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硯舟挽着姜碎碎步入大廳的那一刻,原本喧鬧的空間出現了一瞬間的真空。
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西裝,寬肩窄腰,冷峻的面容如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
而他身側的女人,一襲墨綠絲絨長裙包裹着玲瓏身段,膚白勝雪,頸間那顆碩大的深藍寶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幽深神秘的光芒,宛如暗夜中盛開的妖姬。
強烈的視覺沖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哇哦,這回頭率,絕了!看來本小姐今晚這幾千萬的掛件沒白戴!】
【不過……這群人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像是看一只誤入狼群的小白兔?】
【哼,小白兔?姐姐我可是披着兔皮的霸王龍!只要不耽誤我幹飯,大家相安無事。要是敢找茬……】
姜碎碎臉上掛着得體溫婉的假笑,挽着顧硯舟的手臂微微收緊,指尖在他結實的小臂上輕輕點了點。
顧硯舟感受到手臂上的觸感,耳邊是她囂張的心聲,眼底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霸王龍?這形容倒是貼切。
“硯舟,你來了。”
不遠處,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爲首的正是顧正海。
經過一天的調整,顧正海似乎已經從昨天的打擊中緩過勁來,雖然眼袋浮腫,但此刻端着酒杯,依舊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
只是當他的目光掃過姜碎碎頸間的項鏈時,瞳孔猛地一縮,眼底閃過一絲貪婪和嫉恨。
那是顧家的傳家寶!原本應該在他這一房手裏的!
“二叔。”顧硯舟神色淡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看來二叔心態不錯,公司易主還能有興致來參加壽宴。”
顧正海臉上的假笑差點掛不住,咬着後槽牙道:“霍老壽宴,自然是要來捧場的。倒是硯舟你,剛拿了公司,也不怕消化不良?”
他說着,目光陰惻惻地轉向姜碎碎:“碎碎啊,這‘深海之星’可是顧家的老物件,你戴着這麼貴重的東西到處跑,萬一磕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姜碎碎眨了眨眼,忽然鬆開挽着顧硯舟的手,上前一步。
她微微側頭,用手輕輕托起胸前的藍寶石,一臉天真無邪:“二叔,您這就不懂了吧?這寶石啊,是有靈性的。大師說了,它就喜歡人氣旺的地方,越戴越亮!倒是二叔您……”
她上下打量了顧正海一眼,故作驚訝地捂嘴:
“您印堂發黑,這幾天是不是諸事不順呀?哎呀,我建議您離我遠點,這寶石煞氣重,專克……嗯,心術不正的人。”
【嘿嘿,老東西,想Pua我?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
【昨天差點氣吐血,今天還敢來送人頭?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找罵,那我就大發慈悲地成全你!】
“你——!”顧正海氣得手抖,杯子裏的紅酒差點灑出來。
周圍幾個董事見狀,紛紛尷尬地打圓場,拉着顧正海往旁邊退。誰不知道現在顧硯舟風頭正盛,這個小嬌妻更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主,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顧硯舟看着自家小妻子像只護食的小野貓一樣張牙舞爪,心情莫名的愉悅。
他伸手攬過她的腰,低聲道:“餓了嗎?”
姜碎碎眼睛瞬間亮了。
【知音啊!老公你簡直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那邊的澳龍塔我已經盯了很久了!還有那個黑鬆露鵝肝,看起來就很肥美!】
“有點呢~”她嬌滴滴地撒嬌。
顧硯舟帶着她穿過人群,往自助餐區走去。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美食,一道甜膩得令人發指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
“硯舟哥哥!好久不見!”
一個身穿粉色蓬蓬裙、打扮得像個洋娃娃的年輕女孩像只花蝴蝶一樣撲了過來,直接無視了姜碎碎,目標直指顧硯舟。
女孩長相甜美,只是那雙眼睛裏透着一股掩飾不住的算計和傲慢。
林菲菲,港城林家的千金,出了名的刁蠻任性,也是顧硯舟曾經的“瘋狂追求者”之一。
顧硯舟眉頭微蹙,側身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冷淡道:“林小姐,請自重。”
林菲菲撲了個空,也不尷尬,順勢轉過身,這才像是剛發現姜碎碎一樣,誇張地驚呼一聲:
“哎呀,這位就是……那個傳說中靠沖喜嫁進顧家的嫂子吧?”
她特意在“沖喜”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眼神輕蔑地將姜碎碎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最後定格在那條項鏈上。
“嘖嘖,硯舟哥哥,你對嫂子也太好了吧?連‘深海之星’都舍得拿出來給她戴?”
林菲菲捂着嘴笑,眼底卻滿是嫉妒的毒汁,
“不過嫂子,這雖然是古董,但款式也太老氣了,而且……我怎麼記得這東西之前在倫敦拍賣會上流拍了?該不會是……贗品吧?”
此話一出,周圍豎着耳朵聽八卦的名媛們頓時發出一陣低笑。
“就是啊,顧少怎麼可能把價值連城的真品給一個鄉下丫頭戴?”
“估計是A貨吧,充充門面而已。”
姜碎碎挑眉,看着眼前這個段位低級的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