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相當於中介，雇主提供中介費，牙行做跑腿。
貞觀三年的糧價還算穩定，一鬥糧的價格穩定在十三文左右。
大批量的屯糧，一石的價格大概是一百二十文，上下浮動不會超過五文錢。
周樺驄盤點了縣內存錢，又變賣縣衙財產，大概能囤積八萬石糧食。
長安城作爲國際大都會，每年要消耗糧食七百多萬石，其中包含軍隊、宮廷、居民等全部日常所需。
所以，八萬石糧食還遠遠不夠，
周樺驄已經把頭開了，剩下的就看房玄齡的後援硬不硬了。
貞觀朝，長安城每年的糧食缺口大概在二十萬石。
糧商們屯糧也不會太多，加在一起也都穩定在這個數目。
杜掌櫃做事很快，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把市面上的糧食買空了。
周樺驄也在意料之中，被人扣上了荒唐縣令的帽子。
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
房玄齡也很給力，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周樺驄輸血，讓他能一直高調地維持下去。
但作爲京城門面的長安縣衙，卻顯得有些家徒四壁了。
別人是仔賣爺田心不疼，周樺驄這是敗家敗出了新高度。
糧商們開始調運糧食，散戶們也開始兜售。
有人做冤大頭，不趁着價格合適賣了更待何時？
一時間，糧倉排滿了運糧的糧車。
戶房管事，把一串串的銅錢遞出去，心都在滴血。
也不知道縣尊大人在搞什麼飛機，幹的全都是荒唐的勾當。
還有朝堂上的狗官，你們就眼睜睜地看着周縣令胡作非爲不管嗎？
周樺驄每天都會親自巡視糧倉。
也會緊張地看向天空，他的心裏也很矛盾。
盼着別下雨，別出現天災；
可偏偏，不下雨的話他將成爲整個大唐的笑話。
李二陛下丟出來的這口鍋，他承認自己背不起。
就在周樺驄做矛盾鬥爭的時候，突然烏雲蓋頂。
豆大雨點，也隨之砸在臉上。
頓時，老周興奮得手舞足蹈：下雨了，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
雨，一直下。
但對長安縣似乎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防洪工作做得相當到位。
周樺驄在民間的風評，也發生了絲絲變化。
若是雨持續下上一個月，釀成什麼大的災禍，百姓們恐怕就要在家裏給周樺驄李長生牌位了。
陸子玉看着陰森森的天空，看着不斷落下的雨滴，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歷史，其實也很野的。
若是美化一個人的事件，多數都是編造的。
但你要是發掘他的黑料，九成九都是真的。
貞觀三年關隴大旱、關中大澇；
貞觀四年晉陽地龍翻身；
這些都被五姓七望說成是李建成冤魂作祟，那就絕對錯不了。
這幾年也是李二陛下最難熬的幾年。
“夫君。”
“真要發生洪澇，朝廷還能打贏突厥嗎？”
李雲冉來到了陸子玉的身旁，愁容滿面地爲戰事發愁。
“大災之年，敵我雙方都不好過。”陸子玉自信滿滿，“相信朝廷，他們肯定能打贏的。”
“嗯。”李雲冉點點頭，默默地爲北伐大軍祈禱起來。
“媳婦，長安城有沒有什麼一呼百應的貴婦人？”陸子玉突然問道。
“一呼百應？具體指什麼？”
“就是能引領一個時尚的人。”陸子玉生怕李雲冉聽不懂，又解釋道，“比如一件香薰，想要打開市場就需要有人以一己之力讓千金小姐、豪門貴婦對這件物品趨之若鶩的人。”
“母親呀。”李雲冉不假思索道。
“……”陸子玉神色復雜地看着媳婦，“你確定？”
“京城百寶齋壟斷了所有上等香薰香料和胭脂水粉的生意。恰好，百寶齋是咱們家的。”
“……”陸子玉：怪不得老李那麼有錢，原來幹的是壟斷的買賣。
“母親說過，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夫君，你說的香薰夠檔次嗎？”
“何止是夠檔次！”陸子玉大笑，“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聽說東西夠檔次，李雲冉頓時來了精神。
她是代長孫皇後管理內帑和內侍省，家裏有錢沒錢最清楚不過了。
老李就是裝逼，拿走了內帑半年的收入，給她做嫁妝。
那可是娘親一文錢一文錢攢出來的。
就這……
大唐宰輔還時不時來內帑打秋風。
理由還萬年不變：國庫沒錢了，皇後娘娘先借我們點兒，等有錢了就還。
連續借了三年，也沒見房玄齡還過一個銅板。
如果能讓內帑多掙些錢，那最好不過了。
“我讓青蓮去把母親請來，你們兩個當面聊聊？”
“中。”陸子玉重重地點點頭，隨即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個木盒。
打開之後，裏面是一個小瓷瓶，一個包裝精致的長方形的東西。
盒子打開的瞬間，濃濃的桂花香氣，撲面而來。
陸子玉先是打開包裝，把長方形的東西遞給李雲冉，說是洗臉用的。
李雲冉仔細打量，帶着狐疑的態度開始洗臉。
擦幹的瞬間，李雲冉僵立在原地。
這東西可比皂角好用多了，洗完潔淨不說，還帶着一股香氣。
“這個叫作香皂，和皂角差不多。”陸子玉得意洋洋，“你說這東西會不會賺錢？”
“肯定會大賺特賺。”李雲冉重重地點點頭。
隨即，陸子玉又拿起小瓷瓶，撥開木塞，上面還粘着一層特制的鵝毛。
用鵝毛在李雲冉的耳邊輕輕一抖，濃鬱的香氣瞬間四散，久久不能散去。
李雲冉瞪大眼，仿佛是見到了鬼。
香薰見得多了，香水還是第一次見。
這要是作爲商品銷售，肯定火爆得不能再火爆。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見李雲冉神色錯愕復雜，陸子玉疑惑地問道。
“沒，沒有。”李雲冉搖搖頭，“就是在想，夫君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做出這兩樣東西的……”
“秘密。”陸子玉神秘一笑，把李雲冉攔腰抱起，“咱們倆要抓緊了，不然嶽父嶽母該着急了。”
“抓緊幹什麼？”
“抓緊要個孩子。”
“我聽說，下雨天和生孩子更配……”
在一陣嬌呼聲中，陸子玉抱着李雲冉進入了臥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