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清晨，林小凡睜開眼。
眼中金光一閃而逝，周身散發着淡淡的佛性。七日參悟，他不僅穩固了化神後期的根基，更對大日如來經有了初步理解。雖然還不算真正的佛修，但對佛門功法有了抵抗力，不會再被佛性壓制。
“不錯。”梵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七日就能領悟到大日如來經的皮毛，你的悟性堪稱妖孽。”
“前輩過獎。”林小凡起身，“晚輩準備前往雷音寺了。”
“不急。”梵天取出一串佛珠，“這是‘菩提佛珠’，戴上它，能掩蓋你的混沌之力，讓你看起來像個佛修。雷音寺那幫老頑固，最排斥非佛門修士。”
林小凡接過佛珠戴上。果然，身上的混沌氣息被掩蓋，取而代之的是精純的佛性。
“還有這個。”梵天又遞過一封信，“這是我寫給雷音寺方丈‘慧明’的信。看在老衲的面子上，他或許會借出八寶琉璃盞。”
“多謝前輩。”
“記住，雷音寺不比焚天谷。那裏規矩森嚴，等級分明。你去了之後，少說多看，不要輕易與人沖突。”梵天叮囑，“但如果有人欺人太甚，也不必忍讓。佛門講究‘金剛怒目’，該出手時就出手。”
“晚輩明白。”
林小凡離開焚天谷，御劍前往雷音寺。
雷音寺位於西域中部，建在一座巨大的石山上。整座山被雕琢成佛像模樣，寺廟就建在佛像掌心，故稱“掌中佛國”。
林小凡飛行半日，遠遠看到了那座石山。確實如梵天所說，雷音寺規模宏大，弟子衆多，光是山門前的廣場上，就有數百僧人在練武誦經。
他降落在山門前，對守門僧人合十行禮：“阿彌陀佛。在下林小凡，奉焚天谷梵天前輩之命，求見慧明方丈。”
守門僧人看了他一眼，感應到他身上的佛性，態度還算客氣：“施主稍等，小僧去通報。”
片刻後，僧人返回：“方丈有請。施主請隨我來。”
林小凡跟着僧人進入雷音寺。寺內建築比焚天谷更加宏偉，處處金碧輝煌，佛音嫋嫋。路上遇到的僧人，修爲最低也是金丹期，元嬰、化神隨處可見。
不愧是西域第一大寺。
僧人將林小凡帶到一座大殿前：“方丈在裏面等您。”
林小凡推門而入。殿內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金身佛像，佛像前，一個白眉老僧正在打坐。他面容慈祥，氣息深不可測，竟是煉虛中期修爲！
“晚輩林小凡，見過慧明方丈。”林小凡行禮。
慧明睜開眼，目光如電，掃過林小凡：“梵天師弟讓你來的？信呢？”
林小凡遞上信。慧明拆開看後，眉頭微皺：“八寶琉璃盞是雷音寺鎮寺之寶，豈能輕易外借？”
“方丈，焚天谷涅槃聖火被污染，業火魔佛即將破封。若無八寶琉璃盞淨化聖火，魔佛出世，西域將遭大劫。”林小凡懇切道，“還請方丈慈悲。”
慧明沉默片刻：“梵天在信中說，你是蘇婉清的兒子，身負五行碎片使命。可有此事？”
“是。”
“既然如此，老衲可以借出八寶琉璃盞。”慧明話鋒一轉，“但有個條件。”
“方丈請講。”
“雷音寺後山，鎮壓着一尊‘邪佛’。那是千年前從域外降臨的邪物，以信仰爲食，蠱惑人心。”慧明道，“這些年，封印逐漸鬆動，需要加固。但加固封印需要五行之力。你既然有四塊碎片，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林小凡心中一動。又是外域邪物…看來西域的情況，比想象中更糟。
“晚輩願意。”
“好。”慧明起身，“隨我來。”
兩人來到後山。這裏是一片荒蕪之地，寸草不生，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呢喃聲，仿佛有無數人在耳邊低語。
荒蕪之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黑色佛塔。佛塔表面刻滿封印符文，但許多符文已經黯淡，塔身也出現了裂痕。
“那就是邪佛的封印之地。”慧明神色凝重，“它自稱‘大自在天魔佛’，能窺探人心弱點，引誘人墮落。這些年，已經有不少弟子被它蠱惑，墮入魔道。”
他看向林小凡：“你雖有四塊碎片，但缺少土碎片，五行不全。要加固封印，需要你進入塔中，以自身爲媒介，引動五行之力。”
“塔中很危險，邪佛會幻化出你內心最恐懼的景象，最渴望的東西，引誘你放棄。一旦心神失守，就會被邪佛吞噬，成爲它的傀儡。”
“你可敢進去？”
林小凡看着黑色佛塔，感應到塔中傳來的邪惡氣息。那氣息與外域污染同源，但更加狡詐，更加難以捉摸。
但他沒有退縮。
“晚輩願意一試。”
“好！”慧明贊賞道，“不愧是蘇婉清的兒子。你放心進去，我會在外面接應。如果情況不對，我會強行破開封印救你。”
林小凡點頭，深吸一口氣，走向黑色佛塔。
塔門自動打開，裏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他一步踏入，塔門轟然關閉。
第四節：心魔試煉
塔內是一片混沌的空間，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無盡的黑暗。
黑暗中，傳來邪佛的低語：
“林小凡…青雲宗宗主…化神後期…混沌靈根…”
“你渴望什麼？力量？長生？還是…復仇？”
“你恐懼什麼？失敗？死亡？還是…失去所愛之人？”
聲音如魔音貫耳，直擊心靈深處。
林小凡運轉大日如來經，佛光護體，抵擋魔音。但魔音無孔不入，還是滲透進來。
眼前景象開始變化——
他看到青雲宗被強敵攻破，蘇月璃和孩子們慘死；看到自己修爲被廢，淪爲廢人；看到父母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受盡折磨…
每一個畫面都如此真實，如此殘酷。
“不…這些都是幻象…”林小凡咬牙堅守。
但幻象越來越逼真。他甚至能感受到蘇月璃臨死前的溫度，能聽到孩子們的哭聲，能聞到血腥味…
“放棄吧。”邪佛的聲音充滿誘惑，“只要你願意臣服，我可以給你一切。力量，長生，復活死去的親人…我都能做到。”
“只要你，把你的心交給我。”
林小凡眼中閃過一絲動搖。如果…如果真的能復活親人…
但就在這時，懷中四塊碎片突然發光。光芒溫暖而堅定，驅散了部分黑暗。
碎片中傳來母親的聲音：“凡兒，守住本心。”
父親的聲音：“小凡，不要被迷惑。”
蘇月璃的聲音：“小凡，我和孩子們在等你。”
親人的聲音如清泉流淌，讓林小凡清醒過來。
“假的…都是假的…”他眼中恢復清明，“我的親人還活着，我要做的不是沉溺於幻象，而是去救他們！”
他大喝一聲，四塊碎片全力爆發。金、木、水、火四色光芒交織，化作一道四色光柱，沖散黑暗。
“啊——”邪佛發出慘叫，“五行之力！你怎麼會有四塊碎片？！”
林小凡不答，繼續催動碎片。四色光芒越來越盛，將黑暗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黑暗褪去，露出塔內真實景象——
塔中央，盤坐着一尊黑色的佛像。佛像面容扭曲，眼中燃燒着黑色火焰。它被四條金色鎖鏈捆住，鎖鏈的另一端連接着四根柱子。
但此刻，四條鎖鏈已經斷了三條，只剩下最後一條還在苦苦支撐。
“原來如此。”林小凡明白了，“四根柱子代表五行中的金、木、水、火，鎖鏈就是封印。現在土柱缺失，導致封印不全。”
他走到僅剩的那根火柱前，將火碎片按在上面。
火柱光芒大盛，鎖鏈重新凝實。
他又依次將金、木、水碎片按在相應柱子上。三根斷裂的柱子重新凝聚，鎖鏈再生。
四根柱子全部激活，形成一個四象封印，將邪佛死死捆住。
“不——！”邪佛瘋狂掙扎，“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能脫困了！你爲什麼要來壞我好事？！”
“因爲你該死。”林小凡冷聲道，“以信仰爲食，蠱惑人心，你這種邪物，不該存在於世。”
他雙手結印，四塊碎片的力量匯聚，化作一道四色火焰，燒向邪佛。
“業火焚身，淨化邪魔！”
四色火焰是五行之火演化而來，專克邪物。邪佛被火焰焚燒，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崩潰。
“我不會放過你的！外域大軍即將降臨，到時候，你們都要死！”邪佛最後詛咒道。
“那就讓他們來。”林小凡不爲所動，“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邪佛徹底消散，化作一縷黑煙，被四色火焰燒成虛無。
塔內恢復平靜。四根柱子光芒漸漸黯淡，但封印已經穩固，百年內不會再出問題。
塔門打開，陽光照入。
林小凡走出佛塔，看到慧明方丈等在外面。
“成功了？”慧明問。
“成功了。”林小凡點頭，“邪佛已滅。”
慧明感應一番，果然，塔中的邪氣消失了。他露出笑容：“好！好！不愧是梵天師弟看重的人。”
他取出一個琉璃盞，盞中盛着七彩液體：“這就是八寶琉璃盞，裏面是‘八寶功德水’，能淨化一切污穢。”
林小凡接過琉璃盞：“多謝方丈。”
“不必謝我，這是你應得的。”慧明道，“另外，老衲還有一事相告。”
“方丈請講。”
“你收集五行碎片，是爲了救母親吧？”慧明道，“但你可知，五行齊聚後，會發生什麼？”
林小凡搖頭：“晚輩不知。”
“五行齊聚，輪回重啓。”慧明神色肅穆，“屆時，上古時期被封印的‘輪回之門’將會打開。那扇門後，是生與死的界限，是過去與未來的交匯。”
“你的母親蘇婉清，當年就是因爲觸碰了輪回之門的秘密，才遭人追殺，被迫將你托付給青雲宗。”
林小凡心中一震：“方丈知道當年的真相？”
“知道一部分。”慧明嘆息，“當年追殺你母親的，是‘天外天’的人。但他們背後，還有更恐怖的存在。具體是誰，老衲也不清楚。”
“你母親將五行碎片分散藏匿，就是爲了防止它們落入歹人之手。如今你集齊四塊，第五塊土碎片在幽冥地府最深處。那裏…是輪回之門的所在地。”
“如果你要取土碎片，就必須面對輪回之門，面對當年的真相。你…做好準備了嗎？”
林小凡沉默片刻，然後堅定點頭：“無論真相多麼殘酷，我都要知道。爲了母親，爲了父親，也爲了我自己。”
“好。”慧明拍拍他的肩，“去吧。西域的劫難，還需要你來化解。”
林小凡告別慧明，帶着八寶琉璃盞返回焚天谷。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但無論前方是什麼，他都會走下去。
因爲他是林小凡，青雲宗宗主，蘇婉清的兒子。
他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看來，是時候回青雲宗了。”他看向南方，眼中滿是思念。
月璃，孩子...我就要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