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對着老人微微躬身。
“人到了。”
老人點點頭, 站起身。
“走吧, 見見我們的功臣。”
……
另一邊。
祁同偉正坐在一間裝修極其簡潔, 甚至可以說是樸素的房間裏。
房間裏除了他坐的椅子和一張桌子, 什麼都沒有。
牆壁是灰色的, 材質不明, 摸上去有點涼。
說實話, 這地方與其說是會客室, 不如說更像個審訊室。
不過嘛, 祁同偉一點都不慌。
穩如老狗。
他知道, 接下來要見他的人, 才是重頭戲。
果然, 沒過多久, 門開了。
走進來三個人。
爲首的是一個老人, 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 但那雙眼睛, 深邃得像是能看穿一切。
饒是祁同偉心理素質再好,，看到這位親自出現, 心跳還是忍不住快了半拍。
這牌面, 直接拉滿了。
跟在老人身後的, 是那個肩膀上扛着金星的將軍, 還有那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人。
這陣仗, 嘖嘖。
“同偉同志,，你好啊。”
老人主動伸出手, 笑容很親切。
祁同偉趕緊站起來, 上前一步, 緊緊握住。
“領導好”
他的聲音很平靜, 沒有一點諂媚或者緊張。
就是很單純的問好。
老人眼裏的欣賞之色更濃了。
不卑不亢, 是個好苗子。
“坐吧。”
三位大佬依次落座, 坐在祁同偉的對面。
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換個人來, 估計腿都軟了。
但祁同偉還是穩穩地坐着, 腰杆挺得筆直。
“同偉同志, 我代表國家, 代表人民, 謝謝你。”
老人開門見山, 語氣無比鄭重。
“你交上來的那份東西, 它的價值, 我想李擎蒼院士已經跟你說過了。”
祁同偉點點頭。
李老頭找到他的時候, 激動得差點當場給他跪下, 拉着他的手, 一遍遍地說着“神跡”, “國運”。
說實話, 那場面挺嚇人的。
“不, 你可能還不知道它的全部價值。”
老人搖了搖頭。
“李老說, 有了它, 我們龍國, 將一步登天。”
他盯着祁同偉的眼睛, 緩緩地說出這四個字。
“一步登天。”
這四個字, 像是四座大山, 轟然壓下。
祁同偉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知道可控核聚變牛逼, 但沒想到, 在這些大佬眼裏, 已經牛逼到了這個程度。
“所以, 我們一開始, 是懷疑的。”
老人的語氣很坦誠, 沒有任何遮掩。
“我們懷疑這是陷阱, 是陰謀, 是某個未知文明的糖衣炮彈。”
“直到, 你說出了那個系統的存在。”
“你說, 你要把它, 上交給國家。”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
祁同偉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知道, 最關鍵的部分來了。
“同偉同志。”
老人的身體微微前傾, 目光灼灼。
“你知道, 當我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我們在想什麼嗎。”
祁同偉沒有說話, 靜靜地聽着。
“我們在想, 我們都想錯了。”
老人的嘴角, 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們這些自詡聰明的人, 算計了一輩子, 卻忽略了最簡單, 也最寶貴的一種東西。”
“那就是, 忠誠。”
金絲眼鏡中年人適時地開口, 聲音帶着感慨。
“你的第一選擇, 不是占爲己有, 不是待價而沽, 而是把它交給國家。”
“這份忠誠, 比那個U盤裏的所有技術, 加起來都更珍貴。”
扛着金星的將軍也開口了, 聲音洪亮。
“所以, 懷疑解除了。”
“從那一刻起, 你就是我們最信任的同志, 最寶貴的財富。”
三位大佬, 你一言我一語。
沒有試探, 沒有敲打。
全是開誠布公的交流。
他們把國家最高層的討論結果, 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祁同偉。
這就是信任。
把後背交給你的那種信任。
祁同偉沉默了很久。
然後, 他笑了。
“我只是做了我認爲正確的事。”
“勝天半子, 我想靠自己, 但如果能讓國家勝天一子, 我個人的得失, 不重要。”
這話一出, 對面三位大佬的眼神, 全都變了。
震撼, 欣賞, 還有一絲愧疚。
他們之前, 竟然還在懷疑這樣的同志。
“好。”
老人重重地說了一個字。
“說得好。”
他從旁邊拿起一份文件, 推到祁同偉面前。
文件是黑色的封皮, 上面沒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個燙金的國徽。
“同偉同志, 這是國家能給予你的, 最高承諾。”
祁同偉打開文件。
第一頁, 是幾個鮮紅的大字。
【SSS級最高保密協議】
好家夥, 我直接好家夥。
這名字一聽就不是凡品。
他翻開第二頁。
裏面的條款很簡單, 甚至可以說很粗暴。
第一條, 甲方, 龍國。乙方, 祁同偉。
第二條, 甲方將無條件保障乙方及其直系親屬的絕對人身安全, 任何針對乙方的惡意行爲, 都將被視爲對甲方的直接宣戰。
第三條, 乙方在執行“火種計劃”相關任務時, 擁有超越常規法律與行政程序的最高豁免權。
第四條, 甲方將無條件滿足乙方爲執行“火種計劃”所提出的一切合理要求, 包括但不限於人事任免, 資源調動等。
第五條, 本協議爲終身制, 擁有最高且唯一解釋權。
……
沒了。
就這麼幾條。
但每一條, 都寫滿了“不講道理”四個字。
這已經不是什麼保密協議了。
這他媽就是一張空白支票, 一道免死金牌, 一個尚方寶劍。
還是個核動力版本的。
“這份協議, 沒有約束, 只有承諾。”
老人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們不問你系統的來歷, 不幹涉你系統的使用。”
“我們只要你記住一件事。”
“你的背後, 站着整個國家。”
“大膽去做你想做的事, 天塌下來, 我們給你頂着。”
祁同偉合上協議, 抬起頭。
他看着對面的三位老人, 看着他們眼中的信任與期盼。
他知道, 從今天起, 一切都不同了。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靠着鑽營和算計, 才能在官場裏掙扎求存的祁同偉了。
他拿起桌上的筆, 在乙方的位置上, 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 力透紙背。
當最後一筆落下。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某種枷鎖, 徹底碎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 和一種足以碾碎一切的力量。
從此, 海闊憑魚躍。
天高任鳥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