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在場所有人表情都變得復雜了些許,有不少面露鄙夷之色。
方馗,雖然是姜鎮北的師弟,北荒域老一輩的人物,但卻是人所衆知的廢物。
不僅天生廢靈根,而且胸無大志,不思進取,只知道躲在青塘峰釣魚。
玲瓏仙子來參加收徒大會,還特意將方馗帶上,顯然是爲了給雲仙宗站場。
但帶這麼個老一輩的廢物來,不但得不到他們的重視,反而會更加輕蔑。
然而,玲瓏仙子剛剛祭出驚天動地的地獄九龍抬,卻又讓各宗的宗主和長老們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玲瓏仙子作爲雲仙宗門面人物之一,大部分人都對她有所了解。
掌握什麼功法,擁有什麼法寶,並非秘密,根本沒聽說過她擁有地獄九龍抬這等霸道的寶物。
難道說這個東西……
是方馗交給玲瓏仙子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賀連虛氣得咬牙切齒,暗暗思忖道:“這個只知道釣魚的廢物,怎可能擁有地獄九龍抬這種存在於傳說中的至寶。”
“必定是姜鎮北生前,不知從哪裏尋到這地獄九龍抬,才便宜了這個廢物!”
原本賀連虛給自己準備的豪華桌椅,直接被從天而降的地獄九龍抬碾成齏粉。
正北方的主座席位,自然也順勢歸了雲仙宗所有。
賀連虛雖怒不可遏,卻又無計可施。
畢竟方才是他親口所說,只要能找到地方,方馗和玲瓏仙子想坐哪裏就坐哪裏。
此時也只能強忍怒火,吞下這個啞巴虧,派弟子又搬了一套桌椅出來,擺在地獄九龍抬旁邊。
“哦?”
玲瓏仙子挑了挑眉,饒有興味道:“賀宗主方才不是說,你們五林宗的桌椅都是按人頭買的,一套多餘的都拿不出來嗎?”
“怎麼這眨眼間工夫,便又憑空變出來一套,真是神通廣大啊。”
被回旋鏢結結實實擊中,令賀連虛啞口無言,險些直接氣吐血。
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下怒火落座,眼中滿是狠厲的怒火。
“死丫頭,你給我等着!”
“接下來的收徒大會,我定要將你們雲仙宗的尊嚴,徹底按在泥濘之中,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身!”
看着玲瓏仙子揚眉吐氣的樣子,方馗暗暗苦笑不已。
乖侄女,咱們低調一點,別招仇恨了行不?
……
這尊從天而降的地獄九龍抬,確實在整個會場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但是,所有人都和賀連虛一樣,認爲這地獄九龍抬是姜鎮北留下的遺物,而絕非玲瓏仙子所有,更不可能是方馗這個廢物的,因此也就沒有太過驚訝。
隨着各方勢力全部落座,這場收徒大會正式開始。
數十青年才俊以排着整齊隊伍,走到廣場正中間,向各大勢力的宗主和長老鞠躬致意。
隨即爲首青年走上前,開始自我介紹。
“諸位前輩,晚輩許墨,北荒域人氏,自幼修行劍術,以劍入道,現年十七歲,已是金丹境八重。”
聽了這許墨的自我介紹,衆人頓時都兩眼一亮。
早在收徒大會開始前,諸多勢力便都通過各自的門路打探到了一些風聲。
這個許墨,便是此次收徒大會最爲矚目的一顆新星。
年僅十七歲便達到金丹境八重,前途不可估量。
許多勢力此次正是沖着許墨而來,爲此備足了誠意。
平庸之才只能被勢力挑選,天之驕子則有資格挑選自己屬意的勢力。
按照收徒大會慣例,像這種百年難遇的天驕,都要由主家先行開出條件,然後他們再依次拋出橄欖枝,再由人家給出選擇。
所以,各大勢力的宗主長老雖然都看得眼熱,但也只能沉住氣,等着賀連虛先行“出價”。
然而,不等賀連虛開口,玲瓏仙子先一步站起身,淡笑道:“許墨小友,我乃雲仙宗瓏月峰峰主玲瓏仙子,代表雲仙宗誠心邀請你加入。”
“我們雲仙宗,乃是北荒域首宗,宗中擁有聖物北帝聖石,對你日後的修行大有幫助。”
“只要你願加入雲仙宗,可以直接成爲核心弟子,內門九大峰任由你隨意挑選。”
“我們雲仙宗必定爲你提供充足的資源,以及最爲權威的指點,保證你能在半年之內突破元嬰,三年內步入化神!”
聽到玲瓏仙子開出的價碼,衆人都爲之心中一沉。
雖然姜鎮北死了,但至少到現在爲止,雲仙宗還仍然占據着北荒域的首宗之位。
別的不說,單單是北帝聖石的強大效用,能讓所有修士以三倍速度吸收天地靈氣,便是其他任何宗門都無法開出的價碼。
正因如此,以往那些天資卓越的青年才俊,幾乎都對雲仙宗無比憧憬和向往。
這個許墨,八成也是奔着雲仙宗而來……
面對玲瓏仙子的誠意邀請,許墨微微頷首,淡笑道:“多謝玲瓏前輩相邀,晚輩受寵若驚。”
“雲仙宗的掌教姜鎮北,乃是北荒域舉世無雙的至強者,晚輩也對他老人家欽佩有加,對貴宗神往已久。”
“只是……”
許墨突然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不經意的笑容。
“現如今姜掌教已死,雲仙宗猶如失去了靈魂,早晚必將分崩離析。”
“恐怕用不了多久,貴宗北荒域首宗的寶座,以及北帝聖石,就都將易主。”
“請恕晚輩直言,晚輩實在不敢加入一個風雨飄搖的宗門,去賭自己的前程。”
聽聞此話,玲瓏仙子表情一僵,臉上一陣火燒火燎。
姜鎮北死後,雲仙宗確實元氣大傷,首宗之位岌岌可危。
各大勢力對此心知肚明,但也只是暗地裏私下議論,不會放到明面上來說。
可此刻,一個年輕後輩,卻當着整個北荒域諸多宗門的面,將這些話就這麼赤裸裸給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
面對周圍衆人投射過來的幸災樂禍目光,玲瓏仙子氣得銀牙緊咬,嬌軀顫抖不停。
同時也對失去了許墨這麼個難得的人才,感到深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