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一清晨的霧氣還未散盡,城北小學的鐵門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鐵灰色。林正明站在校門對面的梧桐樹下,比約定時間提前了整整一小時。他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連帽衫,帽檐壓得很低,目光掃過教學樓二樓最東側的窗口——那就是08:15教室,窗戶正對着空曠的操場,水泥地面上還留着昨晚雨水的溼痕。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防狼噴霧和手機,深吸一口氣走進校門,腳步輕得像貓,每一步都踩在牆角的陰影裏。

教學樓的走廊積着一層薄灰,顯然已經許久沒有學生上課。815教室的門虛掩着,林正明推開門時,鐵鏽的門軸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響。他迅速側身閃進去,反手抵住門,先檢查了門窗縫隙和桌底,確認沒有微型攝像頭或監聽設備,又摸了摸暖氣片後的牆面,確認沒有鬆動的暗格——這是母親教他的防身技巧,在八年的漂泊中早已刻進骨子裏。

教室裏的課桌椅蒙着灰塵,陽光透過破了角的窗戶斜斜切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埃。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寫着一行扭曲的字:"歡迎回來,五花肉。"那字跡歪歪扭扭,收尾處帶着尖銳的勾,像極了鄭志遠陰鷙的眼神。林正明的指尖撫過黑板上的字跡,指腹沾了一層白灰——這個昵稱是八年前他的小名,只有鄭志遠那群人會用這個稱呼嘲諷他的微胖。他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用力擦掉字跡,紙屑落在地上,驚起一只躲在講台下的飛蛾。

他坐在靠窗的第三排座位上,這個位置剛好能看清操場的全貌,也能監控教室門口的動靜。手機屏幕亮着,顯示着與陳靜怡的實時共享位置——昨晚他特意拜托陳靜怡聯系了警局的李警官,一旦他發出求救信號,警力會在五分鍾內趕到。晨光慢慢爬上桌面,在他手背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可他的掌心卻一片冰涼。

七點五十分,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帶着明顯的慌亂。林正明立刻站起身,手摸向口袋裏的防狼噴霧,抬頭就看見蘇雅琪沖了進來,白色的校服裙上沾了泥點,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溼,臉色白得像紙。她攥着手機的手在發抖,屏幕還停留在短信界面。

"我整晚沒睡。"蘇雅琪扶着門框喘着氣,聲音帶着熬夜後的沙啞,"凌晨三點,鄭志遠給我發了短信。"她把手機遞到林正明面前,屏幕上是一條匿名短信:"若林正明缺席815教室之約,趙寧雅的病房會多一台呼吸機。"短信下方附着一張趙寧雅在醫院的照片,背景正是她病房的窗戶。

"你不該來。"林正明皺緊眉頭,伸手幫她拂掉肩上的灰塵,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肩膀,"這裏太危險,鄭志遠既然敢約在這裏,就一定設好了埋伏。"

蘇雅琪卻用力搖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堅定得像淬了光:"我必須來。"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是八年前她和林正明在城北小學門口的合影,照片裏的男孩正把一顆草莓糖塞進女孩手裏,"八年前的誤會從這裏開始,鄭志遠的謠言、我哥的車禍、你媽媽的離開...所有的謎題都系在這個地方,今天必須解開。"

林正明看着照片上兩人稚嫩的笑臉,心髒微微發緊。他反手握住蘇雅琪的手,把防狼噴霧塞進她掌心:"拿着,按這個開關。記住,一旦有危險就往東邊跑,李警官的人在東邊圍牆外。"

八點十五分的鍾聲從教學樓的舊鍾樓上響起,清脆的鍾聲剛落,教室門就被輕輕推開。林正明和蘇雅琪同時繃緊身體,卻沒想到走進來的是趙寧雅——她穿着一身灰色的運動服,臉色比蘇雅琪還要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手裏緊緊攥着一個牛皮紙信封,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

"對不起。"她低着頭,聲音輕得像蚊子叫,腳步在門口頓了頓,才慢慢走進來,"我沒有選擇,我必須這麼做。"

林正明向前跨出一步,擋在蘇雅琪身前,眼神警覺:"寧雅,你站在哪一邊?"他注意到趙寧雅的脖頸處有一道淺淺的紅痕,像是被人用力掐過的痕跡。

"我站在真相這一邊。"趙寧雅抬起頭,眼底蓄滿了淚水,她把信封放在講台上,推到兩人面前,"這是鄭志遠給我的最後一道命令:八點十五分整,把這封信交給你們,然後立刻去火車站,離開這座城市永遠不許回來。"她的聲音帶着哽咽,"他說如果我不照做,就會把我爸媽的公司搞破產,讓他們流落街頭。"

蘇雅琪上前一步,指尖顫抖着拆開信封。裏面沒有信紙,只有一張塑封的舊照片和一支銀色的錄音筆。照片已經有些褪色,畫面裏的鄭曉雨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站在天台邊緣,小小的身體搖搖欲墜;而她身後不遠處,少年時期的鄭志遠正咧着嘴笑,笑容扭曲得可怕,右手還保持着推人的姿勢。蘇雅琪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鄭志遠陰狠的聲音立刻在教室裏回蕩:"是我把曉雨推下去的,誰讓她總跟爸媽告狀說我欺負趙寧雅?反正趙寧雅那丫頭性格懦弱,把罪名推給她再容易不過..."

"爲什麼現在才給我們?"蘇雅琪關掉錄音筆,聲音裏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她早就懷疑鄭曉雨的死另有隱情,卻沒想到真相如此殘酷。

"因爲昨晚他找到我了。"趙寧雅突然蹲下身,雙手抱住頭,眼淚砸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他從醫院的通風管道爬進我的病房,手裏拿着一把刀,說如果今天你們不來08:15教室,他就會傷害陳靜怡。"她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靜怡是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我不能再讓任何人因爲我受傷。"

林正明剛要開口安慰,教室的燈突然"啪"地一聲熄滅。濃重的黑暗瞬間吞噬了整個房間,只有窗外的晨光在地面投下一道狹長的光斑。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冷笑響起:"真是感動人心的姐妹情深,可惜啊,太過天真了。"

手電筒的光束突然亮起,直指兩人的眼睛。林正明下意識地擋在蘇雅琪身前,眯着眼睛看向光束來源——鄭志遠從講台後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左臉頰那顆黑痣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裝,西裝領口卻沾着一塊油漬,顯然是匆忙換上的。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銀色的手槍,槍口在光束下泛着冷光,眼神裏是近乎瘋狂的狂熱。

"好久不見,王明。"他刻意拖長了語調,每個字都帶着嘲諷,"整容手術做得很成功啊,連聲音都變了不少。但不管你怎麼改頭換面,都改變不了你是個懦夫的事實。"

"鄭志遠,"蘇雅琪從林正明身後探出頭,聲音冷靜得超乎尋常,"放下槍。李警官的人已經包圍了這棟樓,你逃不掉的。"

"警察?"鄭志遠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笑到肩膀都在發抖,"你以爲我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這棟樓的前後門都有我的人守着,他們手裏拿着汽油桶,只要我喊一聲,這裏就會變成火海。"他晃了晃左手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個實時監控畫面,畫面裏陳靜怡正坐在一輛出租車裏,車窗緊閉,"而且...如果我按下這個紅色按鈕,陳靜怡坐的出租車就會變成一個火球。"

蘇雅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踉蹌着後退一步,扶住了身後的課桌:"你把她怎麼樣了?"

"別緊張,只是個小小的保險措施。"鄭志遠收起笑容,眼神變得陰鷙,"現在,我們來玩個遊戲。八年前,王明眼睜睜看着你被我們嘲笑,選擇了沉默;今天,你們也要做一次選擇——要麼,王明從這扇窗戶跳下去,要麼,蘇雅琪承認你八年來一直在利用趙寧雅!"他把槍口指向林正明的太陽穴,"給你們十秒鍾考慮,十..."

"我承認。"蘇雅琪突然開口,聲音帶着哽咽,卻異常清晰。

林正明猛地轉頭看向她,滿臉震驚:"雅琪,你..."

趙寧雅也愣住了,她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着蘇雅琪:"你...你說什麼?"

蘇雅琪走到趙寧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抬起頭時,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我承認,我利用了你。"她的聲音哽咽着,卻字字清晰,"三個月前我就發現你和鄭志遠有聯系,你手機裏的匿名短信我看過,你偷偷和他見面的場景我也拍了照。但我沒有戳穿你,因爲我想通過你找到他的藏身之處。"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追蹤器,"我甚至在你每天吃的維生素裏,加了這個微型追蹤器。"

趙寧雅踉蹌着後退一步,撞在課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她看着蘇雅琪手裏的追蹤器,眼淚再次涌了出來:"爲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爲我必須保護正明。"蘇雅琪的聲音顫抖着,手指緊緊攥着追蹤器,"八年前我失去了他,看着他被你和鄭志遠逼得離開這座城市;八年後他回來了,我不能再失去他。哪怕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我也要護他周全。"

鄭志遠用力鼓掌,掌聲在空曠的教室裏回蕩,顯得格外詭異:"精彩!真是精彩的坦白!"他把槍口轉向蘇雅琪,"但這還不夠。王明,該你選擇了——要麼跳下去,要麼承認你回來根本不是爲了蘇雅琪,而是爲了復仇!"

林正明深吸一口氣,向前跨出一步,直視着鄭志遠的眼睛。他緩緩摘下連帽衫的帽子,露出額前的一道淺疤——那是八年前被鄭志遠推倒時撞在台階上留下的。"我的確是爲了復仇回來的。"他的聲音平靜卻帶着千鈞之力,"但我的復仇對象從來不是雅琪,也不是寧雅,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鄭志遠。"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亮屏幕,屏幕上是一串銀行流水截圖:"我查過你的賬戶,近五年來,你一直在用蘇家的名義,給一個叫'暗鴉'的地下組織轉錢。這個組織專門騷擾弱勢群體,逼他們籤下高利貸合同,多少家庭因爲你們家破人亡。"

鄭志遠舉槍的手微微一顫,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你...你怎麼會查到這些?"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真正的目標。"林正明無視指向自己的槍口,繼續說道,"你根本不是爲了給鄭曉雨報仇,你是爲了奪取蘇家的財產。"他點開手機裏的一份文件,"蘇家的公司章程裏寫着,若沒有男性繼承人,長女的配偶將獲得公司30%的股份。你接近雅琪,就是想通過結婚掌控蘇家的產業,鄭曉雨的死不過是你排除異己的借口!"

鄭志遠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瘋狂地揮舞着手槍:"不可能!這些文件你怎麼會有?"

"就藏在你給寧雅的那個U盤裏。"林正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爲把文件加密就安全了?815不僅是這間教室的編號,還是你U盤的密碼。裏面不僅有你推鄭曉雨下樓的完整監控視頻,還有你僞造蘇家遺囑的草稿。"

鄭志遠的呼吸變得急促,槍口開始劇烈顫抖。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他的眼神變得瘋狂,猛地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擦過林正明的右臂,在牆上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彈孔。

蘇雅琪尖叫一聲,撲上前抱住林正明的腰,兩人一起滾到牆角。趙寧雅趁機沖了上去,用盡全身力氣撞向鄭志遠的腰。鄭志遠吃痛,手裏的手機掉在地上。趙寧雅撿起手機,手指飛快地按動屏幕,大喊道:"我取消了炸彈指令!靜怡安全了!"

鄭志遠怒吼着推開趙寧雅,趙寧雅重重摔在地上,額頭磕出了血。他轉身沖向窗戶,想要跳窗逃跑。林正明忍着手臂的劇痛爬起來,撲上去抓住他的西裝後領。兩人在窗邊扭打起來,鄭志遠半個身子已經探出窗外,冷風灌進他的衣領,他卻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你們贏不了的!我已經在蘇雅琪的藥物裏下了慢性毒藥,她活不過三個月!"

蘇雅琪的臉色瞬間慘白,但林正明卻冷笑一聲,一拳砸在鄭志遠的臉上:"你在撒謊。"他死死按住鄭志遠的肩膀,"你上周才從國外逃回來,而雅琪的安神藥一直是陳靜怡親自配制,每天都會當着我的面給她,你根本沒有機會下毒。"他湊近鄭志遠的耳朵,聲音冰冷,"你真正下毒的對象,是趙寧雅,對不對?"

鄭志遠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神裏充滿了震驚。趙寧雅扶着課桌站起來,捂着流血的額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的心髒病...不是先天性的,是你造成的?"

"沒錯!"鄭志遠獰笑着,掙扎着想要掙脫林正明的束縛,"從十年前開始,我每周給你帶的'進口營養品'裏,都加了微量的心髒毒素!你的病、你爸媽對你的愧疚、你在學校的懦弱,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誰讓你小時候總跟曉雨一起告狀!"

趙寧雅如遭雷擊,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眼淚混合着額角的鮮血流下來:"爲什麼...我們明明是鄰居,我還把你當哥哥..."

"少廢話!"鄭志遠怒吼着,突然抓住林正明的手臂,想要把他一起拖出窗外。千鈞一發之際,蘇雅琪抓起講台上的粉筆盒,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鄭志遠的後腦勺。粉筆盒"啪"地碎裂,白色的粉筆沫漫天飛舞。鄭志遠的身體一僵,抓着林正明的手鬆了下來。林正明趁機將他用力推回教室,就在這時,教室門被猛地撞開,穿着制服的警察沖了進來,瞬間將鄭志遠按倒在地,手銬"咔嚓"一聲鎖在了他的手腕上。

混亂中,趙寧雅突然捂住胸口,身體晃了晃,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蘇雅琪立刻沖過去,跪在她身邊,手指顫抖着摸向她的頸動脈:"寧雅!堅持住!"她抬頭大喊,"誰有速效救心丸?"

林正明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那是他特意爲蘇雅琪準備的。蘇雅琪撬開趙寧雅的嘴,喂了兩粒藥丸進去,又用手指按壓她的人中。直到警察帶來的醫護人員趕到,將趙寧雅抬上擔架,蘇雅琪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遠去,林正明坐在醫院急診室的長椅上,右臂纏着厚厚的紗布,鮮血已經滲透了紗布,隱隱作痛。蘇雅琪坐在他身邊,手裏攥着醫生給的診斷書,指尖冰涼。"醫生說,寧雅的毒素已經侵入心髒,但好在發現得及時,只要堅持治療,就能慢慢康復。"她的聲音帶着愧疚,"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戳穿鄭志遠,她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林正明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傳遞過去:"這不怪你。"他看着急診室的大門,"我們都在黑暗裏摸索着尋找真相,難免會傷害到身邊的人。但重要的是,我們最後選擇了站在光明這邊。"

蘇雅琪靠在他的肩上,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對不起,我不該瞞着你給寧雅放追蹤器,不該利用她。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再次失去你。"

"我理解。"林正明輕輕拍着她的背,"但信任比任何手段都重要。八年前,我們因爲彼此的沉默和猜忌分開;今天,我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淚,"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都一起面對,好不好?"

蘇雅琪用力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凶了。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陳靜怡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文件袋。她的頭發有些凌亂,臉上帶着疲憊,卻難掩眼底的輕鬆:"寧雅脫離危險了,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能轉入普通病房。"她把文件袋遞給林正明,"這是從鄭志遠的老巢搜出來的證據,裏面有他過去十年的犯罪記錄,包括操控趙寧雅醫療記錄的原件。警察已經立案,他的同夥也全部落網了。"

林正明接過文件袋,看向病床上的趙寧雅。她還在昏迷中,眉頭卻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麼噩夢。"等她醒了,我會親自跟她道歉。"林正明輕聲說。

"她會原諒你的。"陳靜怡在他身邊坐下,"寧雅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

傍晚時分,趙寧雅終於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守在床邊的陳靜怡,虛弱地笑了笑。林正明和蘇雅琪走進病房時,她正靠在床頭喝水。"對不起。"蘇雅琪走到床邊,深深鞠了一躬,"我不該利用你,更不該瞞着你做那些事。你要是想罵我、打我都可以。"

趙寧雅放下水杯,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怪你。"她看向林正明,"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的。"她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照片,是八年前林正明送給她的漫畫,畫的是三個孩子手拉手在遊樂園玩,"其實我早就認出你了,這張漫畫我一直帶在身邊。"

林正明的眼眶有些發熱。他走到床邊,輕聲問:"你願意作證指證鄭志遠嗎?"

趙寧雅用力點頭,眼神堅定:"我願意。我不想再做那個懦弱的受害者了,我要親手把他送進監獄。"她頓了頓,看向陳靜怡,"還有,我想重新開始。等我康復了,就去東海市的藝術學院學畫畫,做我真正想做的事。"

離開醫院時,夕陽正緩緩落下,將天空染成了金紅色。蘇雅琪靠在林正明的肩上,看着遠處的晚霞,輕聲說:"今天我失去了一個虛假的朋友,卻找回了兩個真正的家人。"她抬起頭,眼裏閃着淚光,卻笑得無比燦爛,"還有真相,和你。"

林正明輕吻她的額頭,牽着她的手往前走:"這不是結束,雅琪。鄭志遠背後的'暗鴉'組織還沒徹底清除。"他頓了頓,握緊了她的手,"但這次,我們一起面對。"

"好。"蘇雅琪調皮地眨了眨眼,"但有個條件——你要教我做你媽媽做的杏仁餅幹。我聽說很好吃。"

林正明大笑起來,笑聲在夕陽下格外輕快:"成交。但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偷偷給人裝追蹤器了。"

"那可不一定。"蘇雅琪歪着頭笑,"我可是'冰霜公主',總得有點防身的手段。"

兩人相視而笑,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兩條纏繞在一起的藤蔓,跨越了八年的時光,終於在光明中緊緊相依。

病房裏,趙寧雅看着窗外的夕陽,輕輕拉了拉陳靜怡的衣袖:"靜怡姐,能幫我一個忙嗎?"她的眼神裏帶着期盼,"幫我聯系一下王明的媽媽林雪醫生。我想親口告訴她,她的兒子沒有背叛任何人,他一直是個善良的男孩,從來都不是懦夫。"

陳靜怡的眼眶瞬間紅了,她用力點頭:"我這就幫你聯系。我想,她等這句話已經等了整整八年。"

夜幕徹底降臨,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林正明回到公寓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匿名短信:"遊戲還沒結束。你們以爲贏了?真正的復仇,才剛剛開始。——Z"

林正明的指尖微微發涼,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他刪掉短信,走到陽台上,看着樓下燈火通明的街道。蘇雅琪正站在廚房門口,朝他揮手:"快來幫忙!杏仁餅幹要烤糊了!"

林正明笑了笑,轉身走進廚房。他知道,黑暗從未真正消失,但只要身邊有蘇雅琪,有那些值得守護的人,他就不再害怕任何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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