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術後24小時。

ICU門外的電子鍾跳到“18:00”的時候,護士把記錄夾合上,對着表輕輕吐了口氣。

“第一天算是過去了。”

林醫生剛查完房,脫下手套,整個人看上去比早上還疲憊,但眼神是真鬆了一點。

“總體比我們預期的好。”他對陸湛說,“各項指標在可接受範圍內,心功能也還行。”

“今晚如果不出大問題,明天早上我們會考慮——嚐試減一點鎮靜。”

“她會醒嗎?”

“不能保證立刻醒。”林醫生搖頭,“有的人減鎮靜後很快有反應,有的人要慢慢來。”

“但至少,這是一個開始。”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你這兩晚都守在這兒?”

“嗯。”

“那今晚試試換個地兒睡?”他看了眼那張硬得要命的長椅,“樓上有陪護床,我們可以幫你爭取一個。”

“那邊離這兒太遠。”陸湛笑了一下,“我媽醒了先喊不到我。”

林醫生嘆氣:“是你媽,把你養成這種性格的。”

“那我也就不多勸了。”

他轉身離開前,突然停了一下:“對了,剛才血氣分析出來了,有一兩項指標略高,不過對術後恢復是偏利的。”

“簡單說——她現在,是真的在努力往外爬。”

“你這邊,就別把自己熬垮。”

“知道了。”

……

ICU的燈光永遠是那種讓人看不出時間的冷白。

外面天色暗下去的時候,玻璃裏的世界看上去和下午沒什麼區別。

陸湛坐在長椅上,眼睛卻很清楚地分得出——現在,是江城的第二個夜。

不止是手術後的第2天。

也是他成爲“特別行動人”之後,真正靜下來陪着一個人的第2個夜晚。

母親躺在裏面,呼吸機的聲音一下一下,監護儀的綠線偶爾抖兩下又拉平。

他隔着玻璃看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水龍頭裏的水很聽話,安寧之印和小陣把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擋在外面,水聲幹淨得像新倒出來的礦泉水。

他俯身,捧起水,臉一埋,冰涼瞬間把困意壓下去一截。

水從額頭順着臉滑下來,落到水池裏。

那一瞬間,他突然有種很奇怪的錯覺——

這一滴水,好像不僅從他臉上流下去,也從他這兩天的所有奔波裏流了一圈。

從醫院走廊,到水廠高架,到港區的地下水池。

最後又回到這裏。

“行了。”

他往臉上胡亂抹了兩把,抬頭,看着鏡子裏那張有點憔悴的臉。

眼底的那圈藍色,比以前深了一點。

不是熬夜熬出來的青黑,而是——王權印記在皮膚下的餘光。

“別在醫院衛生間對自己感慨人生。”

他自嘲一句,關掉水龍頭。

剛一轉身,耳邊的水聲突然輕輕一緊。

不是走廊,不是水管。

是——ICU那邊。

母親那張床旁邊的水聲,突然“亮”了一下。

像一盞原本調在最低檔的小夜燈,突然被人悄悄擰大了一格。

陸湛腳步加快,兩三步回到玻璃前。

母親還躺在那裏,姿勢沒變,機器也沒報警。

但在他的感知裏,事情確實不一樣了——

她體內原本散得很開的那股弱水,被某個點牽了一下。

牽的位置,大概在心口和喉結之間。

那裏,是新心肺和舊身體的交界。

也是,另一條“線”的交界。

——來自海的那條。

“……”

陸湛眉頭輕輕皺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聽見這種東西。

自從碼頭那一滴藍血落地起,他體內就多了一條和海直接相連的線。

王城、權杖、潮汐圖,全從那裏過。

但現在,那條線似乎順着血緣,搭在了她身上。

很輕,很細。

像是一根頭發落在水面上,如果不是他盯得夠緊,根本不會注意到。

“你們可別連她也想拉下去。”

陸湛心裏冷了一下。

他把手貼在玻璃上,指尖微微一動。

這一次,他沒有去碰任何外界的水。

而是把注意力完全收進身體裏。

王權印記應聲亮了一圈極淡的光。

那條連接海的線在他體內被“拎”了一下——

原本有一點支出去的部分,被他猛地往回扯。

不是斷。

而是,隔離。

“從血緣上,她確實沾上了你這條線。”

礁曾經這麼提醒他,“以後有可能會出現‘共鳴’。”

“正常情況,這種共鳴會讓她對水更敏感一點,洗手間裏比別人多抬頭看看天。”

“但在不正常情況裏——”

“也可能成爲某些東西的‘備用錨點’。”

陸湛當時沒太當回事。

現在,他知道礁那句“某些東西”,指的是誰。

王城那邊的“回來”也好,深淵那邊的“撕過去”也罷。

他們都不應該順着這條線,落在她身上。

“你們想找我,沖我來。”

“別動她。”

他在心裏一字一頓。

那條線在這念頭下,輕微一震。

海的聲音在這一瞬間隱約浮現——

不是深淵那種撕扯感,而是王城那種古老的低語。

——“血脈同源。”

——“共鳴難免。”

——“她是你的‘回岸’。”

“回岸?”

陸湛冷笑,“你們也知道要留一塊岸。”

“那就把岸留幹淨一點。”

他沒有徹底切斷那條共鳴線——那樣做太冒險。

對母親身體來說,這條線不是完全的壞處,它讓她在某些地方,比普通人多了一點“水的運氣”。

問題在於,線兩頭站着誰。

“我在這一頭。”

“另一頭——以後再說。”

他在自己權杖權柄裏,硬生生織起了一層很細很細的“紗”。

那層紗裹在母親那一段共鳴線上,像在電線外面套了一層絕緣皮——

海那邊再想順着這條線往上爬,就算能爬,也得先把這一層層“絕緣皮”磨開。

等他們磨完,他這邊早就能察覺了。

而對母親來說,這層“絕緣皮”只會讓那種共鳴變得遲鈍一點,不至於讓她被突如其來的“海聲”嚇到。

幾秒鍾之後,ICU那片水聲恢復平靜。

母親體內的水又回到原來的節奏,只是,比剛術後那會兒更“扎實”一點。

像是有人在原本細得快斷的線旁邊,又搓了一小股新的纖維上去。

“你是真的……在往回爬。”

陸湛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眼眶有點熱。

“那我就把你旁邊那些亂七八糟的‘梯子’全拆了。”

“你自己走你的。”

……

晚上10點,雨又下了起來。

不同於昨晚那種大雨,這一場雨很細,只是給城市洗了洗灰。

ICU樓層的窗戶蒙了一層薄霧。

走廊裏安靜得有點過分,只有偶爾某個病房裏傳來壓不住的咳嗽聲,很快又被止咳藥壓下去。

陸湛靠在長椅上,手機屏幕貼在大腿上,亮了一小塊。

特別行動App彈出一條新消息。

【BT-0003任務狀態更新】

【港區C區目標實驗室周邊已完成第一次線下排查。】

【初步判定:實驗室地下水環境存在弱污染源,疑似與深淵技術衍生品有關。】

【建議:術後48小時結束後,特別行動人可擇機前往港區進行第二次深度感知。】

下面是一段附加備注:

【備注1:實驗室股權結構復雜,背後有3層控股公司,其中一層與“藍陸投資”關聯。】

【備注2:“藍陸投資”爲你原公司新股東之一。】

【備注3:不排除你被裁員前後,有人爲操作導向。】

信息最後,唐淮留了句短的。

【唐淮:家屬優先。港區那邊,我們先看着。】

陸湛盯着“藍陸投資”這4個字看了很久。

藍陸。

BlueLand。

配上港區那棟樓的名字“藍階水環境新材料中心”,隱約有種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你們倒挺會起名。”

他指尖輕輕敲着手機殼,笑意不多,更多的是那種終於對上號的“哦,這樣”的感覺。

——公司突然調整業務方向。

——他那個項目莫名其妙被砍。

——績效考核連着幾個月被壓。

——最後被“優化”,補償條款還算體面。

那時候,他只覺得自己倒黴。

現在回頭看——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倒黴,是整個項目都擋了別人路。”

“只是那時候,我還沒資格看見這些。”

耳機在這時輕輕震了一下。

礁那邊傳來一條語音。

“看到了?”

“看到了。”陸湛回。

“氣不氣?”

“以前會。”他靠在牆上,“現在……不算。”

“怎麼?”礁有點意外,“你不是那種被坑了就算了的性格。”

“賬跑了不會算。”陸湛說,“但能站在這兒看賬本這一頁,我已經覺得挺賺了。”

“以前我連知道‘誰坑了我’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至少知道坑在哪兒。”

“至於去不去填——”

“得看我媽醒不醒。”

礁那邊沉默了兩秒。

“你這人。”他嘆氣,“有時候會讓我們覺得議會沒看錯人。”

“有時候又會讓人想把你摁回海裏去算了。”

“你現在腦子裏,別把港區那幫人排在你媽前面。”

“排不前。”陸湛說,“頂多和他們的排水系統排在一起。”

“那就行。”

礁的聲音放輕了一點:“你剛才那一下,動你媽那條共鳴線,內務監測也看到了。”

“意見呢?”

“沒把你拉黑名單,就說明他們覺得你動得還算克制。”

“但也有一句話讓我轉給你。”

“哪句?”

“以後凡是跟你媽那條線相關的動作,盡量提前打個招呼。”

“哪怕只是給我發個字。”

“他們怕我在她身上偷偷搞事?”

“怕,也在情理之中。”礁說,“你身上的東西,說白了也是一部分他們的賭注。”

“你要是把這條‘回岸’燒了,對他們來說,也是損失。”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你背後掛着很多人的預案。”

“這話難聽,但是真話。”

“這點我清楚。”

“清楚就好。”礁頓了一下,又笑,“不過這次你做得還不錯。”

“王城那邊那條線,不是誰都敢直接扯。”

“你這麼扯,最少說明一點——”

“你也把她當成自己的‘回岸’。”

“她當然是。”

陸湛閉上眼,靠着牆慢慢滑坐下去。

“我可以下海,可以進王城,可以跟深淵打,可以幫你們這幫議會的人擋一點爛攤子。”

“但我必須有個地方,能上來呼吸一口氣。”

“那就是她那張床。”

“沒了她,我不至於立刻瘋。”

“但總會有一天,海底和地面對我來說,就沒什麼區別了。”

礁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放心。”他最後說,“只要有我們在,不會讓你走到那一步。”

“你們先保證這薈萃城別提前沉了。”陸湛笑。

“再說大話。”

“滾。”

……

夜漸深。

走廊裏的燈換成了夜間模式,亮度調低了一格。

ICU門口的那張長椅上,陸湛縮在外套裏,終於在第二個夜裏睡得比第一晚更沉了一些。

這一次,他睡夢裏沒有聽見海的聲音。

只有很普通的城市噪音:遠處汽笛、樓下夜班清潔工推着垃圾車的輪子聲、走廊某個病房裏偶爾傳來的咳嗽。

那些聲音混在一起,像一條灰色的水。

不幹淨,但很真實。

……

術後第3天清晨。

窗外的雨停了,空氣難得透亮。

陸湛是被監護儀的一聲短促報警吵醒的。

他幾乎是瞬間睜眼,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沖到玻璃前。

ICU裏,護士正圍在母親床邊忙。

不同於之前那些讓人心裏一緊的長鳴,這次的警報很短,很快被按掉。

林醫生站在床邊,一邊看着監護儀,一邊對護士說:“鎮靜再往下調一點。”

“肌力恢復得比我們預想中快。”

“注意手腳約束,不要讓她第一時間把管子全扯了。”

陸湛敲了敲玻璃。

林醫生抬頭看到他,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別慌。

“她現在算是半醒狀態。”

“你可以進去叫她。”

“但記住——不要讓她劇烈情緒波動。”

“她一激動,心率上去了,我們還得再壓一遍。”

陸湛換好隔離服,手微微有點抖。

他進ICU的時候,腳步忍不住放慢。

母親的眼皮輕輕動了幾下。

那種動很細,像風吹過樹葉時最邊緣那一小點顫。

呼吸機還在工作,鎮靜藥還沒完全退,意識像在水底裏浮浮沉沉。

“媽。”

陸湛站在床邊,壓低聲音。

“是我。”

“陸湛。”

母親的睫毛動得更頻繁了一點。

手指在床單上細微地蜷了一下。

那一刻,陸湛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不是通過水。

而是通過自己的耳朵。

“你醒醒看。”

“你要是睜眼,就能看見——”

“你兒子現在,至少混得比當年剛被公司辭退那會兒要強一點。”

“雖然沒發達到能給你換一整幢樓。”

“但至少,把你從門口這條路,重新拉回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把那條被自己包了一層“絕緣皮”的共鳴線,再往回收了一點。

讓那條線在這一刻——完全只留下屬於她自己的那一部分。

不帶王城,不帶深淵。

只保留“回岸”。

母親的眼皮終於顫了一下,緩緩睜開了一條縫。

視線一開始有點散,瞳孔在燈光下收縮,又慢慢聚焦。

她先看見的是天花板,然後是吊在上面的管線、設備。

最後,視線落到床邊那個人身上。

隔着氧氣管和各種膠布,她的聲音極輕,幾乎是氣音。

“……阿湛?”

陸湛喉頭一緊。

“是我。”

他拼命壓住想要沖上去抱人的沖動,只是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很虛弱,卻有力地回握了一下。

“你……怎麼……又瘦了……”

母親費了好大勁說出這幾個字。

監護儀上的心率線立刻往上躥了一點。

“別說話了。”陸湛趕緊道,“你先休息。”

“等你徹底醒過來,我讓你慢慢罵。”

母親緩緩眨了眨眼,像是笑了一下。

鎮靜藥和疲憊很快又把她往下拖。

眼睛閉上的前一刻,她似乎想多說一句,嘴唇動了動,最後只吐出兩個字:

“別……累……”

聲音輕得像氣泡。

但落在陸湛耳朵裏,卻重得像石頭。

他直到走出ICU,關上門,才敢長長吐出一口氣。

背靠着牆,整個人往下滑了一截。

“你媽挺會挑時間。”

耳機裏,礁的聲音適時響起。

“術後48小時剛過,就醒給你看。”

“怕你緊張到血壓比她還高。”

“我血壓現在正常吧?”陸湛抬手按了按額頭,“你們監控得這麼勤。”

“正常偏高。”礁說,“不過在可控範圍。”

“總之——恭喜。”

“你現在有資格從‘術後觀察期’這個地獄難度副本裏,走出來一點了。”

“然後往另一個副本走?”

“比如港區C區?”

“這是你的本職工作。”礁笑,“江城的水,不會因爲你是病人家屬就停流。”

“但你可以自己選時間。”

“今天?”

“今天不急。”礁說,“你至少得睡一整覺。”

“真到晚上你還睡不着,再考慮往港區那邊遠程摸一摸。”

“你人最好別立刻跑。”

“內務那邊也有意見——”

“特別行動人剛當完‘家屬’,如果立刻扔去當‘打手’,對他們形象建設不好。”

“原來你們還考慮形象建設。”陸湛笑。

“偶爾。”礁說,“畢竟以後還得搞一搞輿情。”

“你哪天真被拍到在海裏打怪,人家記者總得給你配個正面人設。”

“比如——‘白天陪母親術後恢復,晚上獨自巡查江城水網’什麼的。”

“聽着挺像網文書名。”

“你要是願意寫,我們這邊可以提供素材。”

“算了。”陸湛起身,“我現在只想寫一句話。”

“哪句?”

“——‘媽醒了’。”

他說完,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只有他自己在裏的備忘錄群。

輸入。

【媽醒了。】

發出。

這條消息沒有人會看到。

但對他來說,這就是這幾天裏,最重要的“任務完成記錄”。

ICU門口的電子鍾跳到“09:12”。

陽光透過走廊盡頭的窗子,斜斜地照進來。

江城的水,在這一刻照常流動。

深海還在暗處翻涌。

港區那棟掛着“藍階水環境新材料中心”牌子的樓裏,實驗室的設備也在照常運轉。

而陸湛——

終於在守住一條命之後,可以把目光,正式轉回那片潮溼陰影裏。

“好。”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指尖輕輕敲在欄杆上。

“手術副本,暫時通關。”

“下一關——港區。”

“藍陸投資。”

“還有那幫,敢往醫院消防水池裏丟東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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