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A市城北,一棟高檔公寓樓。
林瑤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握着一杯紅酒,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這是她被趕出顧家後租的臨時住所。
一套一百多平的兩居室,裝修精致,地段繁華。但對於習慣了顧家別墅的她來說,這裏狹小得像一個牢籠。
她已經在這裏住了五天了。
五天。
足夠讓她從最初的憤怒,慢慢沉澱成現在的惶恐。
她被趕出顧家了。
被顧廷州親手趕出去的。
那天他的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冷漠、厭惡、甚至還有一絲痛恨。
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還不如。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廷州哥……"林瑤喃喃自語,眼眶漸漸泛紅。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三年前,一切都還好好的。
那時候的顧廷州,對她言聽計從。她說什麼他都信,她要什麼他都給。
那個沈知晚,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透明人,連多看一眼都嫌浪費。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是從沈知晚離婚的那天?
還是從他查到那個該死的"獻血真相"?
林瑤把紅酒一飲而盡,心裏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恨意。
都怪沈知晚!
如果不是她,顧廷州不會查那些舊事!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會被趕出顧家!
如果不是她……
林瑤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讓她的身體猛地一僵。
如果顧廷州繼續查下去……
他會不會查到那件事?
那件她和媽媽用盡一切手段隱藏了三年的秘密?
林瑤的手開始發抖,酒杯差點從手中滑落。
不。
不可能的。
那件事處理得很幹淨,不會有人發現。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但心裏那股不安的感覺,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必須弄清楚,顧廷州到底查到了什麼。
——
第二天傍晚。
林瑤站在顧家別墅的門口,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家裏的管家張媽。
"林小姐?"張媽看到她,神色有些驚訝,"您怎麼來了?"
"張媽,我來拿點東西。"林瑤擠出一個笑容,"上次走得急,有些私人物品忘在這兒了。"
張媽猶豫了一下。
"可是少爺吩咐過,不讓您進來……"
"我知道,我就拿個東西,很快就走。"林瑤壓低聲音,"張媽,您放心,我不會讓廷州哥知道的。他不在家吧?"
"少爺今天有應酬,應該要到很晚才回來……"
"那不就得了。"林瑤拉住張媽的手,"張媽,我在這個家住了這麼多年,您還不了解我嗎?我真的只是拿點東西,不會惹事的。"
張媽被她說動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讓開了身。
"好吧,但您動作快點,別讓少爺發現。"
"放心,謝謝張媽。"
林瑤快步走進別墅,心跳加速。
她當然不是來拿什麼"私人物品"的。
她是來查顧廷州的調查資料。
她必須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麼。
——
別墅裏空蕩蕩的,顧母不在家,大概是去參加什麼社交活動了。
林瑤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來到顧廷州的書房門口。
門沒有鎖。
她推門進去,反手把門帶上。
書房很大,一整面牆都是書架,中間擺着一張厚重的實木書桌。
桌上放着一台電腦,旁邊是一疊文件和幾個檔案袋。
林瑤快步走到書桌前,開始翻看那些文件。
第一份是顧氏集團的季度報告,跟她沒關系。
第二份是一份合同草案,也跟她沒關系。
第三份——
林瑤的手頓住了。
那是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上面寫着幾個字:
"三年前車禍調查"
她的心猛地一沉。
車禍調查?
他在調查三年前的車禍?
林瑤的手開始發抖。
三年前的車禍,正是一切的開始。
那場車禍差點要了顧廷州的命。
也正是因爲那場車禍,她才有機會"救"他,才能在他心裏占據一席之地。
但那場車禍——
真的只是意外嗎?
林瑤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打開了檔案袋。
裏面是一疊厚厚的資料,有醫院的診斷報告、交警的事故認定書、還有一些手寫的筆記。
她快速翻看着,越看越心驚。
顧廷州的筆記上寫着:
"三年前10月15日,我在城西高速發生車禍。當時的事故認定是'單方事故',原因是車輛失控。"
"但我最近找人重新調查了當時的行車記錄儀數據,發現事故發生前,我的車輛刹車系統出現了異常。"
"刹車油管有被人爲破壞的痕跡。"
"這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害。"
林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查到了。
他查到刹車被動過手腳了。
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繼續往下翻。
下一頁是一份證人證詞,是當時修車廠的一個技工提供的。
"證人:李建國,45歲,城西修車廠技工。"
"證詞內容:三年前10月12日,有一個年輕女人來我們修車廠,說是顧先生的車需要保養。她把車鑰匙給了我們,讓我們做一個全面檢查。"
"當時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爲顧先生的車一直是在專門的4S店保養的,從來沒來過我們這種小修車廠。但那個女人給了很多錢,我也沒多想。"
"後來聽說顧先生出了車禍,我才覺得不對勁。但那時候已經過了很久,我也不敢聲張。"
"那個女人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二十五六歲,長頭發,穿着很時髦,說話的時候喜歡撩頭發。"
林瑤的呼吸幾乎停止了。
二十五六歲、長頭發、穿着時髦、喜歡撩頭發——
這說的不就是她嗎?!
三年前,正是她去的那家修車廠!
正是她……
林瑤的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完了。
全完了。
顧廷州已經查到那個技工了。
只要再深入調查,他就會知道,三年前那場車禍——
是她策劃的!
——
林瑤強撐着扶住書桌,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各種念頭像走馬燈一樣閃過。
三年前……
三年前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她愛顧廷州。
愛到瘋狂,愛到不擇手段。
從小她就喜歡他。
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以爲,長大以後他們會結婚,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後來,他娶了沈知晚。
一個她從未放在眼裏的普通女人。
憑什麼?
憑什麼他要娶那個女人?
林瑤不甘心。
她開始想辦法接近他,想辦法在他心裏占據一席之地。
但他對她始終保持着"青梅竹馬"的距離,不遠不近,不冷不熱。
她急了。
她想,如果他出了什麼事,需要人照顧,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他身邊。
於是她動了那個念頭。
她找人去修車廠,在他的車上動了手腳。
她的本意只是讓他出一場小車禍,受點輕傷,需要人照顧。
沒想到——
那場車禍比她想象中嚴重得多。
他差點死了。
大量失血,內髒破裂,在手術台上躺了八個小時。
她嚇壞了。
她沒想過要他的命。
她只是想讓他需要她而已。
後來他醒了。
她在他床邊守了三天三夜(其實大部分時間是沈知晚在守,但她刻意讓所有人以爲是她)。
她告訴他,是她發現他出了車禍,是她打的急救電話,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信了。
他感激她,依賴她,覺得她對他有恩。
而那個真正救了他的沈知晚——
被所有人遺忘了。
三年來,林瑤一直活在這個謊言裏。
她以爲這個秘密會被永遠埋藏。
她以爲沒有人會發現真相。
但現在——
一切都要被揭穿了。
——
林瑤繼續翻看後面的資料,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紙張。
顧廷州的筆記還在繼續:
"根據技工的描述,那個女人很可能是林瑤。"
"但我還需要更多證據來確認。"
"明天我會去找那個技工,讓他辨認照片。"
林瑤的心髒幾乎跳出嗓子眼。
辨認照片?!
如果那個技工認出了她——
她就完了!
故意傷害罪,蓄意謀殺未遂——
這些罪名,足夠讓她坐牢十年以上!
"不……不能讓他查下去……"林瑤喃喃自語,聲音發顫。
她必須阻止顧廷州繼續調查。
必須阻止那個技工指認她。
必須……
她的腦子飛速轉動,試圖想出一個辦法。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上。
那是一份人員信息表,上面有那個技工李建國的住址和聯系方式。
林瑤的眼睛亮了起來。
如果……
如果那個技工"消失"了呢?
沒有證人,顧廷州就沒辦法確認她的身份。
沒有證據,他就沒辦法追究她的責任。
林瑤快速用手機拍下了那份信息表,然後把所有文件放回原處。
她必須快點行動。
在顧廷州找到那個技工之前,她必須先下手爲強。
——
離開顧家別墅後,林瑤坐在車裏,給一個人打了電話。
"喂,錢哥嗎?我是林瑤。"
"哦,林小姐啊。"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男聲,"有什麼事?"
"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林瑤壓低聲音,"需要讓一個人……閉嘴。"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瑤咬着嘴唇,"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說不了話就行。"
"……這種事,很麻煩的。"
"錢是不是問題。"林瑤說,"只要你能辦成,多少錢都行。"
又是一陣沉默。
"行吧。"男人說,"把人的信息發給我,我看看怎麼處理。"
"好,我這就發給你。"
掛斷電話,林瑤把李建國的信息發了過去。
然後她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是犯罪。
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如果那個技工開口,她的人生就徹底毀了。
她不能讓那種事發生。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
與此同時,顧家別墅。
顧廷州結束應酬,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他疲憊地走進書房,準備處理一些文件。
剛坐下,他就發現書桌上的文件有些不對勁。
位置好像被人動過。
他皺起眉頭,仔細檢查了一遍。
那個"車禍調查"的檔案袋,位置偏移了幾厘米,封口的方向也跟他放的時候不一樣。
有人來過。
有人翻看過他的資料。
會是誰?
顧廷州的腦海中閃過幾個人選——管家張媽、保姆、清潔工……
但這些人都不太可能對他的調查資料感興趣。
除非——
是林瑤。
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林瑤被趕出顧家五天了,按理說她不應該再出現在這裏。
但如果她趁他不在家,偷偷溜進來……
她爲什麼要看他的調查資料?
除非——
她心虛。
除非她知道,那場車禍跟她有關。
顧廷州的拳頭慢慢攥緊。
三年前那場車禍,他一直以爲是意外。
直到最近,他開始重新調查,才發現其中的蹊蹺。
刹車油管被人爲破壞——這說明有人想害他。
而那個把車送到修車廠的"年輕女人",極有可能就是林瑤。
但他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他需要那個技工的證詞,才能確認林瑤的身份。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小王,明天的行程取消。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的,顧總。是什麼事?"
"幫我約一個人。"顧廷州的聲音低沉,"城西修車廠的技工李建國,我要親自見他。"
"好的,我這就安排。"
掛斷電話,顧廷州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
林瑤……
如果真的是你——
我絕不會放過你。
——
第二天上午。
城西,一個老舊的居民區。
顧廷州的車停在一棟六層樓房前。
這裏就是那個技工李建國的住址。
他下了車,走進樓道,爬到四樓,找到了402室的門。
敲了敲門。
沒人應。
又敲了幾下。
還是沒人應。
顧廷州皺起眉頭,掏出手機,撥打了李建國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
不對勁。
他又敲了幾下門,提高了音量。
"李師傅?李師傅在家嗎?"
隔壁的門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探出頭來。
"你找老李啊?"老太太說,"他昨天晚上就搬走了。"
顧廷州心裏一沉。
"搬走了?搬去哪兒了?"
"不知道啊。"老太太搖搖頭,"昨天晚上來了幾個人,幫他搬東西,說是他老家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今天早上我還敲門想問問呢,結果人已經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顧廷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昨天晚上搬走的?
就在他打算今天來找他的前一天?
太巧了。
這不是巧合。
是有人在阻止他查真相。
而那個人——
很可能就是林瑤。
——
顧廷州回到車裏,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拿起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
"小王,幫我查一件事。"
"什麼事,顧總?"
"查一下昨天晚上,有沒有人去城西修車廠的技工李建國家裏。"
"查他們是誰,開什麼車,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
"還有——"他頓了頓,"查一下林瑤昨天晚上的行蹤。"
"好的,顧總。我馬上去查。"
掛斷電話,顧廷州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腦海中,三年前那場車禍的畫面再次浮現。
刺眼的車燈、尖銳的刹車聲、劇烈的撞擊、鮮血、疼痛……
然後是無盡的黑暗。
他差點死了。
如果不是沈知晚及時趕到,如果不是她冒着生命危險獻了800毫升血——
他早就沒命了。
而現在,他發現那場車禍可能不是意外。
有人想害他。
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林瑤。
一個他曾經當作青梅竹馬的人。
一個他曾經信任、感激、甚至有過曖昧的人。
她居然想殺了他?
爲什麼?
爲了什麼?
顧廷州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他必須查清楚真相。
不管真相有多殘酷,他都要知道。
——
下午三點。
助理小王發來了調查結果。
"顧總,我查到了。"
"昨天晚上8點左右,有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李建國家樓下。車裏下來三個人,進了他家的樓道。"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們帶着李建國和一些行李出來,開車離開了。"
"那輛車的車牌是套牌,查不到真正的車主。但我通過沿途的監控追蹤,發現他們最後去了城南的一個倉庫。"
"至於林瑤——她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她租的公寓裏,沒有外出。但她在晚上7點左右打了一個電話,通話時長三分鍾。"
"對方的號碼,我也查到了。是一個叫錢志強的人,有案底,以前做過一些灰色生意。"
顧廷州看着這些信息,眼神越來越冷。
林瑤——
果然是她。
她給那個錢志強打了電話,然後錢志強就派人把李建國帶走了。
她在毀滅證據。
她在阻止他查真相。
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心虛。
說明三年前那場車禍,真的跟她有關!
顧廷州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他想起三年前,林瑤是怎麼趴在他床邊哭的。
她說:"廷州哥,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她說:"是我發現你出事的,是我打的急救電話。"
她說:"我一直守在你身邊,三天三夜都沒合眼。"
他信了。
他感動了。
他覺得她對他有恩,覺得自己應該照顧她一輩子。
現在呢?
現在他發現,那場差點要了他命的車禍——
可能就是她策劃的!
她不是救了他。
她是害了他,然後假裝救了他!
這個女人——
究竟有多瘋狂?!
——
顧廷州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需要更多的證據。
李建國被帶走了,但不代表找不到他。
只要那個人還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到。
他拿起手機,又給助理打了電話。
"小王,你說的那個城南倉庫,具體位置在哪裏?"
"我發定位給您。"
"好。另外,幫我聯系一下市局的張隊長,就說我有事要請他幫忙。"
"好的,顧總。"
掛斷電話,顧廷州發動汽車,朝城南的方向駛去。
他要親自去那個倉庫看看。
如果李建國還在那裏,他要把人救出來。
如果李建國已經被轉移了,他也要找到線索,繼續追查。
不管林瑤怎麼阻撓,他都要查清真相。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
三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是什麼。
林瑤到底做了什麼。
還有——
他到底辜負了誰。
——
與此同時,沈知晚的公寓。
沈知晚正在家裏處理一些工作文件,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
"沈小姐您好,我是市中心醫院檔案室的工作人員。"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之前您申請調閱的三年前的醫療檔案,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什麼時候方便來取?"
沈知晚愣了一下。
她沒有申請過什麼醫療檔案啊?
"您確定是找我嗎?"她問,"我好像沒有申請過……"
"是這樣的,沈小姐。"那個女人說,"申請人不是您本人,是顧廷州先生。但他在申請表上寫的聯系人是您,說檔案準備好之後通知您來取。"
顧廷州?
他爲什麼要調閱三年前的醫療檔案?
而且爲什麼要讓她來取?
"那個檔案……"沈知晚試探着問,"是什麼內容?"
"是三年前10月份的一份手術記錄和相關的治療檔案。"那個女人說,"具體內容我不太清楚,您來取的時候可以自己看。"
沈知晚沉默了幾秒。
三年前10月份——
那是顧廷州出車禍的時候。
也是她獻血救他的時候。
他在調查那個時候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沈知晚說,"我明天過去取。"
"好的,那我們明天等您。"
掛斷電話,沈知晚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顧廷州到底在查什麼?
爲什麼要調閱那個時候的醫療檔案?
他已經知道獻血的真相了,還想查什麼?
沈知晚想不明白。
但她有一種直覺——
顧廷州在查的東西,可能比她想象中更復雜。
也許不僅僅是獻血的真相。
也許還有別的。
她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顧廷州發了一條消息:
【剛才醫院的人打電話給我,說你申請的檔案準備好了。你在查什麼?】
消息發出去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復。
沈知晚放下手機,繼續處理工作。
但她的心裏,始終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
而那件事,可能跟她有關。
——
晚上九點。
顧廷州終於回復了她的消息。
只有短短一句話:
【三年前的車禍,不是意外。】
沈知晚看着這行字,心裏猛地一跳。
不是意外?
那是什麼?
她立刻回復:
【什麼意思?】
這一次,顧廷州的回復很快:
【有人動了我的車。】
【我在查那個人是誰。】
【知晚,你放心,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但我想讓你知道——】
【等我查清真相,我會告訴你的。】
沈知晚看着這些消息,久久沒有說話。
三年前的車禍,不是意外。
有人動了他的車。
那個人——
會是誰?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但又覺得太過瘋狂,不敢相信。
那個人……
不會是林瑤吧?
——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