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蘊初羞憤離開,臉上的桃紅很是顯眼。
季知景立馬看出來了怎麼回事,“你這也太過分了,故意這樣說你看人蘊初臉都紅成什麼樣了?”
靳嶼白撩起眼皮,輕輕笑了聲,“我說的事實,要不然她臉紅什麼?”
季知景可不信,“蘊初怕你都怕成啥樣了?怎麼可能喜歡你,你真把自己捧太高了。”
“肯定是你套路了人家。”
靳嶼白聽到這話有些不耐,“愛信不信。”
剩下的餐是其他同事上的,倆人沒怎麼吃就走了。
特別是靳嶼白,一口都沒動。
桑蘊初收拾餐盤的時候,很是心疼,真浪費。
她算是明白了,敢情就是故意來給她添堵的。
氣得不行又無可奈何。
桑蘊初第一次見到靳嶼白是在舅舅家,初一的寒假,她剛上完芭蕾舞小課,和哥哥沈謹弋一起從外面回來。
得知靳嶼白來了,沈謹弋還挺開心的,她上樓去換衣服,得知倆人在電競房打遊戲,她也想去玩。
她當時穿着一件貓咪圖案的睡衣,裙擺到膝蓋下面的位置,她從小皮膚就白,穿上這件睡裙跟香香軟軟的小貓咪似的。
她敲了敲門,大概是裏面戴着耳機沒聽到,她自己悄悄打開了門,探出腦袋看過去。
視線立馬被俊美的少年吸引目光。
少年打遊戲時眉頭輕輕皺着,神情認真嚴肅,像個小大人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很帥。
穿着短袖,肌肉線條流暢緊致,雖然屋內開了暖氣,但依舊有些冷,但他像是感覺不到一般。
他還很高,光是屈起的那雙腿就很長,那個時候的桑蘊初也就只有一米五,面對他這樣的小大人感覺他應該是和哥哥一樣的高中生。
桑蘊初不由得看得入迷了,他像是有感應一般,不耐煩的眼神看過來,扯下耳機,揚聲:“小貓,看什麼看?”
他聲音還是青澀的,但語氣很凶,加上他自帶凶煞的俊臉,嚇得桑蘊初一哆嗦。
頓時委屈襲來,她晶瑩剔透的大眼睛眨了眨,酸澀蔓延眼淚積蓄起來,她攥緊衣服跑了出去。
沈謹弋也發現了,看過去時就見妹妹委屈的跑了。
他放下遊戲機,嗓音溫潤,帶着疑惑:“你凶她了?”
靳嶼白皺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聲音依舊冷,但沒剛剛那樣冷硬,“應該吧。”
沈謹弋站起身,“我去看看。”
桑蘊初跑回房間躲了起來,縮在被子裏,想到剛剛少年厭煩的神情和凶神惡煞的語氣,感覺更委屈了,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麼吧。
也沒有打擾他們打遊戲,他爲什麼要那麼凶?
爲什麼大家都不會好好說話?一定要帶有攻擊性?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房門被敲響,哥哥沈謹弋的聲音傳來:“小初,我能進來嗎?”
桑蘊初趕緊擦了擦眼淚,去開門,率先道歉:“對不起哥哥,我打擾你們打遊戲了。”
沈謹弋摸了摸她頭,“沒有,剛剛阿嶼不是在凶你,他說話就那樣,你別介意。”
桑蘊初悶悶的點頭,“沒打擾到你們就好。”
沈謹弋從兜裏拿出顆水果糖,“給,別難過了,等會兒我讓他給你道個歉。”
桑蘊初搖頭,“沒事,”她接過糖,是橘子味的。
她最喜歡橘子味的糖果。
晚上原本靳嶼白是要留下吃飯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他提前走了。
得知他不在,桑蘊初鬆了口氣,後來再次見到他,他依舊凶神惡煞,桑蘊初對他敬而遠之,還試圖勸說過讓沈謹弋不要跟他玩,因爲他看起來真的像是不良少年。
還染頭發,紅的銀的藍的黃的都染了一遍,這在桑蘊初對不良少年的有限認知裏,認爲他就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富二代。
結果唯一一次說他壞話還被靳嶼白給發現了。
自此只要她放假到江州來玩碰見了他,總會被他言語欺負。
小氣鬼,多少年前的事了還記到現在。
終於到下班時間,桑蘊初換上自己的衣服,跑到公交站去等公交回學校。
她馬不停蹄生怕錯過,到了公交站,寒氣冷得她直哆嗦。
鼻尖通紅,冷氣在鼻腔裏很是難受,姜溪問她回學校沒,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屏幕上點。
【還沒,等公交。】
姜溪:【OK,路上小心。】
面前突然來了一輛銀色跑車,是柯尼塞格。
這輛車她只在一個人那看到過。
靳嶼白。
果然下一秒車窗下降,露出那張冷硬俊美的臉,這麼冷的天氣裏面只是穿了一件短袖,修長的脖子裸露在外,桑蘊初都替他冷到了。
準備拒絕,誰知他道:“別以爲我會讓你上車,我只是來跟你打個招呼,畢竟認識一場,不能當看不見吧。”
桑蘊初抿了抿冰涼的唇,故意譏諷:“您真好,百忙之中還來和我打個招呼,真是我的榮幸。”
靳嶼白眉梢輕佻,應下了,“你確實應該感到榮幸。”
“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上車吧,我送你一程,畢竟還答應了你哥照顧你呢。”
桑蘊初皮笑肉不笑,“謝謝,不用,您的車太貴了我不敢坐。”
靳嶼白:“都敢說我壞話還不敢坐我車,你這膽子忽上忽下的怎麼跟股票一樣?”
桑蘊初笑容凝固,看了看時間,公交車還有十幾分鍾到,她每天晚上兼職完回去都是踩着點趕回宿舍。
有時候宿舍門提前一分鍾關門,她被關在門外求宿管阿姨許久才會放她進去。
桑蘊初想到他欺負自己那麼多次,坐他車也是應該的,況且哥哥還拜托他照顧我,而他表面答應了,背地裏還要欺負她。
簡直惡劣至極,就應該坐,不能吃虧了。
但是……她有點慫。
獨處一個密閉空間,她怕自己會被憋死,靳嶼白身上的那股子壞勁兒完全忽視不了一點。
靳嶼白眼尾下那一顆淺淡的淚痣微動,輕嗤:“膽子果然跟只小貓似的。”
桑蘊初那雙澄澈漂亮的杏眼微閃,嘲諷她膽小,看不起誰啊?
這樣想着,桑蘊初打開車門坐上去。
裏面的暖氣讓她凍僵的臉回暖了些。
她一句謝謝也沒有,靳嶼白沒啓動車子,堅持道:“一句謝謝也沒有,這麼快就恃寵而驕了?”
桑蘊初眼神呆滯了一下,“我什麼時候恃寵而驕了?”
靳嶼白上下看她一眼,一字一字:“此刻,現在,就是。”
桑蘊初:“……”
幹巴巴道:“謝謝。”
靳嶼白呵呵一聲,桑蘊初擰眉,大少爺真難伺候。
下一刻靳嶼白一踩油門飛了出去。
桑蘊初嚇得連忙握緊安全帶,但他似乎只是想嚇嚇她而已,很快降下了車速。
威風凜凜,氣勢磅礴的跑車速度竟然比普通轎車還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