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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可瑤僵直着站在那裏,對椅子倒地的巨響充耳不聞:
“顧瑾年!你!”
顧沂川的奶嘴掉在了地上,他尖聲叫道:
“哥哥!你怎麼能給壞人當律師?”
“肅靜!”
法槌重重落下,法官冷硬的聲音回想在庭內:
“被告人律師,注意法庭紀律!”
我心中冷笑,好人壞人?專業的律師只有當事人,
我打開手中的卷宗,語氣平靜而堅定的宣讀訴訟請求,
一條條,一款款,證據鏈完整的像精密的齒輪,
旁聽席上,霍驍換了一個坐姿,
他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眼睛盯着我,不是憤怒,而是審視,
像獵人在看突然闖入領地的同類。
“......以上基於合同法第二十三條,第一百零七條......”
“寶寶要尿尿!”
顧沂川突然舉手,尖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發言,
所有人都愣住了,法官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許律師,請你......”
他話還沒說完,顧沂川扭動着身體,嬰兒服上的鈴鐺亂響:
“憋不住了,可瑤姐姐,寶寶真的要尿尿了!”
孟可瑤臉漲得通紅:“小川,忍一下......”
“不行不行,寶寶忍不了!”
顧沂川跺着腳,又吵又鬧:“尿尿!尿尿!”
旁聽席裏傳來有人忍不住發出的笑聲,
法官閉了閉眼,咬着後槽牙說道:
“休庭5分鍾,顧律師,請你處理好個人問題!”
孟可瑤幾乎是拖着顧沂川沖去的衛生間,
葉亦棠走到我身邊遞來一瓶水:“節奏不錯!”
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背,很暖。
5分鍾後,重新開庭,
當我陳述完後,法官看向被告席:“辯護律師請開始質證。”
沒有人回應,顧沂川低着頭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孟可瑤推了一下,他的身體晃了晃,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他睡着了,口水浸溼了卷宗的一角。
孟可瑤的聲音都在發顫,手底下更是用盡力氣:
“顧沂川!”
顧沂川被搖醒,揉着眼睛,奶聲奶氣:
“幹嘛呀......寶寶午覺沒有睡好,困......”
旁聽席的哄笑聲再也壓不住,
被告席的霍驍站在那裏,一句話沒說,但整個法庭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顧家父母在旁聽席上瑟瑟發抖,嘴唇慘白。
法官深吸一口氣,法槌敲得震天響:
“最後一次警告,顧沂川律師,如果你再......”
“法官叔叔好凶!”顧沂川嘴巴一扁,一頭悶進了孟可瑤的懷裏:
“嚇到寶寶了......”
法槌停在半空中,法官盯着顧沂川看了足足10秒,
最後他手一軟,放下法槌,聲音裏充滿了疲憊:
“休庭,一小時後繼續,顧律師,我希望你到時候是清醒的!”
黑袍拂過桌面,他的背影裏寫滿了“這活真幹不下去”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