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身體不適,全是兒臣治家不嚴之錯,請父皇責罰。”
秦昭霖早在聽到秦燊與女子糾纏時,便已經猜到父皇許是中了算計。
他是完全相信父皇對他的愛護之情,絕不可能在他大喜之日與人歡好,墮他面子。
秦燊對上秦昭霖關心的眸子和請罪的話語,感受到他全然的信任,心裏一暖。
同時又想起屋內的女子,突然有些心虛。
“無事,朕會派人調查,你先回去吧。”
秦昭霖看秦燊確實無事,提起的心放下大半,本想告辭不再打擾父皇,又想起側妃之事,拱手道:
“父皇,今日事發突然,婚宴上還未公布側妃之事,兒臣想請求父皇能夠下旨賜婚。”
停頓少許,秦昭霖面上露出懇切和一絲難爲情。
“兒臣爲了娶陶表妹,已經辜負了蘇芙蕖,名份上兒臣無法再爲她爭取,但禮節上,兒臣想以正妻之禮待她。”
“……”
屋內霎時間寂靜,針落可聞。
陶皇後聽到這話眉心直跳。
她如今終於理解了,爲何陶明珠要用如此毒計陷害蘇芙蕖的清譽。
秦昭霖爲了蘇芙蕖,真是幾欲瘋魔,這麼打正妻臉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秦燊眼神一暗,幽深的眸子緊盯着秦昭霖,緩緩皺起眉宇。
不等他說話,秦昭霖又急切道:“父皇,兒臣知道此舉不合禮儀。”
“但兒臣對蘇芙蕖是一片真心。”
這話一落,屋裏死靜的嚇人。
連屋內的蘇芙蕖穿衣服的手都是一頓。
片刻,她又恢復如初,長長的鴉睫微垂,蓋住眼眸,看不出神色。
十年的相處,蘇芙蕖與秦昭霖之間確有真情,但早在秦昭霖爲了別人委屈她時,這真情就消失殆盡了。
她曾說過,她絕不爲妾。
秦昭霖不該因爲他們情深,就冒犯她的原則,更何況事後,還妄圖以皇權逼她爲妾。
片刻。
屋外重新響起交談聲。
“你求娶陶明珠時,朕就說過,太師之女和太傅之女,你只能選一個。”
秦燊低沉的語調,聽不出喜怒。
秦昭霖驚得抬眸去看秦燊,發現父皇是認真的,他升起一陣心悸。
“父皇,兒臣知道她們出身高貴,此番做法不妥。但您一個月前,不是應允過兒臣娶蘇芙蕖爲側妃嗎?”
秦昭霖從未忤逆、質疑過秦燊的決定,此番質問,是第一次。
秦燊眼底的暖意徹底淡去,眸子裏的沉冷平靜幾乎躍出,周遭的空氣都跟着凝固。
“太子!你喝醉了。”陶皇後率先出言斥責。
秦昭霖是她費心養大的,爲此她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太子就是她後半生的依靠。
她絕不能讓太子因爲一個女人與陛下生分。
“來人,將太子帶回正院。”
陶皇後話落,門外守着的長鶴立刻彎腰進門,想將秦昭霖拉走。
秦昭霖卻甩開長鶴的手,跪在秦燊面前,許是因爲酒醉,眼底似有晶瑩一閃而過。
“求父皇將蘇芙蕖許配給兒臣。”
“兒臣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陶皇後一時間只覺得氣血上涌,猝不及防身形搖晃,幸好扶住一旁桌案穩住。
知曉內情的宮人們都深深的跪伏在地、戰戰兢兢,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和眼睛。
少許。
秦燊掩住眼底的暗潮,若無其事地問:“你爲何非她不可?”
秦昭霖微微一怔,隨即便浮起一抹柔和與堅定,認真道:“兒臣與她相識十載,早就不可分割。”
“若無表妹,兒臣絕不會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