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衫青柏離開,陸明月雪膚上紅暈,還未退下。
便聽到常嬤嬤的聲音,自院中傳來。
“世子妃,世子妃!”
常嬤嬤沙啞中,帶着欣喜。
片刻,人便到陸明月跟前,動作嫺熟,放下一個狹長木匣子。
滿臉欣喜的離開:“世子妃,這裏面東西,是侯夫人特地命人給您找到的,花了不少功夫。”
見陸明月明豔臉上,絲絲紅暈。
知道這件事爲難世子妃了。
新婚當日世子,就出征,原以爲回京,日子就過得順當,現下世子重傷昏迷。
世子妃,還要一個人承擔起夫妻兩人的重擔。
不由的,隔着屏風望向床榻上,躺着的人。
心中更加悲切,柔聲交代道:“夫人說,這些日子,您不用過去給她請安,好好照顧世子就好,她,等着您的好消息。”
“世子妃,常嬤嬤,說的什麼?奴婢,怎麼聽不懂?”雲翠呆愣愣站在原地。
兩年來,從來沒有見過的世子來了,常嬤嬤,又說了莫名其妙的話。
關鍵是,自家主子這些都沒有說什麼。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陸明月沒有隱瞞雲翠,畢竟,她身邊唯一可靠的丫鬟。
“這?這……怎麼使得?世子……世子妃,你……”雲翠聽完陸明月的解釋。
把這輩子的心眼子,都拿出來轉了一遍,結結巴巴指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蕭煜珩。
一句完整的話,說不出來。
“好了,你先下去,給我備水吧。”陸明月擺了擺手。
她,就知道雲翠一臉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抱歉,她也是啊!
上一世,她死之前,至死都是完整的。
剛一來,言氏就給她上強度。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錢難掙屎難吃。
聽到關門的聲音,陸明月繞過屏風,來到床榻邊。
做夢,都不想夢到的狗男人。
此刻,居然穿着寢衣,衣不蔽體的躺在她睡了兩年的床上。
屋子裏彌漫着她慣用的熏香和草藥的苦澀,交織在一起,難聞說不上。
好聞呢,又像是多年之前,喝過的冰美式。
男人靜靜的躺着,原本了無生氣的模樣,對上英俊的面容。
陸明月,不得不說,人長得帥,還是有優點。
最起碼,她現在沒有那麼生氣,狗男人,霸占着她的位置了。
她現在,總算明白,師姐們,經常爲什麼說找老公一定要找帥的。
再怎麼生氣,看到這張帥氣英俊的臉,氣也消了。
一雙劍眉濃密而挺拔,眉峰處帶着天生的銳利。
即便男人昏迷着,她都可以想象的出,平時的威嚴之勢。
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分明,下頜線清晰,如刀削斧鑿般利落。
膚色因爲常年風霜雨露,呈現小麥色。
給男人的冷厲的五官,平添了冷峻剛毅的沉穩。
月白色寢衣,鬆垮的敞開着,露出大片胸膛和溝壑分明的腰腹。
每一塊的肌肉,像是被雕刻出來一樣的好看。
陸明月,沒有見過長期臥床的人,赤身裸體的樣子,但蕭煜珩,明顯要溢出來的荷爾蒙氣息,是怎麼回事?
忍不住在男人的側腰,輕輕戳了一下:“喂?你該不是裝睡的吧?”
男人繼續不動。
陸明月,再下手繼續戳,這次換了位置。
繼續不動,她,再換位置。
直到威脅道:“你,再不醒,我脫你褻褲了!你的清白,就沒有了!你懂的,你會被謝雲漪嫌棄!”
一刻鍾之後,陸明月,確認蕭煜珩,真的重傷昏迷不醒。
真的沒有在迷糊敵對的視線。
“世子妃,沐浴的水,好了。”雲翠站在門外喊道。
“好,放着吧,你先去休息吧,我簡單洗漱一下就好。”
雲翠局促的站在門外,想要進去幫忙,又被青衫盯着。
只能遠遠走到,聽不見房裏動靜的地方,大聲說道:“世子妃,奴婢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情,你喊奴婢。”
陸明月無奈,想讓對方去休息。
被雲翠拒絕。
她,只能任其守着。
正如陸明月所言,她簡單洗漱一下,準備上床休息。
桌子上的木匣子,就這麼毫無預備的撞進她的視線範圍。
不由好奇,這個世界的小人書是什麼樣子。
見四下無人,陸明月一襲月白色寢衣,雪膚因爲剛沐浴過,染上淡淡的粉。
如同初綻的桃花,燭火映照下,窈窕身姿,盈盈一握的腰身,顯露無疑。
水潤的眸子,隨着時間的推移,先是圓睜,再微微眯起不解,直到夜色漸深。
“畫技不錯,不夠寫實,差評!”
言氏,不知道辛苦托人找來的《秘戲圖》,被陸明月嫌棄,不夠寫實。
導致,陸明月直接把書,塞到床榻下,避免給雲翠小丫頭看到。
帶壞小丫頭,還沒有當年好友,從小日子國,帶回來的本子勁爆。
不知道是古人太過於保守,還是言氏太保守。
她,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會被自己太真的想法,顛覆。
翌日,陸明月迷迷糊糊醒來,準備在她兩米多的床榻上,例行慣例舒展一下的身體。
手,便碰到一個溫熱物體。
見對方沒有反抗,她像個沒有智慧思維的軀體,慢慢蹭了過去。
雙手在物體上探尋,直到……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
陸明月陡然驚醒,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劍眉緊蹙。
意識到什麼,她一個翻身下床,腳下一個不穩,再次跌坐在男人腰腹部。
陸明月:“……”
雖然不想承認胡太醫的診斷,此刻,她相信了。
一個時辰後,陸明月在房間裏,再也看不出,她做了什麼壞事。
才不緊不慢,扯過被子給蕭煜珩蓋上,喊雲翠進來伺候。
她出去用早膳期間,青衫青柏也幫蕭煜珩收拾妥當。
常嬤嬤聽到動靜過來的時候,陸明月已經在院子裏遛彎。
被常嬤嬤的視線,緊緊盯着,她只感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又不能把人趕走,拿錢的開心,如今金主讓自己幹活,就把人趕走,過河拆橋的事情,她,陸明月幹不出來。
“呵呵……”幹笑兩聲,陸明月羞澀低下頭道:“嬤嬤……那畫本子,昨晚,我,不小心引燃了……”
常嬤嬤心思百轉,立馬領會:“世子妃,放心,老奴知曉了。”
說完,人風風火火離開。
陸明月懵懂的看向大門方向,不明白常嬤嬤明白什麼。
她,只是隨意找了一個借口,說,事情沒有辦成的原因。
晚膳時分,常嬤嬤再次滿面笑容的到來。
這次,帶過來一個更大的匣子。
陸明月:“……”
“世子妃,放心,這次的畫本子,都是老奴托人從醉香樓拿出來的。”常嬤嬤走到陸明月身邊,小聲耳語。
陸明月,被耳邊的話,燙了一下。
臉頰和耳朵,“轟”的一下,紅到可以滴出血來。
“醉香樓”什麼地方,全京城最受京城中世家子弟,尋歡作樂的地方。
“嬤嬤?”陸明月雖然有意壓低了聲,但,聲音裏驚恐,一絲不漏,被常嬤嬤捕捉到。
常嬤嬤安撫性,笑了笑:“世子妃,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是言家,面生的婆子出面的,老奴並沒有跟過去。”
早知道如此,陸明月早上的時候,就找別的借口了。
原來的畫冊,沒有處理掉,又送來這麼一大箱。
常嬤嬤離開後,陸明月沒有讓別人插手,親自把書,又藏到床榻下。
陸明月,看着蕭煜珩閉目不醒,不知道的人,以爲男人只是睡着了。
胡太醫說,傷了心脈,餘毒未清,這才導致人昏迷不醒。、
至於怎麼傷的,又是怎麼中毒,無人知曉。
蕭準帶着人,找到蕭煜珩,人便躺在屍山血海裏。
誰也不知道,援軍沒到之前,男人經歷了什麼。
原身記憶,蕭煜珩對原身和未來妻子,狗是狗了點,但無疑是個合格的將軍。
蘇醒之後,直接趕赴邊疆,北遇北狄,南平南夏國,西敵天盛國。
直到生命的終點,從未退縮過。
也正因此,蕭煜珩亡故之後,大魏國皇室,仍保了武安侯府百年不倒。
“哎,你這一生,都是在替別人做嫁衣,何必那麼辛苦呢!”
陸明月輕嘆道:“做將軍辛苦,做個對得起天地君王的將軍,更辛苦!”
“咚!咚!”
敲門聲,打斷陸明月還想繼續嘮叨的念頭。
“世子妃,壽喜堂的人過來,請世子妃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