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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我心裏。
“你騙我。”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阿昌深深吸了口氣，眼神復雜得讓人看不透。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
他盯着我，“那我告訴你，告訴你她爲什麼告密？”
“告訴你她爲什麼不看你？爲什麼讓人把你扔到後山？”
我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甲陷進肉裏。
這些問題像蟲子一樣在我心裏啃了二十年，啃得千瘡百孔。
可我怕。
怕聽完了，我這二十年的恨就成了個笑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腿像灌了鉛，挪也挪不動。
終於，我慢吞吞走回去，坐下。
“你說。”
阿昌點點頭。
“告密那天，確實是你媽親口告的發。”
我心裏咯噔一下，冷笑出聲。
果然。
我就知道。
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站起來，準備走。
“但你不說，我其實早知道你要跑。”
阿昌的話讓我腳步一頓。
“我本來想看在你媽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跑成。”
“可你還是被發現了，你知道被發現要跑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兩條路，要麼死，要麼被賣到更深的窩點。”
他的眼神沉下去，透着股說不出的陰暗。
“送進那裏的女孩，沒一個活過三年。”
我的心髒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喘不上氣。
“所以我給了她兩個選項。”
阿昌的話慢下來，一字一句砸在我心上。
“我和她說要麼她親口告發你，我把你打一頓，扔出園區。”
“要麼我由着他們發現，把你賣進那種地方。”
“你猜她選哪個？”
我張開嘴，喉嚨裏像塞了團棉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阿昌繼續說道，“她一個都沒選，她跪在我面前。”
“她說什麼都行，只要我放過你。”
“她說她可以一輩子待在園區，哪兒都不去，只要我把你送到能活的地方。”
“她磕頭，額頭都磕破了，血流下來也不停。”
“她說......”
他停頓了幾秒，看向我。
“她說她就你這一個女兒，不能看着你死，也不想你在這裏一輩子。”
淚水瞬間糊了我的眼睛。
“那她爲什麼看我被打？”
“她們打我的時候，她就靠在你的懷裏，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爲什麼？”
“她不敢看。”
阿昌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刀子。
“她跟我說過，她要是看你一眼，就會忍不住沖上去。”
“她一沖上去，這戲就演砸了。”
“那幫人就會知道她還在乎你。”
“她不看你，是爲了讓所有人都信，她是真不要你了。”
我愣愣坐着，淚水無聲無息流下來。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不是不想看我。
她是不敢看。
“後山呢？”
我啞着嗓子問。
“把我扔到後山，也是她安排的？”
阿昌點頭。
“你以爲隨便找個地方扔就完了？”
“後山那條路，偶爾有警察巡邏。”
“她求了我好久，讓我把你扔在那兒。”
“她賭你能撐到被警察找到。”
他看着我，眼神裏閃過什麼復雜的東西。
“她賭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