,可你有什麼委屈盡可對本王言。”
“可到底是安王府的家事,爲何要將皇嫂牽扯進來。”
“王爺,臣妾承認與許側妃不交好,但這不代表今日的一切臣妾做得。”
池扶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但她仍倔強的看向楚朝然,“臣妾對您的一切處置絕無怨言,可王爺若心中還有些臣妾的位置,可否聽臣妾辯解一二?”
眼前之人實在可憐,楚朝然無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