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在和姜棠亂搞男女關系。”
“我們剛剛來的時候，可是看到你和姜棠單獨在這兒不知道說啥。”
“我還看到，你往姜棠懷裏塞了一包不知道什麼……”
李娟狠下心，反正她和鄭平再也沒有半點機會。
她得不到的東西，姜棠也別想得到！
李娟決心把這事鬧大，鬧到他倆都因爲犯錯被下放……
和兩個普通人的流言相比，村民們顯然更樂意看俊男美女的風流軼事。
李娟這話一石驚起千層浪，令旁觀者瞬間把目光轉向流言中心的男女。
不得不說，姜棠容貌昳麗，是個切切實實的美人。
而鄭平雖然清瘦，但長相在知青裏還算拔尖，盡管比不上姜棠，但現在看來，二人就這樣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鄭平聽到這話，自然樂不可支，他無比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和姜棠綁在一起。
只是，如今，塵埃未定，他不能就這樣損壞愛人的名譽。
在衆人的期盼中，鄭平微微搖頭
“我是傾慕姜同志，不過她還沒答應我……”
鄭平還要說什麼，卻見姜棠開口。
“各位不要誤會，我和鄭知青坦坦蕩蕩，從沒做一點逾矩的事。”
“至於李娟看到的那包東西，鄭知青要我轉交給大家的。”
“鄭知青說，要不了幾天，他就要回城了。很舍不得大家，便帶了些糖，要我轉交！”
李娟尖利的嗓音打斷“胡說八道，鄭知青的東西，他自己不能給嗎？爲什麼非要你轉交？”
姜棠垂眼打開油紙包，一邊給在場的衆人分糖，一邊解釋道
“我們都知道，鄭知青是個感性的人。
他擔心自己要和大夥離開，忍不住哭，這才托我代勞！李娟，有什麼問題嗎？”
見姜棠已經把事情圓了七七八八，鄭平幫腔。
“是啊，我只是托姜知青幫我轉交，這能代表什麼？”
“我喜歡姜同志是我個人的事，和姜知青沒半點關系。”
“倒是你，和地炮天天形影不離，他還經常幫你幹活，不是亂搞男女關系是什麼？”
吃人嘴軟，一行人收了奶糖，說話時也忍不住向着姜棠。
“李知青，我們也看到了，你確實把人家姜知青的東西弄壞了，這可是大事。”
“現在雖然提倡自由戀愛，但你和地炮沒有結婚就天天膩歪在一起，可是搞破鞋……”
“小姑娘長得挺老實，怎麼能幹這種事呢？”
“就是就是！糟蹋東西不說，還胡亂攀扯別人！”
一個嬸子拉住姜棠的衣袖，熱切道“姜知青，大夥收了你的糖，肯定不會縱容李知青就這樣誣陷你。”
“我願意陪你去大隊長那兒討個公道！”
“我也願意！”
“我願意……”
幾乎沒多想，一行人扭着臉色炭黑的李娟，帶着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竹簍浩浩蕩蕩直奔大隊長院裏。
大隊長噼裏啪啦打着算盤，正在爲上面交代的任務發愁。
荒年難熬，這些個沒人管的光棍就成了村裏的不確定因素。
紅旗村男女比例還算平衡，適齡男性大多已經成婚了。
但也有幾個是他的心頭大患。
其中，年紀最大的，便是地炮……
村裏女人都嫌地炮個矮，不肯跟他處，話都不肯多說一句。
地炮是大隊長的遠親，父母早沒了。
李月兵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便宜表叔，少不了多操幾分心。
李月兵捏一捏酸脹的眉頭，恍惚間，他似乎看到地炮呲着牙花進了院子。
“表叔……我媳婦馬上就來了，你可一定要幫我拿下啊……”
在李娟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地炮已然搶先一步。
這可是他的好機會，只要抓住，要不了多久，他也是有老婆的人。
村裏人都不知道他和表叔的這層關系，他擔心那些女人不是真的看上他這個人，只是圖身後有表叔撐腰。
所以，上次李娟找上門，要他幫忙的時候，地炮鐵了心不願意。
要是就這樣讓她得到好處，以後就不好拿捏了。
不過是挨一頓打罷了，李娟皮糙肉厚的，肯定能受得住。
更何況，只有表叔的懲罰足夠重，李娟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
地炮蹲在李月兵面前，急着晃晃男人粗糙的手臂“表叔，跟你說話呢……”
大隊長狠狠抽了一口煙，一煙槍敲在他額頭上
“你小子又胡說八道！你這樣的，還有誰能看得上啊？可愁死我了……”
“表叔，是真的。這次我不但能結婚，還能娶到城裏媳婦！”地炮信誓旦旦。
大隊長看地炮的臉因爲興奮而漲的通紅，手背觸上男人的額角，喃喃
“也沒發燒啊，臭小子，大白天的，你是不是又喝黃湯了？”
“天天喝得暈頭轉向，還幹不幹活了？”
“你個遭了瘟的狗東西，天天就知道瞎動這些歪心思……”
說罷，大隊長反手握住煙槍，一下一下敲在地炮厚厚的棉服上。
“表叔、表叔……”地炮看着四濺的火星子，嚇得連連求饒
“你別打，我真的要有媳婦了，就是那個叫李娟的……”
聽到熟悉的名字，大隊長動作一滯。
隨後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打罵。
“讓你小子胡說八道，大白天的做什麼美夢？”
“那丫頭雖然長得醜，但眼光高着呢，怎麼能看得上你？”
這幾下，煙槍直直敲在地炮的頭上、手上，打得他四處亂竄。
眼見逃不過，地炮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紅着眼求饒。
“表叔，你就信我一次吧，我和李娟真的要過日子了，她待會就過來……”
“你難道不想我好好過日子嗎？我也想有個家啊……”
大隊長弓着腰把人扶起來，喃喃道
“可是，我總覺得，那丫頭人品可不好……”
他看了眼實在上不了台面的地炮，嘆口氣
“罷了，你這樣的，能討個媳婦就不賴了，哪還有那麼多講究？”
剛扶地炮起身，便聽到屋外腳步聲不斷。
繼而，厚重的門簾被掀開。
臉頰腫脹的女人踉蹌進門。
大隊長揉一揉眼不可思議。
“李……李娟？傲天媳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