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臥室裏。

沈嬌的哭聲漸漸低啞,最後化爲細碎的抽噎,直到淚腺幹涸,眼眶泛着紅通通的灼痛感。

偌大的城堡靜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在空蕩蕩的臥室裏起伏。

手機早已不見蹤影,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逃出去。

沈嬌赤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摸索着穿上床邊的拖鞋,悄無聲息地往窗邊挪去。

指尖捏住厚重的窗簾一角,輕輕掀開一道縫,窗外是無邊無際的墨色海面,霧蒙蒙的天沒有一絲月光。

是地中海嗎?

她不確定,只知道眼前的黑暗深不見底,從這高處跳下去,輕則殘廢,重則殞命。

沈嬌搖搖腦袋。

這個計劃顯然行不通。

她可是要站在舞台上的舞蹈家,怎麼能毀了這雙腿。

沈嬌咬了咬唇,重新拉上窗簾,轉身走向臥室門。

指尖握住門把手扭動,出乎意料,門竟然沒鎖。

她心頭一喜,剛推開一條縫,就撞見門外立着的身影。

“況先生,你……”沈嬌嚇得往後縮了半步,聲音帶着未散的沙啞和顫音。

況渡倚在門框上,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所有光線,眼底的墨色在昏暗裏愈發濃重。

他抬步逼近,“想去哪,嬌兒?”

沈嬌腦子飛快轉動,強作鎮定道:“我、我有點口渴了。”

“正好開飯了。”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到她的臉頰,“走吧,去吃飯。”

“我不餓。”沈嬌往後躲了躲,避開他的觸碰。

她才不願和這個囚禁她、對她做了那些過分事情的瘋子一起吃飯。

當務之急是逃出去,家裏人肯定已經急壞了。

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吧。

眼下,逃命最重要。

“想逃?嬌兒?”

況渡直接戳破她的心思。

伸手攥住沈嬌纖細的手腕,徑直將人拽到落地窗前。

“譁啦”一聲,厚重的窗簾被他扯開。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潑墨般的夜,無邊無際的海面在霧色中翻涌,浪濤拍岸的轟鳴沉悶如雷,仿佛要將這方天地吞噬。

沈嬌猝不及防,被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與遼闊嚇得瑟縮了一下,手腕下意識地想往回抽,卻被他攥得更緊。

她本就蒼白的小臉瞬間褪盡血色,像上好的羊脂玉蒙了一層霜,長長的睫毛簌簌發抖,眼底飛快涌上水汽,連呼吸都跟着滯澀了幾分。

瘋子……

變態……

臭東西……

壞家夥……

能想到的詞她都在心裏罵了個遍。

“這裏臨海,跳下去便是萬丈深淵。”況渡低頭,薄唇擦過她泛紅的耳廓,語氣輕描淡寫,“海裏養着鯊魚,我特意讓飼養員餓了它們三天,正等着偶爾加個餐。”

他頓了頓,又扯着她的手腕轉向另一側,視線穿透昏暗,落在庭院深處影影綽綽的輪廓上:“院子裏還養了六只夏國藏獒,血統純正,性子很烈。”

“它們可不喜歡陌生人闖進來,尤其是想從這裏逃出去的陌生人。”

沈嬌渾身控制不住地輕顫,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着沒掉下來。

她是沈家捧在掌心裏長大的千金,何曾見過這般驚悚的陣仗,此刻只覺得手腳冰涼,連反抗的勇氣都被抽得一幹二淨。

況渡緊緊盯着她蒼白的小臉,看着她眼底的惶恐,喉結滾動了一下,低笑出聲,“嬌兒,現在還想逃嗎?”

沈嬌又怕又氣,胸口憋着股無處發泄的委屈。

她與他本是毫無牽扯的陌生人,與這囚籠般的地方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他憑什麼把她困在這裏?

是不是意大利鹹菜吃多了,閒得慌。

才這般蠻不講理?

“你不是陌生人。”

況渡的聲音低啞,帶着不容置喙的篤定,頓了頓似是察覺措辭不妥,補充道,“你是這裏的女主人。”

沈嬌秀眉緊蹙,眼底滿是不屑。

她爹地每年生辰都會送大house給她,誰稀罕他這三瓜兩棗?

況渡牽着她的手,目光落在那截皓白纖細的腕間。

方才被他攥過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紅痕,像雪地裏暈開的胭脂,刺得他眼底翻涌着復雜的情緒。

怎麼這麼嬌。

一碰就紅。

他鬆開手,轉而包裹住她的掌心。

沈嬌猛地掙扎,想甩開這帶着灼熱溫度的桎梏,卻被他攥得更緊。

“嬌嬌,我沒有很多耐心。”他的聲音沉了沉,裹着幾分危險的警告,“乖一點。”

眼淚瞬間涌滿了沈嬌的眼眶,晶瑩的淚珠在睫羽間打轉。

她真懷疑眼前這男人有精神病,憑什麼要求她乖乖聽話?

他是她的誰?不過是個蠻不講理的自戀狂!

“你、你出去!臭東西!”她憋了半天,憋得臉頰通紅,終於鼓起勇氣喊出聲,聲音帶着哭腔,“我要回家!”

“嬌兒,別說讓我生氣的話。”

況渡的指尖輕輕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虎口抵着她的下巴,緩緩俯身,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鼻尖,“這張嘴又軟又甜,我不舍得欺負。”

不舍得?

沈嬌在心裏冷笑。

剛才是誰又咬又親,蠻橫得不像話?

跟餓極了的狗有什麼區別!

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砸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指尖微顫。

沈嬌那雙漂亮的眼睛蓄滿淚水,睫毛溼漉漉地黏在一起,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可況渡看着這副模樣,心底非但沒有半分憐惜,反倒竄起一股莫名的心煩氣悶。

他最討厭女人哭。

他沒多想,俯身便吻了上去。

手指扣住沈嬌的後腦,屈指勾纏着她柔軟的發絲,稍一用力,便將身子發軟的她抱得半坐而起。

沈嬌腳下一空,身體下意識地失衡,竟習慣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攀着他。

這無意識的依賴動作,似是取悅到了況渡。

他眼底的煩躁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偏執與占有欲,手臂一收緊,便將人抵在冰涼的落地窗玻璃上。

窗外是墨色的海,窗內是灼熱的吻,他吻得愈發凶狠,帶着掠奪的蠻橫,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滾!”

沈嬌氣炸了。

又是這樣!

不分青紅皂白就強迫她!

她用力咬上他的嘴唇,嚐到淡淡的血腥味時,況渡才終於鬆開了她。

沈嬌腿軟得站不住,順着冰涼的玻璃滑落,跌坐在地毯上,胸口劇烈起伏,急促地喘着氣,鼻尖還在不受控制地抽噎。

“嬌兒,生氣了?”

況渡低頭看着她,指腹輕輕擦過自己被咬傷的唇瓣,眼底翻涌着暗啞的笑意,語氣帶着幾分玩味。

有病。

沈嬌抬頭,紅腫的唇瓣泛着水光,分明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卻偏生透着股倔強的韌勁,像只被逼到絕境仍不肯認輸的兔子。

她攥着身側的窗簾,借着布料的支撐緩緩站起身。

仙女,才不能這般狼狽落魄。

更何況還是在外人面前。

“嬌兒,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沈嬌:好你個大頭鬼!

況渡的聲音低啞,眼底卻燃着兩簇灼灼火焰,混雜着極致占有欲與欲望,直直落在沈嬌身上。

讓人脊背發涼,指尖下意識蜷起。

簡直是人間煉獄!

爛香蕉!

沈嬌在心裏把這三個字字翻來覆去地怒懟,秀眉擰成了小疙瘩。

“你又咬我又扇我,”他抬手,指腹輕輕摩挲着唇角的咬痕,語氣竟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我還沒生氣呢。”

沈嬌:???

沈嬌只覺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憋得喘不過氣。

這人的臉皮怕不是用夏國古城牆的磚砌的?

厚得刀槍不入!

方才那一巴掌,她自己的掌心還疼,指節泛着紅,難道不是真把他打傻了,才說出這種顛倒黑白的渾話?

早知道下手該再重些,最好能把他扇得原地轉三圈,直接飛出這城堡!

她抬眼,一雙桃花眼蒙着層薄薄的水汽。

長長的睫毛垂着,像蝶翼輕顫,卻硬是抿着唇,一個字也不肯說。

對付這種厚顏無恥的變態,冷暴力才是最好的手段。

一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自言自語吧。

況渡全然不在意她的沉默,反倒覺得這副冷冰冰又嬌怯怯的模樣,更勾得他心頭發癢。

他再次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指腹揉捏着她泛紅的掌心,“手打疼了吧?我皮糙肉厚,經得起你折騰。下次再氣極了,別扇臉,往這兒踹。”

說着,他下巴微抬,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以下的位置,視線直白又露骨,帶着毫不掩飾的狎昵暗示。

沈嬌的臉“蹭”地一下紅透了,從臉頰到耳根,連脖頸都泛着淡淡的粉。

她猛地抽回手,往後退了半步,後背堪堪抵住冰涼的落地窗,眼底滿是羞憤,又慌又怒,卻偏偏無計可施。

薯變態!

真以爲本仙女不敢嗎?

下次一定!

讓你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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