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氏一聽後脖子一涼,趕緊說:“我哪敢啊!我就是想着好心幫一把。”
“收起你那好心!女人見識!”
馮高瞪她一眼,心裏琢磨:陛下單獨賞馮珩一個園子,這確實太意外了。
他們這些人要是硬往上湊,想分一杯羹,不是明擺着惹陛下不高興嗎?
這事,得小心點。
沒錯,陛下的賞賜,你要是表現得太貪心,想搶過來變成自己的,那可得當心腦袋!
想想看,要是陛下發現他賞給馮珩的東西,落到了別人手裏,他會怎麼想?
他會覺得你根本不把賞賜當回事,馮珩可能會受罰,但最後能便宜了你?
這東西,自然不能硬要。
不過......
馮高也沒想到,馮珩剛才那話,其實是故意說的。
秦始皇壓根就沒說過那番話。
馮珩好不容易有了個屬於自己的園子,想當自己的地盤,怎麼可能讓馮高他們插手?
門兒都沒有!
馮高看着馮珩,皮笑肉不笑地說,“呵呵,既然陛下這麼看重你,那你可要好好打理這園子,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惹陛下不高興。”
馮珩聽了,淡淡一笑,“叔父說的是,我肯定好好管着,多用點心。”
“嗯,你也忙一天了,去歇着吧。”
“諾,侄兒告退。”
馮珩轉身走了。
周氏惡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轉頭就向馮高抱怨道:“陛下又賞這小兔崽子了,憑什麼?就他光撈好處,咱們幹看着?看他得意,我這心裏憋屈死了。”
馮高冷哼一聲,眯起眼睛,“哼,你以爲我心裏就好受?等着吧,我這就想法子,讓他倒黴。”
周氏臉色驟變:“夫君,你打算如何行事?”
馮高陰冷一笑,“陛下不是讓他好好管嗎?那要是他那園子裏出了點什麼事,或者裏面窩藏了朝廷要犯,那可就坐實了謀逆的死罪。”
周氏眼睛一亮,“對呀,只要他出事就死定了,那他那園子是不是就能歸咱們了?”
馮高白了她一眼,“做夢呢你?女人見識,那園子陛下很可能會收回去,不過也不是沒可能賞給咱們,比如‘大義滅親’的我演場戲!”
“妙啊!”周氏頓時喜上眉梢,“到時候咱們就來個‘大義滅親’,不信他不死。”
“哼,園子怎麼樣,那都得看陛下的意思。那是陛下給他的園子,可不止是他一個人的。”
馮高眯起眼,陰狠地說,“我的計劃就是要他死,只要他死了,什麼事都沒了。”
當夜,馮珩幹脆早早地直接搬進園子裏住了,省得天天看馮高一家人的臭臉。
而且馮高他們一家子也不敢真攔他,畢竟,這搞不好就是秦始皇的意思。
馮珩把買來的幾十個奴仆都叫到跟前,告訴他們第一個任務:多買點糧食,吃飽飯,把身體養好。
通常奴隸主買他們回去,都是給吃糠咽菜啃樹皮,能省則省,活還得往死裏幹。
這位新主子,居然讓他們多吃糧食,養身體?
這下子,所有人都感動得不行,撲通撲通跪了一地,使勁磕頭。
這也是馮珩想要的效果之一,讓這幫人對他死心塌地。
接着,馮珩趁着天黑,帶着大夥兒在園子裏轉了一圈,又去看了看秦始皇賞給他的那些耕地。
那可是整整一千畝好地,按大秦的規矩五十畝算一頃,這就是四十頃地。
在旁人看來,這份家底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
古時候一頃地五十畝,也就夠養活一家四五口人。
但那時候一畝地的收成,也就一石糧食,一石大概一百二十斤。
而且普通老百姓一天就吃兩頓飯:上午一頓,下午一頓。
天黑了就睡覺,省力氣,根本沒什麼一日三膳。
所以一個成年人一年差不多要吃掉六七百斤糧食,老人小孩吃得少點。算下來,一個人一年差不多要消耗五畝地的收成。
這樣一家四五口人,靠十七八畝地的收成才夠活。那剩下的三十多畝呢?都得交稅!
大秦稅收重得很,三分之二都要上交。
所以一頃五十畝地,交完稅,也就剛夠一家人糊口。
馮珩這四十頃地,要是按大秦的稅制交上去,也就夠養個一百多口人,不到兩百。
要是不交稅,倒是能養活五六百人。
所以這千畝良田,你說多吧,是不少;說少呢,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但是,要是馮珩自己來,肯定不止這點收成。
方法對了,地裏的收成自然能翻倍,到時候一畝地哪止一石糧?
忙活了一晚上,馮珩帶着幾個手巧機靈的奴仆開始搗鼓東西。
第一,得弄點紙出來。老抱着厚厚的竹簡跑來跑去,還在地上刻,太不方便了。紙多輕便好拿。
第二,他得好好琢磨,做把槍出來,手裏有家夥,心裏才不慌,好防身。
第三,就是給這些人安排點活兒,園子不小,得修籬笆,也得有人巡邏放哨。
安排好了,馮珩自己就開始畫草圖,琢磨以後的事。
比如,在哪兒造點啥東西,怎麼才能做大做強。
再比如,萬一以後大秦不行了,他走哪條路能起來?
還有,想拉起隊伍占塊地方,又得準備些啥?
特別是有些東西想造出來,得好好動動腦子,使勁兒回想上輩子見過聽過的玩意兒。
這時候馮珩才覺得,要是能有一本啥都寫的天書就好了,照着做多省事!再不濟,自己也是個穿越的,怎麼連個金手指都沒有?啥都沒撈着,這穿越也太實在了吧?
幸好,自己平時啥都懂點皮毛。雖然不精,但在大秦不需要你多精,這是個啥都缺的地方,你造出別人沒有的那就是好東西,獨一無二的就是最牛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馮珩就趕回了皇宮。
“臣馮珩,拜見陛下。”
“嗯,昨天一天都在忙園子?”
馮珩答道:“回陛下,是的。陛下賞賜的園子和良田,臣不敢怠慢。”
說着,他趕緊把涌上來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
昨晚實在累夠嗆,忙到半夜,總共也就睡了四五個小時。
當然,他和大秦的人作息不太一樣。這年頭沒電燈,蠟燭又費錢,天一黑基本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