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避難所的入口隱藏在人民廣場地下一座改建的防空洞裏。曾經用於市民休閒的廣場,如今布滿了臨時防御工事:沙袋掩體、鐵絲網、瞭望塔,甚至還有兩輛改裝過的裝甲車停在入口兩側。
“規模不小。”夏語冰低聲說,她的眼睛不斷掃視着周圍的一切——攝像頭位置、守衛布防、電子設備型號,“至少能容納千人以上。”
陳海帶領她們穿過三道檢查站。第一道是基礎安檢,沒收了所有明顯武器——陸燃的狙擊步槍、夏語冰的多功能工具刀,甚至沈清秋的手術刀都被暫時保管。凌霜的消防斧和戰術匕首也不例外。
“避難所內禁止私人持有武器,”陳海解釋道,“所有武器統一保管,外出任務時申請領取。這是爲了內部安全。”
第二道是醫療檢疫。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幾名穿着防護服的醫護人員爲她們做了基礎檢查:體溫、血壓、傷口檢查,還取了血樣。
“血液檢測需要半小時,”一名女醫生說,“主要是篩查紅霧感染和已知傳染病。請在這裏稍等。”
等待期間,凌霜觀察着周圍。避難所內部比她預想的更有秩序:人們雖然衣衫襤褸,但臉上沒有那種掠奪者營地常見的瘋狂或絕望。有孩子在空地上玩耍——這在末日裏是罕見的景象,說明這裏確實提供了基本的安全保障。
但她也注意到了一些細節:守衛們的制服雖然統一,但新舊程度不同,顯然來自不同來源;一些角落裏堆放着未完全拆封的物資箱,上面的標籤顯示來自不同機構——有軍方的,有民間的,甚至還有高維觀測學會的標識。
第三道檢查是登記。一張簡陋的桌子後,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正在記錄新成員信息。
“姓名、年齡、末日前職業、是否有特殊技能或異能。”他的聲音平板無波,像是重復了太多次。
凌霜按照之前的計劃給出了假信息:“林霜,23歲,公司職員,無特殊技能。”
“沈秋,25歲,醫院護士,有基礎醫療知識。”
“陸然,27歲,健身房教練,體力較好。”
“夏冰,22歲,大學生,懂一點電腦。”
登記員抬頭看了她們一眼,目光在夏語冰腿上的繃帶上停留了一瞬:“傷怎麼來的?”
“被廢墟裏的鋼筋劃傷,”夏語冰面不改色,“已經處理過了,沒有感染跡象。”
登記員沒有追問,在表格上打了個勾:“有異能者嗎?”
“我不確定,”凌霜故意猶豫地說,“但最近有時候……能感覺到周圍的空間有點不對勁,像是能‘看到’牆後面的東西。這是異能嗎?”
登記員的筆停頓了一下。他抬頭,第一次認真打量凌霜:“空間感知類……可能性很高。稍後會有人帶你們去做詳細評估。”
他遞過來四張塑料卡片:“臨時身份卡,憑這個可以在避難所內領取基礎物資配額——每天兩餐,飲用水一升,每周一次淋浴機會。住宿是集體宿舍,男女分開。有異議嗎?”
“沒有。”凌霜接過卡片。卡片很簡陋,只有編號和條形碼,她的編號是B-471。
登記完成後,陳海再次出現:“血液檢測通過了,沒有感染跡象。現在請跟我去見周副指揮——他對所有新成員,尤其是潛在異能者,都會親自面試。”
穿過一道厚重的防爆門,避難所的內部景象展現在眼前。
這是一個利用原有防空洞和地下商場改建的綜合體。主幹道兩側是用隔板臨時分隔的生活區,一家幾口擠在十幾平米的空間裏。道路上方掛着簡陋的照明線路,提供着最基本的照明。
越往裏走,環境越好。他們經過了一個小型醫療站——裏面有幾個床位,設備雖然老舊但齊全;一個物資分發點——排隊的人井然有序;甚至還有一個圖書角,書架上稀稀拉拉擺着些書籍。
“這裏……比我想象的好。”沈清秋輕聲說。
“周副指揮堅持要保留文明的基本底線。”陳海說,“他說如果連圖書館都沒有了,那我們和野獸也沒什麼區別。”
又穿過一道門,他們進入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區域。這裏的牆壁經過加固,照明更穩定,甚至還有換氣扇在工作。走廊兩側有幾個掛着牌子的房間:【指揮室】、【通訊中心】、【技術部】、【醫療研究室】。
陳海在【指揮室】門口停下,敲了門。
“進來。”一個溫和但有力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推開門,凌霜看到了周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