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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站在門口，她的表情很奇怪，不再是之前的瘋狂和狠毒。
她看着季老板，又看看我，眼神裏是一種我看不懂的清明和......恐懼？
季老板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他捏着我的下巴，冷笑着說：
“別急，處理完你，就輪到她了。”
女人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而季老板已經舉起了鉗子，對準了我另一顆門牙。
他身後的女人，突然動了。
她沖過來，手裏拿着那杯我沒來得及喝的牛奶，狠狠潑在了季老板的臉上！
“你去死吧！”
季老板被潑得滿臉都是，他憤怒地大吼，手上的力氣一鬆。
我抓住機會，猛地推開他，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男人和女人的扭打聲和咒罵聲。
我不敢回頭，用盡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氣，消失在雨幕裏。
我在雨裏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雙腿再也邁不動。
我躲進一個公園的涼亭裏，渾身溼透，又冷又怕，牙齒不住地打顫。
天亮了，雨也停了。
我不敢回家，媽媽會把我重新賣給季老板。
我也不敢去警局，季老板說得對，沒人會相信一個“小騙子”的話。
我餓得眼冒金星，在街上遊蕩。一個撿瓶子的老爺爺看我可憐，給了我半個饅頭。
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東西。
我一邊啃着冰冷的饅頭，一邊掉眼淚。
我該去哪裏？
我的人生，好像從出生開始，就只有黑暗。
晚上，我縮在一個銀行的ATM機隔間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把我驚醒。
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停在隔間門口，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皮膚黝黑，手上滿是老繭。他看着我，愣了一下。
“小姑娘，你咋睡在這兒？”
我嚇得抱緊雙臂，警惕地看着他。
他看出了我的害怕，往後退了一步，憨厚地笑了笑。
“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前面村裏種菜的，剛送完菜回來。”
“你是不是跟家裏人走散了？”
我不敢說話，只是搖頭。
他嘆了口氣，從車上拿下一件滿是泥點的舊外套，遞給我。
“天冷，穿上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家。”我小聲說，眼淚又涌了上來。
男人沉默了。
他撓了撓頭，似乎很爲難。
“那......那要不你先跟我回家？我媳一早就熬了粥，還熱乎着呢。”
我猶豫了。
我怕他也是壞人，是另一個人販子。
可看着他真誠的眼睛，我又覺得他不像。
而且，我真的太餓了，太冷了。
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穿上他的外套，坐上了他的三輪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