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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知凡怎麼會和你在一起,要頭腦沒頭腦,肚裏二兩墨水都沒有的草包大小姐。”
“即使家裏有錢又怎麼樣?還不是一身銅臭味,真是比不上小秦,聰明又好學,也肯努力肯吃苦。”
“偏偏那臭小子說什麼都非你不娶,真是給陶家蒙羞,哼,就算讓你進來,也是浪費這文化的熏陶!”
話音落,陶母轉身也進了場館。
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宋予禮神色暗了暗,同樣跟着進去。
從小被寵壞的大小姐向來是睚眥必報,又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陶知凡,她可以不嫁。
陶家的門,她也可以不進。
但栽贓污蔑到她頭上的仇,她一定會親手讓對方還回來。
場館很大,觀衆不多。
評委席上,還有陶父的身影。
想來秦不離是陶父的學生,能參加這樣的比賽倒也正常。
正好下一組就是秦不離。
宋予禮挑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定定盯着台上的人。
秦不離也看到了她,故作溫婉的朝她笑笑。
接着,便開始實驗的操作。
陶知凡在側台全神貫注的看着,似乎很擔心。
實驗的步驟有條不紊。
直到她拿出那瓶被宋予禮送來的試劑,倒入另一試劑瓶中。
本該出現的化學反應,卻毫無動靜。
台上的秦不離明顯愣住,陶知凡也蹙起眉頭。
她又試了試,向陶知凡投去求助的目光。
評委席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最終陶父搖了搖頭,評判了結果。
宋予禮看向台上,陶知凡正陰沉的盯着自己。
她心下猛地一沉,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過幾分鍾,陶知凡就來到觀衆席,一言不發的將她拽進預備間。
秦不離正在裏面哭得傷心。
陶知凡黑着臉,一把將她甩到桌上的化學藥劑面前。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破壞比賽的後果很嚴重?”
“小秦的實驗爲什麼沒反應?是不是你調換了試劑?”
他顯然是動了怒,沒收着力氣。
宋予禮被他一甩,膝蓋磕在桌角,一陣鑽心的疼讓她差點沒站穩。
勉強扶住桌子,她轉身冷眼看向秦不離。
“別裝了,試劑是你自己換的吧?我根本就沒動。”
陶知凡聽了這話火冒三丈,死死咬緊牙根,伸手便掐住她的脖子往下按。
罕見的失了以往的體面。
“還狡辯!這場比賽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她好不容易從大山走出來,怎麼會這樣害自己?”
“這試劑除了你,根本沒經別人的手!”
他似乎氣得不輕,連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突然,預備間的門被推開。
是陶父陶母。
比賽已經結束了,他們專門來看秦不離的狀態。
陶父一如往常的沉着臉背手。
進來時正好聽見宋予禮的否認。
他厲聲教訓:“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我知道你是大小姐脾氣,可是怎麼能拿這麼重要的事情開玩笑呢?”
宋予禮卻依舊死死盯着秦不離,嘴上還是否認。
“我說了,不是我換的!”
見她死不承認,陶知凡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往試劑跟前按。
一手拿出那瓶有問題的試劑,倒進另一瓶溶液。
“你沒換?你沒換,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話音落,兩瓶相溶的試劑竟然開始冒煙,仔細聽,還在絲絲作響。
陶知凡瞬間察覺到不對,將宋予禮狠狠往後一拉。
“這是相斥溶液,會爆炸,快走!”
可還沒來得及拉開門,試劑已經爆炸。
氣浪將幾人全部沖倒在地。
火焰四起,一間小小的屋子瞬間被點燃。
陶知凡先爬起來,把陶父陶母扶出門外。
再沖進來時,宋予禮和秦不離都倒在地上。
他明顯猶豫了一瞬。
可猶豫過後,宋予禮看見他朝自己伸出手。
她離爆炸最近,傷的也最重。
渾身都滾燙疼痛,幾乎快要暈過去。
可她還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手,陶母的聲音卻突然傳進來。
“知凡,先救小秦!”
宋予禮瞳孔驟然收縮,眼睜睜看着面前的手被收回。
轉而去扶離他更遠的秦不離。
桌上化學藥劑多,隨時有可能發生二次爆炸。
可他帶着秦不離,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宋予禮已經沒力氣再堅持下去。
她看着陶知凡遠去的身影,閉上了眼睛。
爆炸聲又一次響起,她徹底沒了意識。
......
再睜眼,是在醫院。
身旁只有王助理守着。
他遲疑一下,才開口。
“小姐,這次事故您傷得最重,老爺和夫人下午就回國,他們要我給您轉進私立醫院。”
“陶先生在隔壁照顧他的助手,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身上宋予禮目光呆滯,閉眼搖了搖頭。
轉院手續辦的很快。
陶知凡想起來時,宋予禮的病房已經沒人了。
床上只剩一張流產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