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說,沐無笙才想起來,原主每個初一十五都會去距京郊數裏的一個莊子,去給陸修延的母親請安。
陸修延原本是和陸家一個世交家的女兒訂了親,陸母對那女孩十分喜歡,卻沒想到生生被郡主給攪黃了,陸母一怒之下搬到了郊區的莊子上。
自成親後,泰陽郡主爲了討好婆婆,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莊子上請安,奈何陸母根本不待見她,常常給她臉色,郡主爲了陸修延都忍了下來。
想起原主以前吃的那些閉門羹,沐無笙就幹脆的道,“明兒個不去了,明天我們回府!”
她可不是原來的郡主,沒有上趕着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
她卻不知道,門外,陸修延正打算推門,聽到她說“不去了”,手就放了下來。
自他和泰陽郡主成親後,他就不怎麼踏足這個院子,平日都是歇在顧姨娘處,就算偶爾過來,也是被逼的。
今日他主動過來,只是想警告她,明日去了莊子上不要亂說話惹母親生氣。
可他聽到了什麼?不去?
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往日她爲了討好婆母,初一十五雷打不動的必然會去莊子上,在母親跟前扮乖賣巧,甚至親手下廚房做羹湯,陪着母親抄書念經。
有次下大雪她還堅持前往,半路馬車差點滑下山涯,她受了驚嚇大病一場,卻沒有一句怨言。
如今她竟然說不去,難道是昨晚真的傷到了?
昨夜他確實有些失控,是因爲對她實在厭惡到極點……可她平日裏氣焰囂張揮鞭子打人的時候,不也很厲害麼?
陸修延皺起眉頭,想到她剛才說的“和離”,心裏一鬆。這樣也好,若她能識趣主動和離,他倒省了很多麻煩。
他毫不猶豫就轉身離去,俊朗的面上沒有一絲不舍。
月華如水,繁密的花枝在夜風中搖曳,浮出幾許暗香,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顧氏的院子,她素來愛種些花花草草,整個院子看起來十分雅致。
陸修延的腳步聲剛響起,顧氏就提裙迎了出來,臉上無比驚喜,“爺怎麼來了?”
她穿着一件單薄的月凌紗繡海棠纏枝裙,纖腰盈盈一握,她微微福身,白嫩的脖頸輕彎,如一朵月下芍藥。
陸修延一把就將她攬入了懷裏,輕嗅着她鬢角的清香,“怎麼?我來不得?”
“不是,”顧氏面上浮起一道薄紅,“明兒十五,老爺不是要陪郡主去莊上?妾還以爲,老爺會在郡主處歇下了。”
陸修延一邊攬着她往裏走,一邊道,“她不去了。”
“不去?”顧氏一愣,不可置信的拽着他的袖子又問,“她說不去田莊?不給老夫人請安了?”
陸修延看着她眼底的那點看熱鬧的雀躍,笑容微收,眉頭皺了起來。