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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有沒有事,他有沒有把你弄疼。”
我四處查找,看可樂有沒有受傷。
曹乙熙一下就破防了,他突然哇得哭出了聲。
其實自上幼兒園後他就很少哭了。
此刻卻看着我哭到崩潰,看起來真的好像委屈難受極了。
以前看到他這樣,我一定立刻蹲下心疼地抱住他,溫柔地哄他:
“不哭不哭,爸爸在呢。”
可現在我卻無動於衷,關心的卻是可樂。
可樂乖巧地說自己沒事,“舅舅,他說讓我離你遠一點,說你是他爸爸,真的嗎?”
我搖搖頭,“他胡說的,舅舅不是他爸爸。”
曹乙熙聽後,突然止住了哭聲,如同受了驚嚇一般,猛然瞪大眼睛。
這時,穆晨雪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切,還嘴硬,聽到兒子打架還不是......”
可她說到一半就停了。
我就說她怎麼聽到孩子打架了,還悠閒成那樣,原來是誤會以爲我會來管曹乙熙。
她看見曹乙熙孤零零地待到角落,而我懷裏抱着可樂,震驚不已。
一臉慍怒道:“陳貝寧,兒子都被打哭了,你還抱着別人的兒子哄。”
說着,她就上手來扒拉可樂,我一把打開她的手。
“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已經說清楚了,他不再是我兒子,他怕他的陸叔叔傷心,讓我少來看他你忘了?”
“我現在只有外甥可樂,沒有兒子。”
我曾經意外聽到曹乙熙跟陸峰講電話,他說:“我爸爸真的好煩,快受不了他了,陸叔叔如果你是我爸爸那該多好啊,如果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你跟我媽媽結婚好不好,我想你做我爸爸。”
現在我成全他,他應該很開心不是嗎。
我抱起可樂準備離開,卻被陸峰攔住,他一副當老師的語氣:“貝寧兄,這我就要說你幾句了,小熙可是你一手撫養的兒子,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冷笑一聲,“你總是挑撥離間我們的關系你以爲我不知道啊,你不是教他給他媽說讓換掉我這個爸爸嗎?反正他更喜歡你,你來當他爸爸不就好了。”
穆晨雪一臉震驚地看向陸峰,陸峰連忙否認,“雪兒,你別聽他胡說。”
我懶得跟他們廢話,留下一句,“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說完我就抱着可樂離開了。
一周後,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接起才發現是曹乙熙。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爸爸。”
“你打錯了,我不是你爸爸。”
對面突然開始抽抽嗒嗒,看來是哭了。
“爸爸,我好疼,我的胳膊受傷了。”
我的心頭突然一窒,伸手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怕我再多聽一句,就會下意識的心軟。
他是我滿心滿眼照顧了六年的孩子,他是我好兄弟的親生骨血。
當初我和兄弟被地震困住,是兄弟犧牲自己,換來了我活着的機會。
我一直把曹乙熙當自己的親生孩子般疼愛。
看着他,就好像我的好兄弟還活着一樣。
他小時候真的很黏我,牙牙學語時,開口第一個詞就是“爸爸。”
小時候穆晨雪抱他他都哭,只有在我懷裏時,他才不哭,就那麼靜靜的呆着,十分可愛。
那次把他送到他外婆家是一個轉折,那之後,他就不再黏我了。
晚上也不纏着我跟我睡了,而是要穆晨雪哄睡。
此刻,他脆弱軟糯的聲音讓那些塵封的記憶如泉水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