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準許…臣女自盡,以保全皇室聲譽。”蘇芙蕖哽咽着,眼底是明晃晃的死志。
秦燊心一沉。
“你不是東宮的宮女?”
若是大臣之女,東宮只有四位…
“陛下,內間的女子是太師府嫡幼女,蘇芙蕖。”陶皇後的聲音,赫然從外間響起。
秦燊臉色徹底黑下來,想鬆開蘇芙蕖。
但蘇芙蕖聽到陶皇後的話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更受刺激,大有一被鬆開就要撞死的意思,他冷沉着臉,仍舊禁錮着她。
太師嫡女,不能死在他眼前。
陶皇後剛想推開內室門進來。
秦燊的話響起:“不許進。”
“命人送一套蘇氏的衣服來。”
陶皇後的手一僵,放下,硬着臉站在門外,心裏冰涼一片。
她與秦燊做了十數年夫妻,太了解秦燊的性子,如此維護,恐怕是不能再將幕後始作俑者的髒水潑在蘇芙蕖身上了。
一旁劉嬤嬤也聽到這話,低頭彎腰出去拿衣服。
“陛下,臣女不願連累陛下聲譽,您就讓臣女去死吧,臣女已無顏活在世上。”
蘇芙蕖哭得臉更紅,渾身脫力似的依靠在秦燊懷中,柔弱,可憐,惹人憐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燊慍怒。
想發火,但看着蘇芙蕖衣衫不整的嬌弱模樣,平白的硬不下心腸。
到底是小姑娘。
她貴爲重臣之女,即將便是太子側妃,實在沒理由爬自己的床。
想起他頭腦暈沉與蘇芙蕖相遇時,她臉色紅的怪異,主動撲上來就要脫衣服的模樣。
他心更沉。
“臣女不知。”
“今日太子大婚,有個小宮女送來了一杯酒,說是太子殿下賞賜的喜酒,臣女便喝了。”
“沒一會兒,臣女便覺得渾身燥熱難忍。”
“臣女唯恐…唯恐遭人算計,不敢再穿臣女的衣服,這才換了宮婢的裝扮,想去偏僻的院子躲一躲。”
“不成想……”
蘇芙蕖說不下去了。
秦燊的臉色也極差,後面自然是兩人相遇…幹柴烈火。
誰敢吃了熊心豹子膽,算計皇帝和重臣之女,這是存心挑撥他們父子失和、君臣離心。
好毒的計謀。
但這與蘇芙蕖無關,她不過是個中了計的無辜女子。
她孤身一人在東宮,連一個貼身婢女都帶不進來,更別提冒着生命危險以清白之身算計他了。
“陛下,蘇姑娘的衣服已經送到。”劉嬤嬤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殿內的僵持和沉重。
同時,蘇芙蕖聽到劉嬤嬤的話時,身體下意識一抖,不受控的往秦燊的懷裏藏,眼淚滾出正巧砸在秦燊的手上,滑落,消失。
可見是怕極了,只是聽到外人的聲音,都難以承受。
女兒家的清譽,是最要緊的。
秦燊本想鬆開的手,又加重了攬着她的力道,護着她。
“別怕。”
“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秦燊垂眸看蘇芙蕖,遮住眼底洶涌怒意後,只有認真和安撫。
蘇芙蕖聽聞,抬眸看秦燊,眼裏從驚慌無措綻放出感動與期許。
她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豆大的眼淚終於不再隱藏,一顆顆的落下來。
蘇芙蕖哭着撲進秦燊的懷裏,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腰,低低的哽咽抽泣,唇齒間是模糊不清的:“陛下…我害怕。”
全是小女兒家的依賴和悲切。
秦燊回抱住蘇芙蕖:“朕在,無事。”
這一刻,蘇芙蕖的心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下來,示弱和以退爲進的效果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好。
這一次,她的命保住了,她的計謀,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