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
陸清顧都給氣樂了,他撐着地面利落地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居高臨下地看着那顆鴕鳥腦袋,只覺得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陸瑤你跟我講磨合?”
他往前一步,雙手撐在床沿,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裏,幾乎是磨着牙在說。
“咱倆光屁股的時候就在一個澡盆裏撲騰!你八歲掉河裏是老子把你撈上來的!你十三歲來……來那什麼,第一塊月事布還是老子跑去服務社紅着臉給你買的!本來爹娘是打算把你當親閨女,以後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嫁了,是你!十五歲就抱着老子胳膊不撒手,說非我不嫁!是誰十八歲生日那天,喝了半杯地瓜酒,就敢溜進老子屋……對老子霸王硬上弓的?!”
他每說一句,陸瑤的頭就低一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主啊原主,你這都是幹的什麼事兒啊!這也太生猛了!
“登、記、證!”
陸清顧一字一頓,指着五鬥櫥的方向。
“紅戳兒都蓋了半年了,你現在跟老子說發展太快,要磨合?!”
陸清顧看着她那副羞得快要蒸發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躁動。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把她抓過來狠狠磨合一頓的沖動,最終只是抬手,帶着點懲罰意味地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頂,把她的頭發揉成一團亂毛。
“行,陸瑤,你真行!”他咬着後槽牙,眼神危險,“我看你能磨到什麼時候!”
說完,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到桌邊,拿起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涼白開,背影都透着一種欲求不滿的煩躁。
陸瑤偷偷抬眼看着他寬肩窄腰、卻明顯憋着火的背影,摸着自己被親得快着火的嘴唇和狂跳的心口,內心哀嚎。
完了完了,這個男人也太性感了!可是……可是這進度條也太嚇人了!
原主你到底給我留下了個什麼爛攤子啊!
陸清顧心裏憋着一股邪火沒處發,煩躁地抓起床頭的煙盒跟火柴,大步走到宿舍門外。
夜晚的營區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哨兵巡邏的腳步聲和風吹過白楊樹的沙沙聲。
他靠在門框上,嚓地劃燃火柴,昏黃的光暈照亮了他線條硬朗卻帶着幾分鬱悶的臉。
他點燃一支大前門,狠狠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在清冷的空氣中繚繞,試圖驅散心頭那份被自家小媳婦兒踹下床的憋屈。
剛抽了沒兩口,隔壁門簾一掀,同樣披着軍裝外套的老李也叼着煙卷走了出來。老李是團裏的政委,比陸清顧大個七八歲,算是老大哥。
“喲,清顧,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站崗呢?”
老李湊過來,就着他的火柴也點了煙,笑眯眯地問。
陸清顧悶着頭又吸了一口,才沒好氣地低聲嘟囔了一句。
“……被家裏那虎娘們兒踹下床了。”
“啥玩意兒?”
老李一愣,差點被煙嗆着,隨即反應過來,肩膀開始控制不住地抖動,最後實在忍不住,壓低聲音噗嗤噗嗤地笑了起來。
“哎呦喂……我說你小子……平時在訓練場上橫着呢,這咋回家讓個小丫頭片子給收拾了?不讓碰?”
陸清顧臉上有點掛不住,瞪了他一眼:“笑個屁!有本事你別遇上!”
老李好不容易止住笑,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拍拍他肩膀。
“嗐,這算個啥事兒!女人嘛,都這樣,有時候就得鬧點小脾氣,耍點小性子。哄哄!說兩句軟和話,誇誇她,保準就好了!哥是過來人,年輕那會兒,你嫂子也沒少讓我睡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