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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個被縛於深淵的幽靈,在自己身體的最深處,觀看着這場由單方面的凌遲。
沈麗華蜷縮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因爲劇痛而渾身痙攣。
那身爲了取悅男人而精心挑選的昂貴長裙,此刻皺巴巴地裹着她顫抖的身體,沾滿了灰塵與冷汗,讓她看起來像一條瀕死掙扎的魚。
“啊——!痛!好痛!”
又一陣尖銳得要將她從中剖開的劇痛襲來,沈麗華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救......救命......”
她掙扎着,手臂在地板上摸索,指甲刮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拼命地想要去夠不遠處的手機,想要撥打急救電話。
我怎麼會讓她如願?
在她指尖即將觸碰到屏幕解鎖鍵的瞬間,我集中所有意念,將那份痛苦放大十倍。
“呃啊!”
劇痛如海嘯般將她瞬間淹沒,她的手臂猛地抽搐一下,徹底脫力,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制造出一種酷刑般的節奏感。
十幾秒後,痛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身體被徹底掏空般的虛弱和一陣陣後怕的戰栗。
沈麗華癱在地上,像哮喘病人一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沈若微......我錯了......若微......我真的錯了......”
她終於崩潰了,放棄了所有僞裝和尊嚴,開始對着空氣哭泣哀求。
“求求你,停下來......我再也不敢了......姐姐知道錯了......姐姐求你了......”
姐姐?
這個詞從她嘴裏說出來,讓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作嘔。
我在意識深處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
我想起前世,我也是這樣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流着淚求她的。
我抓着她的手,求她停止那些無休休止的,足以讓我染上各種髒病的濫交。
求她放過我這具早已殘破不堪的身體。
可她是怎麼做的?
她只是用一種悲憫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輕輕拂開我的手,柔聲說道。
“若微,胡說什麼呢。這些痛不過是你自己爲愛的犧牲,姐姐可管不了你呢。”
我最後一次死在手術台上,血崩的劇痛和生命迅速流逝的冰冷將我徹底吞噬。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呼喊着她的名字,而她,那時又在哪裏?
哦,我記起來了,她正在香格裏拉的頂樓旋轉餐廳,和一位新認識的小提琴家,享受着浪漫繾綣的燭光晚餐。
我在她的意識中冷笑:“我不過是讓陸澤言點火十分鍾,你就已經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