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開進學校,停在了女生宿舍門口。
離宿舍關門還有五分鍾,桑蘊初拿上自己的包包打開車門就要走。
靳嶼白悠悠道:“你還沒說謝謝。”
桑蘊初:“我說了呀。”
靳嶼白輕哼,“連個稱呼也沒有,你哥就是這麼教你的?”
稱呼?什麼稱呼?
總不會要叫他嶼白哥吧?
這個念頭一出,她立馬打消,她敢保證她只要敢這樣叫出口,靳嶼白下一秒要說她諂媚。
思來想去,桑蘊初想了個比較保守又符合他的稱呼。
還帶上了一個溫柔的笑:“謝謝靳少送我一程,辛苦您了。”
靳嶼白聽到這話,唇角的弧度放平,臉色黑了些,冷呵,“諂媚。”
桑蘊初??
這也諂媚?
時間來不及了,管他怎麼說,桑蘊初趕緊下車跑回宿舍。
姜溪也剛回來,見她回來了便道:“今天居然沒有被關在門外。”
桑蘊初笑了笑,“遇到個壞人,送了我一趟。”
一句壞人讓大家連忙看了過來。
“壞人!?”
桑蘊初意識到大家誤會了連忙解釋,“好人,好人,我口誤了。”
李千雪拍了拍胸口,“你嚇死我了。”
顧琳琳無語的翻白眼,“說話還能口誤成這樣,真是。”
姜溪拿上衣服去洗澡,“蘊蘊,我覺得這也不是個事,經常被關宿舍外面,宿管阿姨都煩了,我都怕她告訴輔導員。”
“要不咱倆一起去租房吧,這樣也省得老是急急忙忙趕回來。”
桑蘊初:“我記得你家離學校挺近的,你爲什麼不回家去住啊?”
姜溪:“我家裏人還不知道我在外面兼職呢。”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學校附近的房子還挺便宜的。”
桑蘊初覺得可以,她一共有三份兼職,一份西餐廳的,一份就是家教,還有一份在市中心的一家機構教寫字。
一共加起來,一個月有三千多的工資。
兩個女孩子租個兩千塊錢的房租加上水電也依舊足夠她花了。
桑蘊初家在海城,家裏是建築公司,雖然比不上沈家,但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建築公司。
她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富二代的出身,剛開始一個月三千塊錢的生活費確實過得很艱難。
她也是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由奢入儉難。
大一那一年慢慢的就這樣熬過來了,現在已經習慣,而且她還學會了怎麼運用一筆錢,合理的去規劃。
拿到工資那一刻她充滿了成就感,也可以脫離讓她感到窒息的壓迫。
雖然學習加上工作很辛苦,很累,但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反而越想證明自己。
倆人說幹就幹,利用空閒時間去找房子。
可找房子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倆人又要兼顧學業又要兼顧工作,找房子的時間很少。
一個星期過去了,倆人的房子還沒下落。
也就那兩天碰到過靳嶼白,之後再沒碰到了。
桑蘊初心情又美妙了,她就說嘛,江州這麼大怎麼會天天碰到?
外婆給她打電話,說她爸爸來了,讓她回家一趟。
一聽到爸爸兩個字,桑蘊初心髒就沒由來的心慌。
對他的惶恐已經深刻到了骨子裏,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她請了假沒去西餐廳兼職,回了一趟外公外婆家。
沈家老宅,蘇式園林庭院,占地面積很大,到大廳都要走個十分鍾。
冬天院子裏的水和噴泉依舊很足,枝丫修剪得很勻稱,池水裏的鯉魚遊蕩着,顏色鮮豔漂亮。
大廳裏,外公外婆正和桑方民說話。
舅舅,和舅媽也在,氛圍融洽。
她一來,桑方民的臉色沉了下去,擺着架子在一旁不說話了。
桑蘊初甜甜的叫了一聲外公外婆,對桑方民顯然冷漠許多,“爸。”
桑方民不滿的皺眉,“叫你過來一趟還非得打電話請你才行,越來越不懂事了。”
桑蘊初心口被一團棉花堵住,聲音清潤:“我白天有課。”
桑方民依舊那樣板着臉。
“今年放假了早點回去,別總是在這兒打擾你舅舅舅媽。”
桑蘊初:“我想多陪陪外公外婆。”
桑方民很明顯已經生氣了。
舅媽連忙打圓場:“蘊蘊想在這裏玩就讓她多玩唄,而且有什麼打擾的,蘊蘊乖巧聽話又貼心,我倒是希望能有蘊蘊這麼好的女兒呢。”
外婆也對他態度不太滿意,“你要訓人回去訓,蘊蘊在這兒好好的,你讓她回去幹嘛?”
桑方民啞口無言,面對外婆總是慣着桑蘊初,他一直很不贊同。
“媽,我知道您疼愛她,但慈母多敗兒,她本就比明初笨一點,要是不嚴厲,以後可怎麼辦?”
聽到又把她和桑明初拿來比較,桑蘊初心窩一堵,聲音也冷了許多,“你眼裏只有他還管我做什麼?”
桑方民:“我是你爸,當然得管你,我看你就是被慣壞了,要不然當初怎麼敢改志願,跑來江州學醫。”
“你對自己的前途一點也不負責。”
“就你這不負責任的樣子,更不能慣着你。”
外公呵斥一聲:“好了,一來就吵,一來就吵,你再吵以後就別來了。”
桑方民臉色冷沉的坐下。
外婆拉着桑蘊初的手,“走,我們去別的地兒。”
桑蘊初看着外婆慈愛的臉就忍不住委屈,點頭跟着外婆走。
人走了,舅舅沈從彥才道:“方民,江州大學可不比海城大學差。”
桑方民聲音比剛剛溫和了些,“是不差,但海城大學的建築專業是數一數二的。”
“她要是沒改志願跑來江州,以後她直接進自家公司,也解決了就業的問題,一點也不理解我的苦心。”
外公:“行了,都念叨多久了,蘊蘊已經大二了,我看她也挺喜歡這個專業的,難不成你讓她退學再高考?”
舅媽溫書華道:“你啊其實就是偏心,嘴上說解決她以後就業的問題,其實就是想讓她進公司幫明初的忙。”
桑方民並不覺得有什麼,“這不是應該的嗎?況且又不是不給工資,難道還虧待她了?”
溫書華一陣無語,起身:“我去看看蘊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