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的第一場雪來得猝不及防。
清晨,陳玄推開窗戶時,發現整個世界都白了。
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落,屋頂、樹梢、遠處的山峰,全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
“下雪了!”楊蜜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窗邊,眼睛亮晶晶的。
對於一個南方出生的現代人來說,這樣的大雪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即使是三十多歲的靈魂,此刻也忍不住爲這純粹的美麗而驚嘆。
“穿上衣服,別着涼。”陳玄把外衣遞給她,自己也穿上厚厚的棉襖。
早飯時,練武場被雪覆蓋,晨練改在正殿進行。
十幾個弟子盤膝而坐,運行內功抵御寒氣。
呼出的白氣在空中交織,形成一片薄霧。
嶽不群今天教的不是內功,而是江湖常識。
“武林中有名的大門派,你們要記住。”他站在衆弟子面前,聲音沉穩,“少林、武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五嶽劍派——嵩山、泰山、衡山、恒山、華山,是江湖中的中流砥柱。除此之外,還有峨眉、昆侖、崆峒等派,以及……日月神教。”
提到日月神教時,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師父,日月神教真的很壞嗎?”一個弟子問。
“正邪之分,有時並不那麼清楚。”嶽不群沒有直接回答,“但日月神教行事偏激,濫殺無辜,與我正道爲敵,這是事實。你們將來行走江湖,若遇魔教中人,務必小心。”
陳玄和楊蜜對視一眼。
他們知道,所謂的正邪之爭,背後有太多復雜因素。
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早課結束後,令狐沖興沖沖地跑過來:“師弟師妹!今天雪這麼大,咱們堆雪人去吧!”
“大師兄,師父說要練劍……”楊蜜猶豫道。
“練劍什麼時候都可以,這麼大的雪可不是天天有!”令狐沖已經拉着他們往外跑,“快點,小師妹已經在前院了!”
前院裏,一個穿着大紅棉襖的小小身影正在雪地裏蹦跳。
嶽靈珊三歲了,圓滾滾的像個雪球,小臉凍得通紅,卻笑得開心。
“師姐!師姐!”看到楊蜜,她張開手臂跑過來,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摔在雪裏。
楊蜜連忙跑過去扶她:“小心!”
嶽靈珊沒有哭,反而咯咯笑起來:“雪軟軟的,不疼!”
她的小手抓住楊蜜的手指,緊緊握着:“師姐,堆雪人!”
“好,堆雪人。”楊蜜無奈地笑,幫她拍掉身上的雪。
令狐沖已經在滾雪球了。
他的動作麻利,很快滾出一個巨大的雪球做身子,又滾了一個小一點的做頭。
“師弟,來幫忙!”他招呼陳玄。
四個孩子在雪地裏忙活起來。
令狐沖和陳玄負責堆雪人,楊蜜陪着嶽靈珊在邊上捏小雪球。
雪花落在他們的頭發上、睫毛上,很快融化,留下晶瑩的水珠。
“師姐,這個給你。”嶽靈珊捏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小雪人,遞給楊蜜。
楊蜜接過,看着小女孩認真的表情,心中一暖:“謝謝小師妹,真好看。”
“師姐也好看。”嶽靈珊眨着大眼睛,“比雪人好看。”
令狐沖大笑:“小師妹真會說話!楊師妹,你可得小心,這小丫頭以後肯定是個嘴甜的!”
楊蜜笑着摸摸嶽靈珊的頭。
這個原著中命運多舛的女孩,此刻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她要保護她,不讓她經歷那些痛苦。
雪人堆好了,有半人高,用石子做眼睛,枯枝做手臂,還挺像模像樣。
“給它起個名字吧!”令狐沖提議。
“叫小雪。”嶽靈珊搶着說。
“好,就叫小雪。”楊蜜贊同。
這時,寧中則從正殿走出來,看到雪地裏的孩子們,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玩得開心嗎?”
“師娘!”嶽靈珊跑過去抱住她的腿,“我們堆了雪人,叫小雪!”
“真厲害。”寧中則蹲下身,把女兒抱起來,“不過該回去練功了。沖兒,帶師弟師妹去練劍室。”
“是,師娘。”令狐沖雖然還想玩,但不敢違抗師命。
練劍室在正殿西側,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地上鋪着木板,牆上掛着各種木劍和鐵劍。
今天因爲下雪,所有弟子都在這裏練習。
寧中則今天教的是“有鳳來儀”,這是華山劍法中比較華麗的一招,需要配合身法旋轉,劍隨身走,如鳳凰展翅。
“看好了。”寧中則持劍示範。
她身姿輕盈,一個旋身,劍光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衣袂飄飄,真的像鳳凰降臨。
弟子們都看呆了。
“好美……”楊蜜忍不住輕聲贊嘆。
寧中則收劍,微微一笑:“這一式重在身法和劍法的配合。腰要柔,腿要穩,劍要準。誰來試試?”
令狐沖第一個站出來。
他練了五年,基本功扎實,雖然做不到寧中則那樣優美,但也有模有樣。
輪到陳玄和楊蜜時,兩人相視一笑。
他們已經私下討論過這一式的要領——用現代舞蹈中的旋轉技巧,結合太極拳的腰腿發力,可以讓動作更加流暢。
楊蜜先試。
她持劍起勢,深吸一口氣,然後旋身、出劍。
動作不算快,但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美。
旋轉時,她刻意放低重心,用腰帶動全身,劍光畫出的弧線圓潤而飽滿。
收劍時,她氣息平穩,臉上甚至帶着微笑。
練劍室裏安靜了一瞬。
“好!”寧中則第一個鼓掌,“蜜兒,你剛才用的身法……很特別,但效果很好。”
令狐沖也湊過來:“師妹,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轉得那麼穩!”
“就是看師娘示範,自己琢磨的。”楊蜜謙虛地說。
接着是陳玄。
他的風格和楊蜜不同,更加剛勁。
旋轉時,他的腳步扎實有力,像在地上生了根。
出劍的瞬間,劍尖微微顫動,發出“嗡”的一聲輕鳴。
“這是……”寧中則眼睛一亮,“劍鳴?你竟然能激發出劍鳴?”
劍鳴是劍法練到一定境界的標志,說明劍手對劍的掌控已經到了精細入微的程度。
普通弟子要練幾年才能做到,而陳玄才學了三天。
“可能是運氣。”陳玄連忙說,“剛才手抖了一下。”
寧中則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但眼中的贊許是藏不住的。
接下來的練習,陳玄和楊蜜都有意放慢了進度。
他們不再追求動作的完美,而是故意犯些小錯誤,讓寧中則糾正。
這樣既不會顯得太突出,又能學到真東西。
午飯後,雪停了,陽光從雲層中透出來,照在雪地上,反射着耀眼的光。
令狐沖又有了新主意:“咱們去打雪仗吧!去後山,那裏雪厚!”
這次陳玄和楊蜜沒有拒絕。
練功要勞逸結合,而且他們也想多了解華山的地形。
後山的雪果然更厚,一腳踩下去能沒到膝蓋。
四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留下長長的腳印。
“這裏!”令狐沖找到一片開闊地,“咱們分兩隊,我和師弟一隊,楊師妹和小師妹一隊!”
“不公平!”嶽靈珊抗議,“大師兄你最大!”
“那……我和小師妹一隊,師弟和楊師妹一隊!”令狐沖重新分組。
雪仗開始了。
令狐沖雖然年紀大,但玩起來像個孩子,雪球捏得又快又準。
陳玄和楊蜜起初還有些放不開,畢竟是成年人的靈魂,但很快就被這種純粹的快樂感染了。
雪球在空中飛來飛去,笑聲在山谷中回蕩。
陳玄一個雪球打中令狐沖的肩膀,令狐沖哈哈大笑:“師弟好準頭!”
回手一個雪球,被陳玄側身躲過。
另一邊,楊蜜護着嶽靈珊,兩個女孩的雪球雖然不大,但配合默契。
嶽靈珊負責吸引注意力,楊蜜負責偷襲,竟然也打中了令狐沖幾次。
“好啊!你們兩個欺負我一個!”令狐沖假裝生氣,捏了一個超大的雪球。
楊蜜笑着拉起嶽靈珊就跑,兩個女孩在雪地裏跌跌撞撞,笑聲如銀鈴。
玩累了,四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雪地反射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師弟師妹,”令狐沖忽然說,“你們來了真好。以前華山就我一個小孩,師父師娘管得嚴,師兄們又都忙着練功,沒人陪我玩。”
陳玄看向他。
這個未來瀟灑不羈的浪子,此刻只是個渴望玩伴的少年。
“以後我們會一直陪着大師兄的。”楊蜜認真地說。
“對。”陳玄附和,“不過大師兄也要教我們武功,不能光顧着玩。”
“那是自然!”令狐沖拍胸脯,“我可是大師兄,以後要保護你們的!”
嶽靈珊靠在楊蜜懷裏,已經昏昏欲睡。
楊蜜輕輕拍着她的背,哼起一首搖籃曲——那是她媽媽小時候哄她睡覺時唱的歌。
令狐沖和陳玄安靜地聽着。
歌聲輕柔婉轉,在雪後的山谷中飄蕩,仿佛連風都溫柔了幾分。
“楊師妹,你唱得真好聽。”令狐沖輕聲說,“像師娘唱的一樣好聽。”
楊蜜微笑,沒有解釋這首歌來自另一個世界。
休息夠了,令狐沖提議去一個“秘密基地”。
那是在後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很隱蔽。
“這是我去年發現的。”令狐沖扒開藤蔓,“裏面可暖和了,冬天在這裏睡覺都不冷。”
山洞不大,但很幹燥,地上鋪着幹草,顯然經常有人來。
洞壁上還有用炭筆畫的小人,是令狐沖的“傑作”。
“這裏是我的地盤。”令狐沖得意地說,“師父師娘都不知道。”
“大師兄真厲害。”楊蜜配合地誇贊。
陳玄卻在打量這個山洞。
位置隱蔽,易守難攻,如果將來有什麼變故,這裏或許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師弟,你看什麼?”令狐沖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在想,這裏可以當我們的秘密基地。”陳玄說,“以後有什麼悄悄話,可以來這裏說。”
“好主意!”令狐沖眼睛一亮,“那咱們約好,這裏就是我們四個人的秘密,誰都不能告訴!”
“拉鉤!”嶽靈珊伸出小手指。
四個孩子鄭重其事地拉了鉤,許下了人生中第一個秘密約定。
離開山洞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雪地在夕陽下染上淡淡的金色,美得不像人間。
回程的路上,嶽靈珊走不動了,令狐沖背着她。
小女孩趴在大師兄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大師兄,”楊蜜輕聲問,“你將來想成爲什麼樣的人?”
令狐沖想了想:“我想成爲像師父那樣的大俠!行俠仗義,名揚江湖!”
“那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有些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呢?”陳玄問。
“什麼意思?”
“比如,你發現有些名門正派並不那麼正,有些魔教中人並不那麼邪。”陳玄斟酌着措辭,“你會怎麼辦?”
令狐沖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過這麼深的問題。
許久,他才說:“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問心無愧,管他別人怎麼說。”
陳玄和楊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慰。
這就是令狐沖,那個永遠忠於內心的浪子。
即使現在還是個孩子,那份本心已經初現端倪。
回到華山派時,天已經快黑了。
寧中則正在門口張望,看到他們回來,鬆了口氣:“跑哪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師娘,我們打雪仗去了。”令狐沖把背上的嶽靈珊交給寧中則,“小師妹玩累了。”
“你們也是。”寧中則看着三個孩子凍得通紅的臉,又心疼又好笑,“快去喝姜湯,別着涼了。”
晚飯後,嶽不群照例來教識字。
今天教的是“義”字。
“義者,宜也。”嶽不群在紙上寫下這個字,“做事合宜,就是義。朋友有難,挺身而出,是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義。爲國爲民,舍生忘死,更是大義。”
他放下筆,看向三個孩子:“你們要記住,江湖中人,可以武功不高,可以名聲不顯,但不能丟了義字。無義之人,武功再高,也不過是禽獸。”
“是,師父。”陳玄、楊蜜、令狐沖齊聲應道。
嶽不群的目光在令狐沖身上停留片刻:“沖兒,你今天帶師弟師妹去哪兒了?”
令狐沖心裏一緊,但還是老實回答:“去後山打雪仗了……”
“玩可以,但要注意安全。”嶽不群沒有責怪,“後山有些地方很險,不要帶師弟師妹去危險的地方。”
“弟子記住了。”
“還有,”嶽不群頓了頓,“你是大師兄,要給師弟師妹做好榜樣。武功要勤練,功課要認真,不能光顧着玩。”
“是!”
教完字,嶽不群沒有立刻離開。
他看着三個孩子,忽然問:“你們覺得,華山派怎麼樣?”
三人一愣。
令狐沖第一個回答:“華山派很好!師父師娘好,師兄們好,風景也好!”
楊蜜想了想,說:“華山派像個大家庭,很溫暖。”
陳玄則說:“華山派現在可能不是最強的,但將來一定會是。”
嶽不群眼中閃過一絲波動:“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陳玄斟酌着,“因爲華山有師父師娘這樣正直的長輩,有大師兄這樣重情重義的師兄,還有……還有我們這些願意爲華山努力的新弟子。人心齊,泰山移。只要大家團結一心,華山一定能重現輝煌。”
這番話從一個五歲孩子口中說出來,讓嶽不群沉默了許久。
最終,他輕輕拍了拍陳玄的肩膀:“好孩子。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離開房間時,嶽不群的步伐比平時輕快了一些。
夜深了,陳玄和楊蜜再次在意識中交流。
【今天玩得很開心。】楊蜜說,聲音裏帶着笑意。
【嗯。】陳玄也笑了,【好像真的變回孩子了。】
【令狐沖人真好。】楊蜜感慨,【和原著裏一樣,重情重義,灑脫不羈。】
【但他太單純了。】陳玄說,【將來容易被人利用。我們要慢慢引導他,讓他學會保護自己。】
【還有嶽靈珊。】楊蜜的聲音變得溫柔,【她那麼黏我,我一定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傷害。】
【我們一起保護。】
沉默片刻,楊蜜忽然問:【陳玄,你想過在這個世界成家立業嗎?】
陳玄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楊蜜的聲音有些猶豫,【如果我們真的回不去了,總要在這裏生活下去。你會娶妻生子嗎?】
陳玄認真想了想:【不知道。現在想這些還太早。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練好武功,改變該改變的事。】
【也是。】楊蜜頓了頓,【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雖然危險,但也挺真實的。有溫暖,有友情,有責任。】
【對。】陳玄望着窗外的月光,【也許這就是我們來這裏的意義——體驗另一種人生。】
第二天,雪開始融化。
屋檐下掛起冰凌,滴滴答答地滴水。
嶽不群宣布,從今天開始,陳玄和楊蜜可以正式學習華山派的內功心法——不是《抱元勁》,而是更高級的《混元功》。
“《混元功》是我派築基的功夫,練至大成,內力渾厚綿長,可爲將來修煉更高深的武功打下基礎。”嶽不群在靜室中講解,“看好了,內息運行路線是這樣的……”
陳玄和楊蜜聚精會神地聽着。
他們發現,《混元功》的路線和《紫霞神功》有部分重疊,但更加復雜,涉及更多細小的經脈。
“《混元功》一共九層,每三層一個坎。”嶽不群說,“普通弟子要三到五年才能練到第三層。你們……不要着急,打好基礎最重要。”
但他心裏知道,以這兩個孩子的天賦,可能一年就能達到別人五年的成果。
接下來的日子,陳玄和楊蜜的生活規律而充實:早起晨練,上午學文識字,下午練劍或打坐,晚上復習功課。
每隔幾天,嶽不群會單獨指導他們《紫霞神功》的修煉——這事連寧中則都不知道。
一個月後,陳玄的《混元功》突破了第一層,楊蜜也達到了門檻。
他們身上的紫氣更加明顯,已經能隱約看到淡淡的紫色光暈在皮膚下遊走。
而他們的劍法進步更快。
“蒼鬆迎客”“白虹貫日”“有鳳來儀”三式已經練得純熟,開始學習“金雁橫空”和“無邊落木”。
更難得的是,他們和師兄弟們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令狐沖是真心把他們當弟弟妹妹疼愛,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們。
嶽靈珊更是成了楊蜜的小尾巴,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其他師兄雖然年紀大些,但也都很照顧這兩個最小的師弟師妹。
華山派人丁稀少,彼此之間更像一家人。
一個尋常的午後,陳玄和楊蜜在後山練劍。
雪已經化了,枯草中冒出點點新綠,春天要來了。
“師弟師妹!”令狐沖跑過來,手裏拿着一封信,“師父叫你們去書房!”
書房裏,嶽不群正在看一封信,眉頭微皺。
“師父。”兩人行禮。
“青城派餘滄海來信。”嶽不群放下信,神色嚴肅,“說三月後來華山拜訪,交流武學。”
青城派?餘滄海?
陳玄和楊蜜心中同時一震。
福威鏢局慘案的始作俑者,這麼快就要出現了?
“師父,”陳玄試探着問,“青城派爲什麼要來華山?”
“說是交流武學,但恐怕沒那麼簡單。”嶽不群冷笑,“餘滄海此人,野心勃勃,青城派近年來擴張迅速,已不滿足於偏安四川。他這次來,多半是來探我華山的虛實。”
“那我們怎麼辦?”楊蜜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嶽不群站起身,走到窗邊,“你們好好練功,到時候……也許需要你們出面。”
他轉過身,看着兩個孩子:“餘滄海這次來,肯定會提出讓小輩切磋。沖兒雖然不錯,但青城派年輕一代中也有幾個好手。你們……要準備好。”
陳玄和楊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心。
“是,師父。”
離開書房,兩人在意識中緊急交流。
【餘滄海來了,福威鏢局的事不遠了。】陳玄說。
【我們要想辦法阻止。】楊蜜道,【但直接說肯定不行,得想個周全的計劃。】
【先提升實力。】陳玄目光堅定,【三個月時間,我們要把《混元功》練到第三層,《紫霞神功》也要有突破。只有這樣,才能在切磋中不露破綻,又能震懾對方。】
【還有劍法。】楊蜜補充,【要把華山劍法練熟,最好能悟出點自己的東西。】
從那天起,兩人練功更加刻苦。
他們不再隱藏太多,開始展現出真正的天賦。
一個月後,《混元功》第二層突破。
兩個月後,第三層的門檻已經摸到。
《紫霞神功》也進展神速,兩人身上的紫氣在運功時已經肉眼可見。
嶽不群又驚又喜,也更加謹慎,嚴禁他們在人前顯露。
劍法上,他們不僅練熟了五式基礎劍法,還開始嚐試融合、創新。
陳玄結合現代格鬥的發力技巧,讓劍招更加凌厲。
楊蜜則融入舞蹈的身法,讓劍式更加優美靈動。
令狐沖看得目瞪口呆:“師弟師妹,你們這進步速度……也太快了!”
“都是師父教得好。”楊蜜謙虛地說。
令狐沖撓撓頭:“師父也教我啊,我怎麼沒這麼快……”
時間一天天過去,餘滄海來訪的日子越來越近。
華山上下都緊張起來。
弟子們練功更加勤奮,嶽不群和寧中則也時常商討對策。
而陳玄和楊蜜,除了練功,還在暗中準備另一件事——他們要利用這次機會,給餘滄海一個警告,爲將來阻止福威鏢局慘案埋下伏筆。
雪化盡的時候,春天真的來了。
華山上下,桃花、杏花次第開放,一片姹紫嫣紅。
而在這一片春光中,一場暗流涌動的較量,即將開始。
陳玄和楊蜜站在玉女峰上,望着遠方的群山。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月了。
三個月,從兩個茫然無措的穿越者,到現在的華山派弟子。
三個月,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到初窺武學門徑的習武之人。
路還很長,但他們已經找到了方向。
“準備好了嗎?”陳玄問。
“準備好了。”楊蜜微笑。
春風拂過,帶來花香,也帶來江湖的氣息。
屬於他們的故事,正緩緩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